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倒是记起来他说了什么……旁的不必担心之类的话。
心里惦念，早上醒的也早，一眼看见了那灯。
青画推门而入，见她起来，过来倒了热水:“姑娘醒这么早，笑什么呢？”
“没什么……收拾收拾，一会去见老太太。”
“欸。”
老太太还是一如既往留她吃了饭，说了一会话。年下事忙的时候已经过了，大嫂子也出了月，大伯母就说让大嫂子继续管家，忙不来再寻她。
大嫂子也忙碌起来了，拉着温月意打理府中上上下下的事，日后她出嫁做世子妃，一大家子也要打理，正该历练。
大哥也回了太子身边去，回来带了不少东西，说是太子和同僚的贺礼。
只说温怀故，上元之后安生了几天，没发生什么事，心也就放下了，想也知道，亲大爷又怎么样，到底不是自己爹，说是视如己出，但他才是亲儿子不是，只是猖狂着尾巴还不等翘起来，这日上街突然被一个麻袋套住了头，不知道贼人做了什么，浑身就动弹不得了。
那人的拳头铁锤一样！一拳下来，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之前读书说，有“三拳打死镇关西”，他倒不信，什么人这样的力量，三拳打死个人去，不过是话本子夸大——今儿这一拳没把他的命去了一半。
等他再睁眼，都不知过了几天了，姨娘气的骂娘，但是现在的温怀故口不能言，也不得起身。
温月寒听了，倒是沉默，看了温怀廷一眼，轻轻戳了一下他的额头。
“姐……我承认下手有点重，但也是让他长个教训！要我说，我就是杀了他也不为过！只是看着大伯的面子罢了。”
她微微摇头，叹道:“也罢……算是个好教训。”
“不说他，姐，我听说一件事！”
“怎么？”
“说德王因为忤逆陛下被禁足了！”
“我知道了——不早了，你去吧。”
“啊？才……”
“今天晚膳我不去一起吃了，你自己吃吧……青画，送送。”
“欸！”
温怀廷一闪神，自己就已经被请出去了。
他一脸呆滞地方看了看姐姐已经关起来了的院门，眨眨眼。
不是，怎么……嗯？
温月寒没有任何负罪感，叫了青画把吃食备好。
太阳落了山，映照着没化的雪，染上一片落日余晖，连带着天边的薄云，红的喜庆，看对面，天已经是暗了，星辰也闪烁，正如烛火跳跃。
“在等我？”
“是啊……今天特地让小厨房多做了两个菜，尝尝？”
谢箴言坐在桌旁，拿起筷子，每样菜都尝过一遍，中肯道:“不错，只是和北边口味不同。”
“那是自然了，”她笑笑，挖了一勺鸡蛋羹吃，“早前，阿廷不说，但也会给你备生辰礼，可现在……也不是该叫他想起来的时候。”
谢箴言的线条都似乎柔和了些，看着她成熟了许多的样子，放在腿上的另一只手抬了一下，又落了回去。
“不记得也就罢了，不是什么好事……怎么，你偏来京里了？”
“我自然要来……阿廷莽撞，他能帮你打仗，但是也能帮你添乱。”
一时静默，谢箴言突然笑了一声。
温月寒抬起脸看他，五官依旧，和从前似乎没什么差别。
城门口再见，她便觉得他像是冰雕的人一样，想想是打什么时候起的呢？小时候他也是一样会笑的，现在，只是瞧他温和下来都难得了。
“不说那些，皎皎，不祝我生辰快乐吗？”
她呼吸一滞，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狼狈地移开了目光，落在自己准备好的生辰礼上。
回过神，双目微闪，抿了抿唇，心头的异样却没消散。
安静了一会，谢箴言叹了一声。
“果然是长大了，再不复从前的小女儿情态，连一句生辰快乐都吝惜起来了。”
“才不是……没礼数的家伙，容忍你你倒是蹬鼻子上脸了，生辰礼在那，自己拿去！”
“好好好，不能得寸进尺……老规矩，可还是我拿回去再看？”
她哼了一声，有些无礼道:“谁管你。”
他唇边带着笑，撩袍子坐下。
盒子不大，他刚摆弄了几下，还不能打开，就听见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紧接着，青画打帘子进来，边说边指着外面。
“姑娘，大奶奶来了，我怕拦着太明显，只说姑娘现在在沐浴拖一会，您看……”
温月寒点点头，看着谢箴言，简短道:“去内室躲躲……碗筷拿走！青画，请大嫂进来。”
秋氏进来，简单寒暄了几句，远也没什么事，不过老太太担心，让她顺道来看看。
温不磷百日宴结束，各家送来的礼也不少，看过她之后，秋氏就回去收拾了。
青画重新退了出去，但是半天了，谢箴言也没出来。
温月寒满心疑惑，转身去内室一看，见他碗筷放在一边，手里打开了生辰礼。
“你……”
他抬起头，手上把盒子扣好，拿起一边的碗筷走过来。
“人走了？”
“嗯。”
“说点正事，你应该想知道。”
虽然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但她还是接了下去。
“嗯，听说德王被罚了，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重新落座，谢箴言嗤笑一声:“那小子还有些人……久得商里，存放着兵部失窃的账册，自打证明是那老头自导自演之后，我带人去抄家，却根本没能找到账册，没想到全堆在那儿了，如此一来，也就是说，兵部和德王互相勾结，而久得商是李忠留下的线索……”
她严肃起来，整理着思绪:“他们之间……不仅仅是勾结，应该还有什么更大的利益牵扯。”
“不错，也许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德王趁着事态还不太紧急，来了一招断尾求生，上书请罪，只说自己在不知情的时候答应了前兵不尚书的托付，愿领责领罚。”
“他自己把这件事说出来……倒是断了别人弹劾的机会。”
谢箴言剑眉紧蹙:“不仅如此，皇上年纪越发大了，尤其是近两年，吃仙丹，爱颜面，这样的丑事，但凡能遮饰就遮过去……现在，这件事在全部调查清楚之前怕是不能翻出来了。”
“那，灯会的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