啪嗒一声！水开了。
宁则雅倒了半杯沸水，又加了些冷水，递到韩山的床头。
韩山把药倒入手掌心，就着热水一口喝了下去。眼看那个身影要走，赶紧道，“你等一下。”
“等什么？”宁则雅事已做完，没有再留的必要。
韩山看她一脸坚决，“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等我好点再走，还有，那边窗户，关一下。再叫一份小米粥来。”
“你。”宁则雅无语了，她又不是他的大秘，还得随侍在侧？
“你还没吃晚饭？”
“嗯。这不刚忙完，就过来宿舍了。”韩山说完，看到宁则雅一直板着的脸，这时才缓和了一点。
宁则雅打开手机，叫了一份小米粥，点了加急送，添了5块的优先送达跑腿费。总之，她要快点离开这里。然后，她直接下楼去门口等着外卖。
“雅雅。你怎么穿着睡衣下来了？”刚好碰上双双，“你不是说要睡个一天一夜吗？”
“睡醒了，吃点外卖。”
“这什么啊？你喝粥？”双双扒拉着袋子看了一眼。
“最近经济紧张，就喝粥。”雅雅随便找了个接口，拿到粥后，直跑上楼了。
“我点了烤串，你要不要下来吃？”双双问。
“不用。”宁则雅飞一般地跑了。
进了1001，她立即打开盒子，还好，粥还热得冒烟。
韩山接过粥来，一口气喝了大半碗，然后放在了床头柜上。
宁则雅有些奇怪，从刚才到现在，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你希望我对你不闻不问？”
“嗯。”宁则雅诚实点头，“我看到您就觉得头疼。”
“你！我看到你才觉得头疼吧！”
宁则雅忍不住一笑，“韩总，您想听真话吗？”
韩山直觉不是什么好话，“你说。”
“今天在总裁办公室，您原本是要我难堪的吧。”
“我……我那是以为……”
“不用解释。你想听真话，就也坦诚一点。”
“那好吧，当时确实是想让你难堪的。”韩山承认。
“早上在车上，你就口口声声地说要开除我。”此刻的宁则雅非常平静，“您应当很讨厌我吧。”
“我……我那是以为你品行不端。当然，这点我判断失误，所以下午去找了Tomi,认真地聊了聊。”
“我能理解你的做法，却不能接受你的行为。”
“怎么说？”
“作为总裁，你希望自己的员工品德良好。品行不良的开除，这没问题。不过，人从来都是，诚恳换诚恳，假意换假意。在今天之前，不管你我是友好状态，还是对峙状态，我都是诚恳的。但是，今天在总裁室，你带上了面具，就要明白，从今往后，我也是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宁则雅诚实地看着韩山，“您一说东，我就会和所有您的下属一样，拍着马屁说好。但是，终归来说，我并不喜欢那样的自己，而且我也不想惹您烦。所以，最好的情形是：从踏出总裁室的那一刻开始，要么，您已下令把我开除；要没下令的话，那往后最好都不要见。本来，总裁和小员工也不需要任何交集。我问过一个在公司8年的同事，她说整整8年，从来没有机会和总裁说过一句话。”
“是吗？”韩山胃缓和了，面色却开始发冷。
“对。那就是我想要的，8年不讲一句话，和陌生人一样。我之前头受伤，误打误撞跟您和Como多说了几句话。但现在想想，实在不该跟你有什么交集。当一个月薪几千的小员工就是我最开心的事。平时认真工作之余，喝喝奶茶，发发呆，和同事们聊个八卦，再约个火锅。生活就很美好。”宁则雅道。
“哼。”
“所以，您认同吗？”
“认同什么？”
“往后，我尽量不出现在您面前。您看到我，直接忽视。这样，我不惹你烦，你好我好大家好。”
“你就是这么想的？”
“对。”宁则雅心想，这样对大家都好啊，她不明白韩山为什么白她一眼。
“你知道，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栽跟头吧？”韩山说。
宁则雅不明白他为什么他突然说这个,疑惑地看着他。
“北京时间10点整。”墙上的钟表突然播报，正思考的宁则雅吓了一跳。
