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纠结的,不过就是所谓的两个[凉婳]其实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好闺蜜则是作为[凉华]存在于未来,直到最后才回到过去和她走完剧情,在[凉婳]死后,作为[凉婳]恋人的[凉华]也死了,她猜应该是自杀,所以她才和别的焦尸长的不一样。
“只有我逃离的医院吗?”凉婳想到那个美的雌雄莫辨不像真人的女子,笑了笑,没多做评价。
而护士姐姐对她似有若无的提醒和关照,都是因为曾经的[凉婳]在离开医院之前曾劝过她换工作,只是她直到最后都没有下定决心罢了。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狗比游戏不打算把她放回去了?!!
“管理你出来!我游戏打完了你还不让我回去嗦粉?!”看着四周纯白的空间,凉婳不爽地喊道。
“玩家[凉婳]已于2050年1月31日死于突发心肌梗塞。”
冰凉的声音响起。
“你踏马在逗我?我什么时候都不梗塞刚好被你们这狗比游戏坑地点了一下‘是’就梗塞?!!”
“我那个电脑是普通电脑啊!根本没有触屏功能啊喂?!!”
凉婳抓狂。
“玩家在通关【逃生游戏】后可重新回到现实世界并延续寿命50年。”
“我拒绝。”她恢复平静说道。
“玩家是否选择脱离游戏回到现实世界?脱离后由于玩家已经脑死亡,将达成【破碎吧笨蛋】成就。”
笨蛋????
凉婳满头问号。
不过她还是选择了要脱离。
死就死呗,反正也活够了。
凉婳佛系地想。
“请玩家慎重考虑。”
“不用考虑了,送我回去吧。”凉婳直直躺倒在地上,闭上眼睛,两只手握在一起放于腹部。
“你看我这个样子怎么样?”她甚至还有心情摆姿势。
“请玩家慎重考虑,三天后期待您的答复。”
电子音远去,凉婳翻身坐起,左腿屈膝,左臂顺势搭在上面,右腿平直的横在地上。
“呵,想吓我?你当我是吓大的?”
凉婳早就知道狗比游戏想法设法地把她弄进来肯定不舍得她那么容易就死了。
即使猜错了也不要紧,那她认怂就好。
试探出自己的地位的凉婳顿觉自己可牛。
没得瑟一会儿,她又重新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哒哒哒”的鞋子碰撞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停在了凉婳面前。
高大的身影将凉婳整个笼罩,ta低下头,长长的头发顺着耳廓从ta精致的侧脸垂下,有几根搔到凉婳的眉眼,有点痒,她伸手到脸前胡乱摆了摆,似乎满意了,嘟囔了一句什么,又沉沉睡去。
三天一晃而过。
凉婳刚睡醒,就听到电子音:“请玩家准备进入游戏,加载过程可能会造成您的身体有些许不适,请不用过于担心,【逃生】总部竭诚为您服务。”
凉婳骂骂咧咧地进入了游戏。
再睁眼时。
她站在一座桥上。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是个阴天,乌云密布,天被压的很低。
“游戏载入中……”
“加载完成。”
凉婳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瓜,下一秒视线就被自己抬起手臂上的大红色绸缎吸引。
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一身看起来价值不菲的嫁衣。
“所以,觉得头重不是进入游戏后遗症,而是凤冠?”
