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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最后一次的道路

  • 作者:心叶
  • 发布时间:2023-01-11 19:00
  • 字数:2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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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吃完了早餐,商量好了明日清晨就出发的事宜,格利特打算去和熟悉的人挨个打招呼,最后再去教会调侃一会,赫莱尔则辞去多个工作,再跟着格尔去羽蛇镇,把他母亲接到格利特家来住。

赫莱尔的母亲虽然如今还是一个人住在平民区,但整体的氛围早就变得不同,邻居们会主动找她聊天,家里的破房子也有人帮忙修补过,不需要的桌椅也免费送给了她,虽然她的病情依然没有得到根治,但比起以前已经好很多了,当然,最重要的是心情上变好了。

她觉得先祖的赐福终于到来了。

……

在格尔将赫莱尔送回羽蛇镇后,他就去执行任务,等待赫莱尔将她母亲送到城门口,等他执行完任务再一起回去。

赫莱尔走在羽蛇镇街道的边缘,路边的行人商贩投来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视线。

和曾经充盈的恶意和嫌弃不同,现在的他虽然不被所有人接受,但起码表面上这些人不敢再多说什么。

但他还是将自己的头抬得很低,不想被人过多注视。

当他走回平民窟的时候,倒是感受到了一些仇恨的目光。

那是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少年少女,他们还不懂遮掩自身的情绪。

住在贫民区,被商贩和贵族压迫欺辱的他们,好不容易找到赫莱尔这个比他们还要更低级的同龄人,来缓解他们每天辛勤劳作的痛苦,但对方现在显然比他们过的好很多。

身上没有臭味,衣服也十分崭新干净,就连皮肤都认真进行过清洁,除了那显眼的黑瞳和黑发,几乎无法看做一个人。

他们无法接受赫莱尔的身份转变,他们觉得自己也能豁出性命保护贵族少爷,赫莱尔这家伙只是运气好罢了,内心的情绪逐渐酝酿为了浓郁的仇恨。

赫莱尔能感觉到这一点,但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所以只能无视这些人的目光。

但这份无视,也只能让这些同龄人更加仇恨赫莱尔。

……

门被推开,赫莱尔走进自己家门。

母亲和他打着招呼,拉着他的手,抚摸着他的面庞。

他很喜欢这种温暖的感觉,这半年以来,母亲的情绪越来越正常,身材也没那么消瘦。而且再也没有露出那副绝望而痛苦的表情,用力掐他的脖子,但纯这一点,就让他感到无比的幸福。

“赫莱尔,这次回家的时间怎么变短了,是有什么事情么?”

“母亲…”

赫莱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因为赫莱尔一直都没有告诉自己母亲,自己要去骑士学校上学,就算没法成为骑士大人,那出来也绝对是有出息的人物。

没能说出来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总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可思议,这大半年的生活一直很梦幻,住在骑士长的家里很梦幻,能成为格利特的朋友很梦幻,没有人拖欠和克扣自己薪水很梦幻,没有当面听到过有人说自己的黑瞳诡异诅咒而不详,这件事更梦幻。

他总会怀疑这一切都是假的,但当他回到贫民窟这个小家时,他就会从那份梦幻中醒来,这里才是他连续生活了13年,人生中迄今为止最为真实的地方。

所以他一时间岔开了话题,继续陪母亲闲聊着,反正时间还早,等会再说…

赫莱尔的母亲一开始以为赫莱尔和平常一样回来看望自己,给自己带些旧衣服和一些吃食。

但这次的赫莱尔不太一样,虽然表面上看去没什么变化,但她和赫莱尔生活了这么多年,也看的出赫莱尔隐藏在木讷表情下不太一样的心声。

“赫莱尔,你告诉我,东前城那边出什么事情了么?”

