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软软回去的路上,接到了谈景的电话,问她在哪。
听出他的声音不对,她攥紧了手里的画,倏地笑了。
“我路上碰到白悦了,与她一起去画室画了画,入了迷,现在正在回去的路上。”
坐在车上的谈景抽了口烟,看着眼前的医院,说:“嗯,那我在家等你。”
说完,他打开车窗,打着方向盘猛踩油门,朝着另一条路开去。
黎软软进家门的时候,谈景正坐在卧室里她常窝着的懒人沙发上,腿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好似在处理文件。
她抱着画一边朝他那边走,一边说:“还在忙?”
谈景将电脑合上,看着她问:“软软,我今天去医院找你,见到你妹妹了。”
“啊?是吗?”
黎软软将画放到一旁,自然的盘腿坐在他身边,看着夜幕升起,说:“我没去成医院,不是跟你说了,路上碰到白悦了。”
她就猜到谈景去了医院,所以提前说的是一个笼统的路上。
“你怎么不给我提前打个电话?”黎软软转脸看他,带着笑意,谈景被她的笑晃了眼,但白天的那句话如鲠在喉,他不问很难受。
“想给你一个惊喜。”谈景先回答了她的问题,随后把笔记本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认真的问:“软软,今天你妹妹说她姐夫是谈郁。”
蝉鸣都是静止了,时间仿佛过了很久,但其实不过几秒。
黎软软先是诧异,后是玩笑。
“你吃醋啊?”
“嗯。”谈景承认的坦然:“我的老婆在你妹妹口中成了别人的,我当然吃醋。”
黎软软第一次主动靠在他腿上,无赖般的说:“我怎么知道?我跟她说是你,她在你面前说是谈郁。”
“是吗?”
谈景揉了揉她的头发,黎软软抬眸看他:“不然呢,我有什么理由说是谈郁吗?”
谈景看一眼她放在桌边的画,说:“画的什么?”
他的问题跳的快,黎软软知道他信了自己,所以拍了拍他,指使道:“你去拿,我不想动。”
“小懒虫。”
谈景笑了,起身去将画拿了过来,展开的时候,眼前亮了亮。
很好的高山图,绿树白花灿阳群鸟。
黎软软看他重新坐下,扒着他的腿指给他看。
“看这,我私心加了一个采花小孩,按照你小时候的样子画的。”
谈景似是被她这句话取悦了,捏住她的手,指了指小孩摸着的花:“那这朵花就是你。”
黎软软看着那朵风中摇曳的小白花,嫌弃道:“可别,我才不是小白花。”
“那你要当什么花?”
“野生玫瑰。”
黎软软看着谈景为难的神色,挑眉:“你看我不像吗?”
“嗯……”
谈景捏她脸:“在别人面前像,在我这更像栀子花。”
栀子花?
黎软软几乎是一秒,就想起了这花的花语。
永恒的爱。
“你知道为什么吗?”
黎软软下意识跟着他的思维走,张了张嘴,问:“为什么?”
“因为在我面前独一无二的你总让我笃定我们可以走完这一辈子。”
黎软软觉得自己好像傻了,嘴半张着,任着他亲上来,任着他将她抱到了腿上。
接吻间隙,黎软软不自觉的想,如果这真的是前世多好……
可惜世事不如人所料,它不是。
……
第二天一大早,黎软软穿了件定制衣物,难得戴了谈景买的价值不菲的首饰。
项链,手环,耳钉。
她端着杯茶站在书房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声进,她推开门进屋,探着脑袋,谈景看到她笑了。
“无聊了?”
“没。”
黎软软走进来,把茶放到他面前,说:“我要出去看看我妹妹,顺道告诉她谁才是她姐夫。”
“嗯。”
谈景揉了揉她的手腕,说:“那可要给妹妹说清楚,不然我还吃醋。”
“知道了,小气鬼。”
两人又说了会话,黎软软背着一个名牌包出了门。
医院不一会到了,黎软软笑了笑走去病房。
要推门时,听到她在打电话,黎软软脚步停住,但一句没听清,只是即便没听清也大致猜得到,不是再不见人影的郑煜就是她的那个尚未出场的朋友。
她没再等,直接推开了房门,黎子涵到底年龄小,挂电话的动作仓皇又可疑,只是黎软软装作没有看到。
走到床边坐下问:“快可以出院了吧。”
“嗯,是啊,姐姐。”
黎子涵以为她没有怀疑,笑的天真烂漫:“等我出院,我住到你家好不好?我不想回孤儿院了。”
“好。”
黎软软知道她对孤儿院没什么感情,应当干脆,转移话题也极快。
“昨天谈景来找你了?”
“是啊……”
黎子涵缓过神,目光在她身上的高档饰品不停的打转,深层藏着的是嫉妒。
“你跟他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黎子涵戳了下桌子上的水果,咬了一口状似回忆,说:“他说来接你,我说你可能被我姐夫接走了,然后他就问我我姐夫是谁,我说是谈郁啊。”
“嗯。”
“姐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没。”黎软软拿过一旁的水果刀,又从果篮里拿出了一个水果,小心的削皮:“下次他再来你还这么说就对了。”
“哦。”
黎子涵想着昨天谈景的状态,失忆后……就这么相信黎软软吗?
她失着神,吃着水果,没留意黎软软一把刀划到了手腕,刀尖向外,像是别人刺的。
鲜血滴落在昂贵的裙子上,黎子涵看到心疼的捧住她的手,看似是在心疼她的手,其实是在心疼她的裙子。
黎软软笑着将手抽出来,任由血滴到裙子上,印出了大片的红,如落雪的玫瑰。
“我去洗手间洗一下。”
“好。”
黎子涵看着她走进洗手间,眼里的嫉妒没再掩饰。
真的是嫁入豪门,野鸡变凤凰,全身名牌,还毫不在意。
她拿出手机敲了敲,发了条信息过去,满是愤愤。
黎软软又坐了一会儿,找医生给她包扎了下,手腕粗了一圈,有点僵硬。
朝医院外走的时候,谈景的电话打来了。
“软软,我到医院门口了,你还在吗?我去接你。”
“我……”黎软软支支吾吾的,脚步却没停,还在往前走:“我不在医院了,你去……”
“快,急救室!”
护士吼出的一句话打断了黎软软的话,谈景那边也陷入了沉默。
不过几秒,谈景声音有点冷。
“站在原地等我。”
撂下这一句,电话被挂断。
黎软软无奈的挑了下眉,看着手腕的伤,尤嫌不够,攥紧了手,手腕处的纱布上的红晕的快了些。
而黎软软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除了脸色苍白一点,其他看不出任何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