凉婳想着,她左右观望了一下,这座拱桥很小,连接的河岸相差不过两米,拱桥最高点离河面不超过一米。
凉婳有些好奇现在自己是什么模样。
她探出头去,打算看看能不能靠水面映照出自己的样子。
河水在缓慢地流淌。
凉婳盯着水面中反射出的人影,由于河水并不平静,脸庞随着水流扭曲。
银制凤冠整体呈现倒三角形,两边分别有蓝宝石点缀,中间一块金色牌面上缠绕着金线钩绕成的连理枝,红色的珠串横亘了整个凤冠,再从凤冠两边垂落下去,打在脸两侧。
下面是一张即使模糊也能看出来极美的脸,蹙眉烟柳,盈盈水眸,白皙的鹅蛋脸,涂抹了大红色口脂的樱桃嘴向下垂着。
美虽美,但整张脸都是苦相,仿佛遇到了一连串倒霉事,眼里随时都会落下泪来。
凉婳摇头。
不太满意。
她摇了摇头,水里的影子却没有摇头。
凉婳来了兴趣。
“你是鬼?”她对着河面那个一脸苦相的女人问道。
本来是蹲下来探头出去,凉婳觉得有些不方便,便直接坐到了地上,身上的嫁衣下摆染上尘土,原本大红的鲜亮颜色变得黯淡。
见此,河里的女人像不忍直视般,消失不见,河里没有凉婳的影子。
凉婳才意识到这条河原是映不出来人影的。
她站起身,随意地拍拍裙摆上的尘土,也不在意拍干净没有,只觉得累赘,便打算把头上的凤冠取了下来放在桥上,中间扯断了几根头发让她有些心疼,她边走边脱下了披肩的霞帔,也扔到了桥上。
没走几步凉婳顿住脚步,想起上一场游戏本就因为她自己不注意细节浪费了很多时间找线索,要是这凤冠霞帔有问题,到时候她可没法找回来。
于是她又灰溜溜地回去捡起粘了灰的凤冠和霞帔,抱在怀里。
天色变得更加阴沉。
凉婳抬头望天,觉得今天这场雨她是躲不过去了。
桥左前方20米处有一棵树,羽状复叶,对生,长的有花,总状花序,一串串的呈现出杏色,应该是槐树,树下面有块石碑,白茫茫的雾气无处不在,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
桥后方什么都没有,全是雾。
凉婳有些纠结。
要是这场游戏是逃离**,那她现在选择不进去是不是就行了?
明知道有可能有危险还去,她又不是傻的。
于是凉婳试图向白茫茫走去,还没下桥,便被空气墙拦住了去路。
凉婳:……
行,蒜你狠。
凉婳咬了咬后槽牙,重新向另一边走去。
刚到方才她站的地方,一只苍白的手忽然出现,拉住她拖在地上的嫁衣便往水里拽。
凉婳整个人被拽的一踉跄向水面栽去,之后反应迅速地拉住被拽嫁衣一边的上方,往上一提,提溜出一只不明物体。
她上下打量,实在也没看出来手里的这团裹着水草还轻飘飘的东西是什么玩意儿,手上粘腻的触感让她有些犯恶心,她随手一扔,掏出一块手帕仔细擦起了手。
不明物体:???
凉婳擦完手收好手帕,好脾气的蹲下来,对着面前黑漆漆的一团只露出了一只似人手臂的不明物体说道:“你没衣服穿的话可以跟我说,我能凑的话给你凑一件,你这样偷袭,不讲武德,我劝你好自为之。”
说完站起来朝着还没放开她衣摆的手就踩了过去,刚踩上去那只青白手掌便整个摊开,依稀可以看见指甲上还染了红色寇丹。
和她手上的一样。
应付完爱美的不明物体,凉婳大步走到了她的目的地。
树的阴影覆盖在石碑上,像石碑的守护者,沉默坚忍。
凉婳看着眼前普通的石碑,岁月打磨的痕迹很明显,上面写了两个字,由于字体过于意象,凉婳没有看懂。
不过没有关系,反正不管写的什么,她都是得接着往前走的。
正在这时。
“嘀嗒,嘀嗒”,凉婳抬头一看,逐渐密集的雨滴连成银线,在最初的点滴试探后不客气地被从天空抛下,她抬手擦去脸上的雨滴。
酝酿了整天的雨终于落了下来。
放下手时,凉婳发现自己的手背有些红。
她抬起另一只手仔细对比了一下,可以肯定并不是她的错觉,的确有点红。
不过也不疼,管它呢。
凉婳将这件事抛到脑后。
毕竟她们种族也一向以粗心大意闻名于世,她作为资深网瘾宅女那么多年,时常因为搜查不仔细卡关卡到只能查攻略,也没有改掉自己这个坏习惯。
雨愈发大了,逐渐透过树枝打到她身上,刚开始还是淅淅沥沥的,后来整棵树都不起作用,花被雨打得到处都是,瓢泼般的雨撞到她头顶,又顺着她秀美的侧脸流到已经湿透而变成暗红色的嫁衣上。
本打算等雨停再走的。
凉婳叹气,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白茫茫深处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在凉婳几乎要被身上吸满了水的嫁衣压垮前,朦胧间她向前望去,有一处若隐若现的屋檐。
