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这是我早上做多了的蛋挞。”
见江芜迟迟没有动作,望向她的眼神还带着孤疑,徐悠夏只好故作镇定的解释这东西的来历是自己顺手带的,绝对不是给谁特意做的。
谁家好人做多了的东西还装礼物盒里啊。
不过江芜这时候没力气戳破徐悠夏笨拙的谎言,保持距离啊面子啊什么的也顾不上了,没怎么犹豫就收下了这盒救命稻草。
为了让自己没那么像饿死鬼投胎,江芜忍住欲望,在开动之前先对徐悠夏说:“谢谢你哦。”
碍于还在上课,她道谢声小小的,但嗓音很甜,搭配一个星星眼,显现出她对“金主大人”诚挚的谢意。
这顿值了。徐悠夏沉稳的点点头。
徐悠夏表面上对江芜的感谢不以为意,风轻云淡地继续听课。
实则暗地里,她偷偷摸摸用余光看江芜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自己亲手做出来的东西,成就感一下达到顶峰,恨不得当场向江芜许诺会永远做东西给吃,只要她们还能像以前一样。
至于生气刚才的事?
徐悠夏早就没生气了,作为一个长了脑子的人类,她知道只生气是没用的,重要的是应该找出她和江芜的感情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解决问题。
在她自个儿眼里,她们两是两情相对天作之合,即使因为一些事不得不分开,那也还是情投意合的。
没错,凭借出色的察言观色能力,徐悠夏早就发现江芜对她的感情不一般了,不过徐悠夏完全不介意这回事,因为她也是一样的。
但是在江芜眼里呢?
江芜能察觉到她也抱有同样的感情吗?
恐怕不能,而且只要徐悠夏没有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江芜就不敢相信。
她还以为江芜是闹脾气才会和她一别两年,现在看来,恐怕是江芜心对自己感情惶恐不安,对刚好碰上了那件事,以至于直接放弃,直到她都主动追上门了,还是硬着心肠。
叹了口气,徐悠夏看向江芜的眼神里不由自主带上了怜惜。
江芜正一边低着头吃一边注意老师有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一心二用,十分艰苦,就感觉到徐悠夏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很微妙。
不会是想起早上的事儿了吧,江芜暗道一声不好,吃东西的动作也停住了。
看了看盒子,里面只有一个蛋挞了,她拿起递到徐悠夏面前,主动卖好:“你也吃啊。”
普通朋友……互相分享东西什么的也很正常吧?
徐悠夏没有接过,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表现出什么反应。
江芜亲手递的东西她当然不想拒绝,但是同学你能不能控制一下你的表情啊喂,真诚一点,不要满脸写着“我舍不得”好吗。
徐悠夏对这货简直要无语死了,也不能真接过,只好顺着她的表情拒绝,“不用,你吃就好了。”
江芜满意了,刚想再虚伪两句,一股寒意由背后升起涌上心头。
这熟悉的感觉……
江芜飞快把手收回把蛋挞放回盒子里,同时端正坐姿,装腔作势地咳嗽,咳了好几声,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什么情况?
徐悠夏不明就里,不知道江芜在搞什么飞机,直到在余光里,她发现后门立着一道身影。
这高马尾,这衫衣黑裙的搭配,不是严女士还能是谁?!
——她甚至还特意没穿高跟鞋。
有老师在上面讲课,出于礼貌,严女士没有讲话,而是用手分别指了指徐悠夏和江芜两下,徐悠夏能看出她想说的话:你们两个,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徐悠夏僵硬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江芜虽然在装模作样听课没转头看,但看徐悠夏的举动也知道她们这是被抓了个正着,绝望地用手扶住额头。
就算不看小说也能被抓是什么运气啊!
片刻后,江芜看向徐悠夏,用眼神表达:走了吗?
徐悠夏成功接收,偏头瞟了一眼后门,好的没有,她点点头。
江芜坐直了的后背瞬间放松下来,很悲愤地把剩下的蛋挞一口塞进嘴里,“反正都被抓了,不吃白不吃。”
徐悠夏:“……”
办公室。
严女士坐在椅子上,双手抱于胸前,冷笑着注视站在她面前的徐悠夏和江芜,气势汹汹地等她们坦白从宽。
这俩货不约而同低头避开,装死,一句话都放不出。
严女士看到她们这死出,面色铁青,看上去更生气了:“江芜!你知道你为什么要办公室吗?”
江芜被吼得缩了缩头。
“因为我今天迟到了……还在课上吃东酉不尊重老师……还讲小话?”
江芜越说越心虚,越说越小声,说到后面的声音已经和蚊子飞的声音一样细微了。
严女士一声冷笑,也没追究,又继续问江芜:“你吃那蛋挞哪来的?我可不信学校里有这个卖。”
江芜不说话了,这个问题太像出卖队友了,她不愿意,更何况要卖的是徐悠夏。
到是徐悠夏没有置身事外,主动开口揽下责任:“老师,是我自己要带给她的。”
“好啊”严女士气极反笑,给她们啪啪鼓掌:“真想给你俩颁个最佳好同桌奖。”
这话嘲讽意味太重了,徐悠夏和江芜被呛得都说不出话来,只好一脸乖巧地应下了这话。
严女士骂够了这个,又从桌上翻出8班的数学周测卷的答题卡,江芜的答题卡就在第一张,她把它单独抽出摆在桌面上:“江芜,那这个分数你给我解释解释呗?是卷子上的题不得你喜欢吗?”
虽然不关徐悠夏的事,但对于江芜的所有事她都很有好奇心,她悄悄抬头瞄了一眼那答题卡:21分。
除了选择题以外,江芜就写了送分的第一道大题,还没完全写对,得了6分,和选择题拿的15分共同构成了总分。除此之外,其它大道下面一片空白,一分不得。
徐悠夏大为震惊,初中时江芜数学也不差啊,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里,江芜已经把数学学成这样了?!
根本不用看,江芜光听严女士的语气就知道自己考得有多差了,她抬头,神情郑重,一双桃花眼饱含真诚。
“老师,是这样的,生活也许会欺骗你,但数学不会,数学不会就是不会。”
铿锵有力的话音落地,在场的其他人都沉默了。
徐悠夏很想让气氛不那么尴尬,但是她怕一开口她笑就会笑出声来,要不是现在不合时宜,她真的想拍着江芜的肩膀夸一句“天才”。
严女士表情变幻莫测,嘴巴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也许是不能说出来,徐悠夏一直抬着头,依稀能辨别出那个词,嗯,并不是很符合教师的文明礼仪。
真是个不说脏话的好老师啊,徐悠夏感慨。
严女士被这句话打败了,骂也骂不出来了,只好用魔法打败魔法,她指着徐悠夏说:“你俩关系这么好,刚好我看了徐悠夏之前的成绩单,她数学就挺好的,让她教你吧。”
顿了顿,严女士露出了她俩进办公室以来的第一个微笑,阴测测的,笑得俩人同时背脊发凉:“要是江芜你下次考试数学考不上五十分,我就罚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