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柱想起了什么，“小丫头往桌上丢了一小块腊肉，记得带过来！好东西不能浪费。你们家也是，才有钱几天，肉放在桌子上不捡起来，奢侈又败家！”
苏扬谢绝了小妹帮忙收拾桌子，让她过去看电视。拿回厨房的一盘盘菜，全进了张二柱的肚子。
“粉丝炖豆腐没了，只剩下一些汤，我倒了？”
“别！”
张二柱劈手夺下苏扬手里的汤，对着盘子边，一仰头咕嘟咕嘟，喝得干干净净。
张二柱吃了四大碗饭，外带消灭了所有剩菜。
苏扬看得眼皮直抽。刚开始有点不好意思没请张二柱吃饭，这会儿觉得他爸特别英明。
这货要是上了桌，他们真不用吃了！
吃饱喝足的张二柱弯不下腰，“我帮你洗碗，东西我收拾。”
“你撑得动弹不了还说，你出去、我来收拾。”
洗好餐具，收拾好小厨房，苏扬来到院子的时候，正见到张二柱和苏婷婷起争执。
夏夜凉风习习，没有了白日的暑气。
小院窗户底下，摆设一个简易的架子，电视机放在架子上，背对房屋，苏婷婷和张二柱对着电视，身体离了板凳，双方就看哪个节目出现分歧。
原来是苏扬调出三个电视节目，略过广告满天飞的地方台不说，调出来的省台居然可以看。
清晰程度比其它两台差一些，胜在内容吸引人。
“白眉大侠要开播了！它是最好看的武打片！比你的李三李四的节目强多了！”
“武打片全瞎打，光有动作没有内涵，燕子李三是一位传奇人物，电视剧记录了他的传奇人生，里面也有一些武打动作的。”
“几个镜头没意思。”
苏婷婷试图寻找联盟，“荣莹，你想看一个无聊的小偷电视剧，还是看飞天遁地的武打片？”
小丫头：“武打片？”
“哈哈哈哈，二比一！”苏婷婷拨开张二柱，调到省台。
电视里恰巧出现白眉大侠的片头曲。
“刀，是什么样的刀？金丝大环刀！剑，是什么样的剑？闭月羞光剑！招，是什么样的招？天地阴阳招……”
屋里睡觉的苏建国和王秀蛾被惊醒，双双来到屋外。
“调出了省台？白眉大侠？武打电视剧有意思，我听老周他们说过。”
几人相继坐下观看节目，板凳不够用，放倒加长长度，两个人合坐一个。
苏建国几人等着看白眉大侠，张二柱没了抱怨，只好认同的跟随观看。
有电视剧看比他回家睡觉强。
他天天早睡，还特码睡不着！
白眉大侠的剧情在苏扬看来有几分浮夸，不过也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表现出一个光怪陆离的武林世界。
期间几个路过苏家的村民，被吸引而来，站到院里一同看电视。
小小的电视机前，聚集了七八人。
幽暗的灯光、屏息凝神的众人，气氛到了，好像剧情变得更加有趣了起来。
院子里没有光，电视机刺激眼睛、对眼睛不好？
眼睛和电费比起来哪个重要？
眼睛？
钱重要！
电费实打实的消耗，眼睛不一定看得坏！
很多人家晚上看电视，为了省电，特意关灯看呢。
“苏扬。”
小丫头悄悄找上苏扬，声音前所未有的轻浅，低得几乎听不到她的声音。
“我……我要上厕所……”
“上厕所你找婷婷，每回你不是找她吗？”
“我找了，她说她看到关键武打的时候，要么让我等一会儿，等她看完的，要么让我找别人……我憋不住了。”
苏扬扫了一圈。
白眉大侠连播两集，时间接近晚上十点，母亲王秀蛾受不了困倦，先一步回屋睡觉。
苏建国看得比苏婷婷上瘾，更叫不动。
苏扬没有办法，“我和你去一趟，你大号小号？”
“大的。”
“大号去旱厕。”
领小丫头来到前院，依照荣莹的要求，特意拿了手电筒过来。
农村的夜晚一片幽暗，黑暗好似吞掉一切，只有手电筒打开一片温暖的区域。
小丫头紧紧拽住苏扬的手，手心里浸满汗水。
“你快点。”
“我说荣莹小姐，记得你以前说过，晚上起夜从来不喊妈妈，原来是一个胆小鬼，不敢一个人。”
“谁不敢了！我是叫你过来陪我，帮我打手电。”
她小手拉开旱厕门。
呕！
一副被熏到重伤的模样。
“你们家的厕所从不来清理的吗？”
“你家村里的厕所天天清理？”
荣莹撅起小嘴，“我前几次和婷婷来的时候，她都往厕所里倒草木灰，掩盖住里面的气味和粪便。”
“难伺候，我回屋帮你铲些草木灰来？”
来不及了！
小丫头脸憋通红，紧紧看了厕所一眼，下不了决心进去。
“我……我在外面拉……行不行？”
“你是小祖宗，能说不行吗？你快点拉吧，再磨蹭几分钟，我怕你拉裤子里。”
小丫头没有立刻大号，反倒羞红了脸。
“你转过身去！”
一个小屁孩，谁稀得看你！
苏扬依言转过身，听到后面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荣莹脱下裤子，开始大号。
过了几秒，后面传来命令，“手电筒别光照你自己，请你往后照，我周围黑漆漆的一片。”
苏扬往后伸出手电。
“歪了！往前点……照我脸上了……往后点。”
苏扬想把手电甩到小丫头脑袋上。
小孩屁事多！
“苏扬，你……往后站站……”
“看我站得远，你怕了？”
小丫头输人不输阵，“你站得远，手电光照不过来。”
“小祖宗你差一不二得了，剩下的留明天早晨再拉。”
好恶心！
有什么！
我……
我一个人也不怕的。
山不移过来，我就移向山。
等了几秒，她慢慢移动身体，朝苏扬方向靠近。
苏扬感觉味道好像越来越臭，一回头，小屁孩移动到他脚边了。
“我曰！你随地乱拉！”
荣莹呆滞几秒，和苏扬大眼瞪小眼的对望。
“啊！！！！！！！”
一声惨叫划过黑夜，惊起树上众多飞鸟，叫声之凄厉、音调之高昂，甚至惊醒了屋里睡觉的王秀蛾。
附近的蛙鸣和蝉鸣为之一停，好像也被惨叫声惊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