她精神一振,本拖沓的脚步变得轻快起来。
没多远眼前便豁然开朗。
一间间排列整齐的屋子映入眼帘。
凉婳慢下步伐。
好像有些不对劲。
但具体是什么不对劲她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只下意识觉得平常的村落不是这样。
凉婳有些想退缩,却被从瓢泼变为倾盆的大雨逼得不得不前进寻找庇护。
眼睛被雨水打的几乎睁不开,凉婳接着往前走到有石板覆盖的路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间不一样的屋子。
她同情地看了眼路左边的的茅草屋。
安得广厦千万间啊。
然后选择了离自己比较近而且看起来有挡雨功能的右边小瓦房。
正准备敲门。
门“咯吱”一声向内打开。
凉婳定睛一看,入目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青年,标准的浓眉大眼,五官方正,皮肤黝黑,长相虽然普通但身材壮实。
他很是热情地询问她是否要避雨,并积极地侧过身体露出向屋里的通道,凉婳顺势往里看,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只感觉门内像蛰伏着一只吃人凶兽,正跃跃欲试等待猎物上钩。
凉婳因为心里一股突如其来的不好的预感选择了礼貌道谢后走开。
她转身时还听到那人叹气的声音,嘴里好似在说“真可惜”之类的话语。
凉婳边走边苦思冥想刚刚自己那危险的预警从何而来却不得其解。
直到她来到另一间看起来更好的二层小阁楼的门前,准备敲门,却看到自己的手还没挨上门板,门便迫不及待的被打开。
这次是一位四五十左右的妇女,满脸横肉,依旧没等她开口便已经热情地问她是否需要避雨。
凉婳看着她的脸,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她会对这样的热情感到不适。
是眼神。
他们看她的眼神仿佛一个屠夫在看即将进入陷阱的猪,变成扇形图,三分引诱、三分期待、三分忍耐和一分不易察觉的自负。
女人的段位比前面那个青年高一点,但没有完全掩饰住的贪婪流露出一点便令人心惊。
凉婳警惕地后退一步,说了句“不用”,转身跑开。
她缩在路边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办。
这雨下成这样明显是要逼她选一个地方避雨,她明知道却不得不如它的意,因为随着时间拖延,她的体力流失严重,身上愈发无力起来。
为了防止自己过会儿起不来,凉婳还是站了起来,继续往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凉婳已经有些神智恍惚。
最终她停在一家雕梁画栋颇为宏伟的府邸前。
她精神一振,觉得即使这家主人也有大病她也愿意看在房子的面上在这里住下。
出乎意料,开门的是一个一眼望去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少女。
更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少女长的和好闺蜜有八分相似。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毛袄,上面绣着几朵花,看不出品种,肩上披着毛坎肩,头上挽着少女鬓,发间一根没有装饰的简单玉簪,腰下则系同色绣花棉裙。
没文化本人满脑子都只有两个字:好看!
她忍不住仔细盯着她看,发现除了比好闺蜜看起来稚嫩许多以外,那份让人过目难忘的美丽以及雌雄莫辨的脸庞简直如出一辙,甚至连胸的起伏都是一个幅度。
这个游戏建模还带重复的吗?
凉婳想着,不经意间看到被她紧盯的少女低着头,脸红的已经滴出血来。
“那个,你要不要擦一擦?”她没有一点作为罪魁祸首的惭愧,左手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张手帕,递向少女,右手则指着少女脸上渗出的血丝,关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