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景握住她的手:“以前的所有,以后我会补给你,以前的苦都忘了吧。”
一滴眼泪砸到了两人的手上,黎软软吸了吸鼻子,笑说:“有你,不苦。”
在她忘了的那些岁月里,是谈景陪了她,明里暗里的他都在,所以不苦。
“嗯,那以后会更好。”
谈景摩挲了下她的手,随后黎软软将手抽了回去,又将礼物一个个的装了回去。
谈景拉住她的手:“待会让侍者用礼盒装,你不用弄。”
“不了。”黎软软又一次将手抽了出来:“我想用这个花苞,很好看。”
她猜到谈景又要说什么,黎软软倏地抬头,孩子一般的笑:“我自己来,你可以闭嘴了。”
谈景宠溺的笑:“好,我帮你。”
这次黎软软没再说什么,两个人一同动手又将那些花骨朵装了回去,放在一旁堆成了一个小山。
两人接着吃了饭,谈景要换,黎软软不肯说浪费,还是吃了这一份。
中途,谈景出去了一趟,黎软软看着他走了,又爱不释手的把花骨朵个个的翻了一遍。
左看看又看看的,不舍得松手。
灯在这时嗖的灭了,黎软软先是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有些紧张的抓了抓桌上的餐巾纸。
她不知道最后一份礼物是什么,但如果如她所想那……
蛋糕在这时被推了进来,而蛋糕的旁边蹲坐在一只喵喵叫的猫咪。
黎软软看着蛋糕到了自己面前,猫咪像被训练好一样的跳进了她的怀里。
喵的一声,爪子挠了挠,揪开了肚兜,肚兜上红色的荧光粉闪着光。
-妈咪,生日快乐,爸爸和我都爱你。
黎软软眼睛又不争气的红了,她抱着猫咪看谈景,谈景走过来,半蹲在她的面前,仰头看她:“宝宝,我知道我如果现在求婚会对你有压力,所以我会等。”
黎软软在黑暗的荧光中与他对视,低头亲亲他,说:“谢谢你,谈景。”
谈景笑了,揉了揉在她怀里乱动的猫咪:“喜欢吗?这是你的二十二岁生日礼物。”
“喜欢。”
黎软软将猫咪抱起来,同自己面对面的大眼瞪大眼:“很可爱。”
在交谈中,蜡烛灭了。
两个人都没在意这个形式,黎软软只知道自己的生日因着谈景圆满了。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谈景将她连猫抱进了怀里。
“宝宝,生日快乐。”
两人在又一次绽放的烟花中接吻,而黎软软的手机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亮了下。
是今天一直守在黎子涵身边的姜江发来的。
—子涵死了。
……
灯光亮堂的医院走廊,透漏着死气。
手术室门口站着的姜江看着病床上被盖上白布的人,见手机上没有信息,将电话拨了出去。
但是一连几次都是无法接通,姜江瞥到静默等待的护士和医生,咬牙只能让推去了太平间。
风吹动白布掀起来一角,黎子涵毫无血色的脸露出,带着阴霾,看起来阴森的厉害。
跟着跑的姜江看到吓的顿住了脚步,她看看周围,总觉得自己也被缠上了。
黎子涵的死过于蹊跷,病是一大缘由,但是为什么之前黎子涵告诉她可以治好?还说是黎软软信誓旦旦承诺的了?
这个问题如一根刺,扎进了姜江心里,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太平间,迈进去的脚步顿住了,一旁的护士也知道她只是她的朋友,倒没多说,只是推着走了。
姜江瞧着尽头的太平间,阴阳两隔,仿佛两个世界。
她没来由的打了个寒蝉,没再犹豫的回去。
……
黎软软看到消息的时候已经第二天中午了,她窝在酒店床上玩手机,看到消息的时候先是一愣,后又吐出了口气。
死了也算少了一个危险,那下一个就该是姜江。
前世的姜江对她说了什么来着?
说她的父亲并非意外,是人为,之前她父亲在谈家的公司上班,那时的谈景父亲刚上任,为了拔掉前人留下的羽翼,将比较重要的她父亲铲除了。
黎软软转了转手机,想她为什么会信姜江来着?
因为姜江找了自己的父亲,拿出了证据,人证物证俱在,再加上郑煜手里的谈家当年出事人的名单,她就信了。
信了……
黎软软攥紧了手机,她父亲喜欢作伪证是吗?
那就从她父亲开始吧。
黎软软扯了扯唇,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后,给姜江发了信息。
-嗯,我知道了,我下午去看她。
姜江没回消息,不知道在干什么,黎软软听到外面的动静朝里面又塞了塞。
如仓鼠一般,钻进去,徒留一头秀发在外面。
谈景进来时,看到蜷成了一个球的黎软软,放轻脚步,直接将她裹着被子抱了起来。
黎软软被惊到,探出脑袋看他:“你干什么?”
“你。”
黎软软:“……”
她发现他现在开黄腔越来越熟练了。
谈景看出她的无奈,手从被子里伸进去:“累吗?”
黎软软看清他的眼神,避了避身子,这才意识到他来真的。
“我不行了。”
她见谈景亲过来,蹬着被子就爬,在即将爬出怀抱的时候被抓住。
“宝宝,我就抱抱。”
“我不信。”
黎软软翻过身蹬他一脚:“这话你昨晚说过很多遍,都不算数。”
“这次算数。”
“我不。”
黎软软扶起床就要走,谈景手上发力直接将她拽了回去。
“哎!”
被子不消一会儿掉在了地上,坠着身上的睡衣,接连不断的在床边晃着。
不知天地几何的黎软软偏头看那堆红色的花骨朵,想希望这场美梦永远不要醒,别醒她就可以自欺欺人的认为谈景不会再与她划清关系。
屋内热浪翻腾,温度渐升,将人的意识拉远,谈景看着黎软软迷离的脸蛋,总觉得这张脸模糊。
这是他爱的人,合该刻在心上永远不忘的。
可为什么人就在眼前,他却觉得模糊。
好像他本不该这么对她,或者他们不该这样的。
可是……
谈景想,不管该不该,他们都已经这样了。
任谁来拆散都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