她轻声的询问着。

赫莱尔给母亲煮药的手停顿了一下,却又很快恢复如常。

“应该算是是好事……我要去帝都了,跟着格利特少爷去骑士学院,少爷和叔叔阿姨很信任我,对我也很好,我也想要帮到少爷。”

赫莱尔也知道自己必须说出口,所以鼓起了勇气。

“而且他们还愿意接您去东前城住,那里有更好的医生和住宿环境,一定能让母亲你的身体早日康复。”

赫莱尔的母亲也知道格利特,那个表面看上去干净而高贵的贵族少爷,但却没有任何贵族架子,每次赫莱尔回来和她聊天也常常会说些关于格利特的事情,她看着出来,自己的孩子对格利特绝对是百分之百的听从。

“能和这样的贵族少爷和他的家庭走的很近是好事,但那是骑士学院,去里面进修要花太多太多的钱,而且听说骑士长大人为人正直公正,他的领地虽然不小,但每年只收取最低程度的赋税,家中应该也没有那么多的钱吧,孩子,我们不能欠别人太多的。

我担心你将来可能需要用命来还……”.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赫莱尔本想说‘少爷是不会让我送命的。’但话语到嘴边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给母亲倒上煮好的药,等母亲喝完后,他们就就开始收拾东西。

说是收拾,但赫莱尔转了一圈,觉得根本没有什么是必须要带走的,除了用布包着两件旧衣服以外,剩下的东西都不用。

只是赫莱尔有些心疼角落里的黑面包和上次给母亲带回来还没吃完的吃食,于是混着水统统塞进了自己肚子里,节俭习惯的他,还是无法容许浪费。

赫莱尔提着衣服,背着母亲走向商业区,现在骑士长应该快要回到小镇门口了,他不想让骑士长等他们母子俩,于是走了一条比较近的路,那是一条他平时不会走的路,如果她母亲没有躺在他背上休息,也会阻止赫莱尔走这条路吧。

赫莱尔觉得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走羽蛇镇富人区的道路了,等从骑士学院回来,自己一定能找好更好的工作,到时候买个小房子,让母亲一直住在东前城,他们可以生活的很幸福。

而且应该不会有那么巧合,短短几分钟的路程,一定不会碰到的…

但所谓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就总是会发生,现实多半就是这样的离奇和不讲道理。

富人区的一处门房钱,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人对着房里气急败坏的吼叫着,旁边他的妻子抱着一个小小婴儿在哭泣,另一个女儿和小点的男孩也愤怒而委屈的看着自己的家里。

赫莱尔一般不会去管这种事情,凑热闹的情绪也不会有,更何况还要早点去城门口不想让骑士长等自己,但今天的情况确实不一样。

那个气急败坏的人是他的父亲,三个比他年龄还小的孩子是他的弟弟和妹妹,经过了上次的事情,赫莱尔已经彻底对这种感情灰心和失望了。

他本来想压下心中的在意情绪,直接这样离开,但母亲的手牢牢的抓住了他的背,可能因为某些熟悉的声音而变得紧张和敏感起来。

“赫莱尔,去看看吧…”

母亲十分在意,赫莱尔的内心虽然苦涩,但还是迈着自己的脚步,直接顺着道路走了过去,只要直走的话,总会看清破森他们家发生了什么。

虽然有过想象,但赫莱尔还是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

木质的大门被毁了,房屋周边全是垃圾和涂鸦,里面的桌椅家具也破坏的很彻底,两个流氓一脸醉酒的样子随意的躺在屋内。

“欺负人,太欺负人了,就因为我女儿拒绝过一次拉特拉特少爷的邀请而已,何必如此对待,非要让我们家破人亡么?”

但破森的叫嚣没有任何人会听进去,周围的邻居也抱着看戏和嘲笑的态度。

躺在屋内的两个流氓是羽蛇镇出名的无赖,只要给钱给酒他们就帮忙办事,他们很清楚帝国的法案,因为喝醉酒而失误闯到别人家的门宅里,就算碰坏一些东西,也不是什么重罪,一两个月就会被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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