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我右手飞快抓住扶手。
可惜只有小拇指抓住了一点,又很快从那扶手上滑落,指尖传来一股钻心的剧痛!
但好歹延缓了掉落的趋势,加上我及时调整了姿势,最终以崴了一只脚的代价,堪堪停了下来!
脚踝、手指、还有身上被擦伤的痛,铺天盖地地冲我袭来!
林画倒是先捂着脸哭了起来。
“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怎么办啊阿鼎,我是不是要坐牢了? 我不要坐牢! 我没有想害人的,我不小心的呜呜呜……”
真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我颤抖着一只手,想拿手机让助理帮我叫护士来处理。
周鼎却以为我要打电话报警,一把将我的手机打落在地。
“然然!不至于报警啊! 我们都是一家人,画画她不是故意的,她肚子里还有孩子。 她现在受惊了肚子也痛,我先带她去找医生看看,你——你别冲动!”
周鼎手忙脚乱地解释一通。
我几乎被他这无耻的嘴脸气笑了。
“你说的是人话?”
林画捂着肚子,坐在楼梯上开始呜咽。
“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可是我和阿鼎真的是两情相悦,我肚子里的孩子……”
周鼎这会儿终于有点脑子了,急忙捂住林画的嘴,免她说出更离谱的话来。
“然然,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帮你叫医生啊!”
说完,周鼎甚至不敢看我,弯腰把林画公主抱抱起,飞快地跑了。
这两人真是!
我气得差点头顶冒烟,看着掉在远处的手机,想要去捡——
一动,脚踝就钻心地疼!
靠!
我才骂了一句脏话,就看到一个熟人,手里拿着一根烟,正诧异地看着我。
“然……林总?”
竟然是张斐!
他急忙收起手里还没有点的烟,视线落在我肿胀的脚踝上。
“怎么回事,脚崴了?”
我苦笑着点点头。
“有点倒霉,麻烦你送我去一下护士站吧。”
张斐目露担忧,极有风度地脱下外套缠在手上,示意我可以借助这只手臂的力量。
因为一只脚崴着,另外一只脚又穿着高跟鞋,经过我的同意后,张斐将我的鞋子摘下拎在手中,扶着我慢慢走到护士站。
护士给我上药期间,他出去了一趟,很快又满头大汗地跑回来,手里拎着一双平底鞋,正好是我的尺寸。
我有些惊讶。
“你的眼睛是尺子嘛?也太准了。”
他笑了一下,斯斯文文的那张脸,多了一点红。
“看一眼就知道了。”
“今天真的多谢你了!”
我诚恳道谢,要不是他即使出现,我虽然也能走出来,但绝对比现在狼狈多了。
张斐笑了一下,把手机递给我。
“如果你真的要感谢我,就答应我一件事。”
我瞬间就被吊起了好奇心,他会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呢?
“你说。”
张斐顿了一下,把手伸给我,示意我扶着。
“以后不要总是跟我说谢谢,太见外了!”
这有什么难的!
我嘴唇一弯,笑眯眯答应了下来。
他贴心地把我送到家,看着我进门才离开。
傅筱川还没有回来,我一切从简,本想借着脚伤的机会躲懒,没想到第二天被雨薇找上了门。
“然然?你的脚怎么回事?”
她心疼地冲上来,检查我脚上肿胀的脚踝。
我笑了笑,找借口搪塞了过去,让她把那件事的进度说给我听。
雨薇也没有纠结,
“验伤报告出来了,我要去找约翰逊起诉离婚,把孩子带回来。”
她的脸颊虽然还没有恢复到从前的丰盈,但是经过这几天的修养,气色明显好了很多。
我点了点头,把提前让助理整理出来的几个律师联系方式发给她。
“这些都是打过类似案件的律师,跨国婚姻也处理过,你看着联系,哪个能用你就用哪个。”
雨薇目露纠结,咬着唇,没有马上接过去。
我了然,又推过去一张银行卡。
“这卡里有一笔钱,密码是你的生日,你先拿着用,等你的事情处理完了,再回来找我,我有事情要你帮忙呢!”
雨薇眼神一亮,但是又被愧疚填满。
“我、我还不上的,我已经欠了你太多,我……”
我抓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地说。
“永远不要妄自菲薄。 雨薇,我等着你打一场漂亮胜仗回来,把我的设计部盘起来。 从挪威回来后,我要看到钮祜禄·雨薇,明白我的意思吗?”
雨薇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刚才的不自信和愁云瞬间散开。
我的心也松快了许多。
“对嘛,多笑笑,这样多好看呀!我们几个人当中,就你是最漂亮最有设计天分。 要是被嫁在京市的阿绫知道你来我公司,估计她要提着大锤来跟我抢人!”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拥抱了一下,她才转身离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这大概就是人生的无奈吧!
因为伤了脚,外婆那边我今天也没有去,给她发视频聊了几句,听说护工都很尽心,我也放心了一些。
再三嘱托他们,不要把不相干的人放进去骚扰外婆,我才挂了电话。
刚挂断,很快又进来一个电话。
“然然,猜猜我在哪儿?”
一听这语气,我就知道傅筱川一定是回来了。
“在哪儿?该不会又跑去嚯嚯哪个良家美男了吧?”
我故意打趣。
“哼,我那哪里是嚯嚯了,我这是各求所需,我们阴阳平衡身心愉悦了,才能更加平心静气地工作,要是我们这些牛马不干活,老板怎么开路虎?”
我被她的歪理邪说逗得哈哈大笑。
“欸?你这个工作狂竟然不在公司?你变了?你不爱钱了?”
傅筱川故作夸张。
“是啊,在家里休息呢。 快来! 我让钟点工做你爱吃的冬阴功汤,你回来正好可以喝上。”
“没问题,等着!”
挂了电话,安排钟点工上门做完事,我重新投入到设计稿中。
再抬头时,天竟然已经擦黑了,而傅筱川始终没有来,甚至连电话都打不通了。
我急忙打电话问助理,得到的答案是傅筱川两个小时前就出来了。
心不住地往下沉。
突然,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您好,这里是越市东邻路派出所,请问你是傅筱川的家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