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五个古董花瓶了,全都是他的最爱,个个都以同样的方式在他面前落地开花。
这个毛丫头,怕不是上天派来找他麻烦的吧?
偏偏她是掌上明珠,季满茶又护得紧。
瞧,宁墨玉还没说话,端着甜品的季满茶已经发话了:“皇上,一个花瓶值什么,难道比女儿重要吗?”
宁墨玉没说话,看着一模一样的两张大小脸,哀怨地看着自己,好像是他做了对不起人的事一样。
拜托,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宁墨玉也不想小题大做,坐下其乐融融地吃了晚饭后,季满茶让宁墨玉送宁桑榆回东偏殿。
非晚阁处处宁静,只有虫鸣。到处都种满了牡丹花,一年四季花团锦簇。这是平妻规格的大宫院,除了主位正殿,还有东西配殿,和各类小偏殿。
皇子公主的住所就在东西配殿,东比西贵,嫡长公主宁桑榆在东配殿,五公主和韩羽朔住西配殿。
季满茶一手推开了宁桑榆的房门,宁墨玉不知怎么的,也突然跟着觉得松了口气。
这么多儿女的房间,宁墨玉就是最喜欢宁桑榆的。
屋里的桌角都用好看的丝绸包着,整体给人感觉温馨,舒服,自在……进入了这个房间,他跟突然褪去所有的虚伪一般,在这里他只有一个角色,那就是宁桑榆的父亲。
不像宁青云的屋子,金灿灿,俗气得一批。
他每次去看宁青云,都感觉那是个讨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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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配殿的温婉听见东边传来的阵阵嬉笑,她便知道宁墨玉不会来看落水的自己。
温婉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大床上,屏风那边还是韩羽朔。
她吸了吸鼻子,今天落水,现在水泥堵鼻孔,难受得很,还特不自在!
韩羽朔……也不知这货到底是哪头的,她今天跳水之前,他向她伸出了手,是要推,还是想拉回来?
温婉无从知道,但至少,他肯定没为宁桑榆着想。
难道他不是站队皇后的?
温婉东想西想,在床上打滚。
突然,屏风被拉开。
温婉吓得一哆嗦,但马上又卷紧了被子装睡,留意着动静。
床边被压下了一块,被子里的温婉感觉被盯得毛毛的。
是谁!
目的是什么?
温婉伸了伸懒腰,假装刚睡醒似的,打着哈欠,睁开了眼帘,对上了韩羽朔充满探究的双眼。
温婉倒吸一口冷气,又被他盯上了。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两人,韩羽朔身上熟悉的气味,愈发浓烈。
奇怪,她的水泥堵鼻孔,忽然通了。
怎滴,临死前的片刻舒畅吗?
想到这里,温婉心里更加紧张,一股寒意涌上他的脊背,令她毛汗倒竖,周身止不住地战栗。
他,要来杀了她!
韩羽朔看着小孩胖嘟嘟的脖颈,双手微微收拢,缓缓抚上温婉的脖颈。
脖子像被毒蛇缠绕,温婉内心恶寒。
窒息感慢慢强烈,她像要溺毙在水中的失足者,大脑渐渐放空,手脚没用地挣扎。
她,又要死了!
温婉悄摸摸地移动被子里的小手,在枕头下抠出一根绣花针。
呵,这还是奶娘当初给她缝枕头,“不经意”留下的呢。
在韩羽朔加大力度时,温婉倏然往他脉搏处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