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刀疤勇亏空公款五百万，他的小弟现在都拘押在观塘警署…同联顺座馆金牙胜放了话，要清理门户…现在外面至少有几百人在找你大哥，他就算再能打，单枪匹马，又能对付几个？”
李乐源气定神闲的说道，他飘忽的眼神却略过何雯，直直的看向了窗外。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何雯看向李乐源的眼神中充满不安，口中却还在竭力争辩。
“你大哥是同联顺双花红棍，跟在金牙胜身边七年，是他心腹中的心腹…江湖人做事，讲究祸不及家人…没有金牙胜点头，火牛敢让人绑你？”
“你腿长腰细胸挺，马马虎虎也算靓女，被人绑好扔到我面前…我又不是肾亏，到嘴的肉干嘛不吃？还能见见红得个彩头，说不定能从年初旺到年尾…”
李乐源从不知所措的何雯手中拿过烟灰缸，把烟头狠狠按熄在里面：“别傻了，我是烂仔不是绅士。”
“那你…”
何雯的脸突然红了，她不敢再和李乐源对视，扭头看向窗外。
“你知不知道，所谓的江湖中人，到底是什么？”
李乐源冷笑道：“当年的四大家族横行油尖旺，在江湖上只手遮天，几威风？还不是四大探长和有钱人的狗？现在四大探长走的走逃的逃，江湖这一池污浊的臭水，不知又要掀起怎样的风浪。”
“我不想做阴沟里的老鼠，一辈子见不得光！更不想做别人手中的刀，杀完人后被随手丢弃。”
李乐源打开窗户，一股带着咸湿气息的海风瞬间吹了进来，何雯额前的长发被风吹散，李乐源伸手帮她把头发别回耳后，何雯犹豫了一下没有躲开。
“你就是撒了毒药的蛋糕，只要我吞下去，就会被火牛随意摆布…”
看着何雯面上依旧露出不解的神色，李乐源无奈的摆摆手：“拜托你动动脑子，我要是玩老强硬上了你，就连最后一丝退路都没了…你大哥不死，我就一定会死…他是成名多年的双花红棍，我只是个四九，老实讲，我没把握能干掉他。”
李乐源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就是我们小人物的悲哀，火牛同你大哥，我都得罪不起。”
“那你又说，要救我大哥的命？”
“这件事摆明了是火牛摆我一道，我不想乖乖认命，所以想借你大哥的手，除掉火牛。”
李乐源目光中寒意一闪：“我做人有一个原则，谁想坑我，我一定加倍奉还。”
何雯心头一震，慌乱中一边躲闪着李乐源犹如实质一般的目光一边低声说道：“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除了你哥那些被抓的小弟，还有什么人能来这里救你？刀疤勇是同联顺油麻地扎fit人，他不可能什么后路都不给你留…”
李乐源拿起外套披在身上，何雯皱着眉头沉思着，始终没有开口。
“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我坦白告诉你，只要我走出这个们，不光你哥会死，你也会被火牛手下轮奸，然后卖到九龙城寨做妓女，一辈子都别想翻身。”
李乐源摇摇头缓步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抽出一只红万点上：“我话已经说完，跟不跟我合作，你自己决定。”
“等一下，我哥跟我提过，他不在的时候，如果我遇到危险，可以找一个叫威哥的人。”
就在李乐源的手快要碰到门把手的时候，何雯才突然开口，她走到李乐源身边，快速的凑到他耳边说了一串电话号码。
“好，我一出去就通知他来救你，你自己小心。”
李乐源把一把折叠刀递给何雯：“这个留给你防身。”
何雯感激的看了李乐源一眼：“能不能，把那盒烟留给我？”
“好。”
李乐源掏出烟和打火机塞到邓文手里，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何雯快速关上房门，把保险插上，又搬来椅子顶到房门上，这才一头钻进卫生间里。
她神色凄惶的坐在马桶上，一边抽烟，一边握着折叠刀瑟瑟发抖。
走廊尽头的楼梯间里，淫荡光正叼着烟和一个烂仔聊天，看到李乐源，淫荡光马上满脸猥琐的走了过来：“阿乐，那靓女滋味点样？够不够劲啊？你就走运了，破红旺一年啊。”
“你说笑了，光哥…那女人中看不中用，做起来跟条死鱼一样，都不懂换姿势的，也不知道中学时候都学了些什么。”
李乐源一脸苦笑的对淫荡光说道：“仲有啊，谁说她是处女来的？她有花柳的，我也是做完才发现，要不然点会这么早出来？明天还要去诊所打针盘尼西林，免得中标烂裤裆啊，真是扑街。”
“不会吧？花柳？”
淫荡光惊讶道：“不是都说刀疤勇管妹妹管的很严吗？连拍拖都没有过点会得花柳？”
“传言害死人嘛，光哥。”
李乐源一边走一边对淫荡光抱怨道：“你也小心点啊，我走先。”
“真扑街！”
淫荡光看着李乐源慢慢走远，突然打了个冷颤：“亏我还想尝尝滋味，真是好险，差点中招。”
李乐源刚走出酒吧的大门，旁边小巷里两个人影已经迎了上来。
“乐哥。”
“乐哥。”
李乐源扭头一看，是自己的小弟阿虎和文仔。
李乐源的老豆是江湖中人，在他小时候就死于非命，只有老妈凤姐和妹妹李乐琳相依为命。阿虎的老豆是烂赌鬼，整日鬼混不见踪影。文仔就更惨，从小父母双亡，被奶奶抚养长大。
三人从小一起打架，一起逃学，一起偷鸡摸狗，这十几年相处下来早就比亲兄弟还亲。
三年前三人中学毕业，李乐源就带着阿虎和文仔做起了油老鼠。
香江码头多，码头旁边停靠休整的过往船只更多，所谓油老鼠就是靠偷停泊船只的燃油为生。
兄弟当中李乐源阴沉狠辣，阿虎拳脚出众，文仔心思沉稳，三个人靠着好勇斗狠外加团结一心，倒也在街面上混出了小小名声，能马马虎虎揾水混个温饱。
“不是让你们先回去，不用等我的吗？”
“乐哥，今天是大日子，抽签啊，他们都说你抽到了红筹，是不是真的？”
阿虎挽起袖子，露出两条肌肉发达的手臂，兴奋的说道。
文仔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李乐源。
“你干嘛那么兴奋？”
李乐源没好气的说道：“生死签啊，抽到了要搏命的，你以为天降横财啊？”
“不抽到签，火牛哥点会给我们机会出头？安了，乐哥，凭我们兄弟三个，老虎都能砍死几只啊。”
阿虎兴奋的说道：“到时候乐哥一定上位！”
“出头，出头…我封你做香江黄飞鸿好不好啊？”
李乐源一拍阿虎的肩膀：“走了，这里说话不方便，回到家再聊。”
三人走到街角，路过一个投币式公共电话亭时，李乐源突然一拍脑门：“差点忘了，你们在这等我，我打个电话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