韩山看了下时间继续说道，“今天总裁室的闹剧，是因为我没有搞清楚你和Tomi的真实关系。现在我问你一次，你必须诚实回答。”
“什么？”
“你昨晚和一个男的在博然大酒店开了总统套房，过生日共度良宵。他和你是男女朋友关系，对吧？虽然我已确定，不过碍于今早的荒唐事，我还是亲自问你一遍。”
宁则雅看着韩山，这是她的私事，她不想回答。
“这有什么？谈恋爱的员工多了去了，这很正常。不承认，才让人觉得你不正常。”韩山认真道。
宁则雅思考了一下，嘴角轻轻讥笑了一下，原来他是在意那天被小四的事情。或许洗刷了那个被小四的罪名，他就没什么在意的了。往后就是桥归桥，路归路。
“我那天，是开玩笑的。您不是小四。我也没有男朋友。”宁则雅这回拿出了所有的诚恳，“喜哥是我除了家人之外，最重要的人，但我们不是男女朋友。昨晚还有我大学二个舍友也在。”
“这样……”韩山低头沉思，没有人看见他喜出望外的脸。
“那这样。以后咱们可以二清了吗？”宁则雅赶紧竖起三个手指，“我保证，往后绝对不打扰您。我索性一并全解释了吧。我和Tomi让人误会的关系，只是因为那天去食堂不小心撞到了你。您对觊觎您的女员工杀一儆百，所以我才出此下策，洗脱嫌疑。我今天在这里保证：我宁则雅，对您是绝对的尊重。我有自知之明，绝对不会对总裁您有一丝一毫的觊觎，违者天……”
韩山紧张得立即上手捂住了她得嘴，“别瞎说，把手指头放下。”
“哦。”宁则雅想要充分表达自己的心，只得暂时停住，“别的什么坏事我都没做过。一心一意认真工作。”
“呵呵~”韩山笑了。
“还有上次，我错了。不该赌气说您是小四。”宁则雅轻轻凑上前，“您是因为这个一直耿耿于怀，气愤不已吧？现在我解释了，您就放心吧。您是高贵的韩总，绝对没有任何人敢觊觎您，还有，我以后也会行为有度，再也不做出这等惹人不爽的事了。”
“你说这么多，就是为了……”
“为了从总裁，为了从中高层的世界里退出来。只当自己的小透明就好，我何德何能，让您的总助Como给我送吃的。我还是当小透明，您在公司里就当看不见我就好。您高高在上，我实在惹不起。”
“这么简单……”韩山道。
“就这么简单。”宁则雅爽快抢答，“从今往后，以前的事情二清。以后，再也不接触。”
“我说，哪有这么简单。”韩山严肃沉声道。
“什么意思？”宁则雅一愣，这都说得清清楚楚了，不惹他，也变相道歉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但是……“韩山冷过来，盯着宁则雅道，“那天，在这里，你轻薄侮辱了我。”
“我……”
“不承认吗？”
“别的都可以二清，唯独这件事情不行。”
“那你想怎样？”
“我韩山是可以随便被欺辱的人？没让你死就不错了。”韩山提高音量威胁道，“你得付出代价。”
“行！”宁则雅道，“只要不犯法，我愿意付出这个代价达到二清。”
韩山嘴角扬起轻笑，“你怎么欺辱我的，我就要怎么还回去。”说完，他坏坏地看着宁则雅，看着她变化多端的表情，看她如何接招。
宁则雅一愣，既脸红又气愤，但随即一想，的确是自己过分了，“既是相欠，你来取便是。只不过，我希望韩总你能遵守承诺，往后我宁则雅所有的事情，您都当看不见。就算是摔跤头破血流，也不要管我，由着我自生自灭就好。”
“好。”韩山很意外，她居然答应了，真不知道她是傻，还是聪明。
韩山一把把她拉到床上，却见宁则雅已经闭上了眼。
等了几秒，却不见预期的动静，宁则雅纳闷地睁开了眼。
韩山盯着她道，“我要你一直睁开眼，记住这个被欺辱的过程，如我当初一样。”
“你……”宁则雅心头一动，本能想要逃脱，转念一想，坚持一下，以后再无瓜葛也好。于是她睁大了眼睛。
韩山很满意，他上手毫不犹豫地捏住了她的下巴，控制住了她。如那天一样，只是他们的位置交换了一下。
宁则雅顿时满脸通红，觉得甚是难堪。如今换位感受，才知道那天自己让人家那么难堪，那么难为情，那么不知所措……天啦！她都做了什么！
因果报应，果然不虚！
韩山并不急，他故意要她难堪，要她一点一点地承受这个过程。
他轻轻靠近，坏坏地说，“你怎么那么坏，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我……”
他呼吸扰乱着她的呼吸，她睁着眼睛看着他一点一点点靠近，直到他的鼻尖清触到她的鼻尖。
“好好感受，我的……”
欺辱的话还没说完，宁则雅却突然慌乱起来，本能想逃。刚欲挣脱，早有所料的韩山狠狠捏住了她的下巴，毫不犹豫地亲了上来。
宁则雅以为这难堪的一刻一下子就结束，却没想到韩山狠狠压住，抬起轻移，再狠狠压住摩梭，再来回辗转勾勒她全部的唇形。
“唔……”她要出声，却被尽数吞了进去。
此刻，韩山彻底释放着周身戾气，因她而难言的压抑在压上唇的那一刻尽数释放。
不够。还不够。
昨晚心有多乱，此刻就压得有多用力；昨晚心有多痛，此刻就摩梭得有多急；昨晚的一份一秒有多难忍受，现在就有多疯狂。
那些莫名的负面情绪，他全都要从她身上讨回来。
“不要。”宁则雅在慌乱中，好不容易找到空隙赶紧发出反抗的声音。
却不知道，这出声是韩山故意给的机会。
他在她出声的那刻，捂住了她的唇，贴在她的耳边轻柔贴上，道，“你知道跟我韩山做生意的客户。他们从我这拿10块，我定要他们还1000吗？一个吻，不用100个吻来还，那我还是韩山吗？宁则雅，好好受着吧。”
话音刚落，不给她任何出声的机会，韩山重新吻了上去。不过这次，他没有上次急，没有上次狠，变得轻柔，变得戏弄，变得体贴，变得贪婪无比……
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哭笑不得，现在整个场子完全由他把控，她一点儿反抗的余力也没有。一开始是脸红心跳的电流，然后是遍布周身的酥麻，再后来整个身体瘫软下来，失去所有力气。他不会真的要100个吻吧？
宁则雅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只得承受着他的一切索取，然后拼命找间隙，呼吸一小口新鲜空气。接不上氧，她已经有点晕乎乎了……
……
……
原本以为，已经妥协至此，承担到结束即可。可他又变了，原本捏在下巴的手，已经轻抚上了脸，而且，羞辱启齿的是，她感受到他嘴里口水的清凉，那是一波甚过一波，来势凶猛要将人尽数吞灭的荷尔蒙……
耳边他的呼吸开始渐渐急促，紊乱……
不要……宁则雅内心喊叫道，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彻底失控……
她拼命找机会，挪动着腿，然后终于逮到了一个机会，弓起膝盖，给他狠狠一击！
“啊！”韩山吃痛，停了下来。
二人四目相对，意乱情迷。韩山大喘着气，他知道自己刚刚完全失控了，可她实在太甜了，甜得他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啸，每一寸肌肤都在滚烫……
他死死盯住她，宁则雅却禁不住这样的滚烫火辣的眼神，她别过头去。
韩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看着她，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她在食堂还没撞上他时，他就见到的惊为天人的容颜；或许是她在大巴车门前，她嗲嗲错喊得一声老公，别人不知，他却知道那一声轻柔依靠，他整个右肩全都麻了；又或许是在那个破败的招待所，他苏醒了的男性本能。
“北京时间12点整。”
听见播报，韩山和宁则雅俱是一愣！
天啦，他居然亲了整整二个小时！
韩山从床上下来，端起床头柜上的水，口干舌燥的他连喝了几口冰爽的清凉。二个小时，他居然还没亲够。他看了眼被亲的七荤八素的宁则雅，坏笑着心道，从今往后，她要由他来掌控。
“还不走？”韩山背过脸问。
宁则雅瞬间反应了过来，匆忙起身，一溜烟跑了。
“你放心。二清了。”韩山追着身影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