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公元二零二二年初秋
“怪不得她会这么孤独,原来是从前也这样啊。”我轻声说着,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她会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时表现的那么像个孤独的王者一样。
她的学识谈吐和举止容颜都使得她像个无坚不摧的神明一样,可是这么多年我都忽略了她成神路上的孤独和心酸,更没有想过她是主动成为这样的人还是被现实推着向前不得不成为这样的人。
“什么?”沈俦没有听到我的喃喃低语。
“没事,我只是在想她为什么会这么优秀,优秀的让人心疼。”
“嗯其实她可能不太愿意我们去心疼她。”沈俦又温柔的笑起来,“她有能力去承受一切选择,她可能会后悔但是不会露出弱者的姿态。”
时间:公元二零零九年高考后一天
“我……我就是见不得白可思好不可以吗?她每天在外人面前永远是一副棺材脸,和她在一起我总感觉我好像要努力讨好她才能获得她不经意的一瞬目光!她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所有人都不配入她的眼,只有面对你们她才会流露出笑容,才会多说一点话。她总是瞧不起任何人,觉得所有人都是垃圾!她凭什么这么高傲,她不过就是自视清高罢了。”李淼越说越激动,如果不是卫皓韬在旁边她可能会指着白可思的鼻子骂。
但是这幅样子落在沈俦他们的眼里却像是色厉内荏的的指控,无凭无据又空穴来风,很像是李淼在失去白可思这个“情敌”之后硬撑着数落白可思掩盖自己可笑的事实。
说着说着还把自己说的信服了。
“大姐,你能不能讲点理啊!”杨翊然小朋友年纪最小也藏不住话,“人家可思姐姐对不熟的人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哪里像你说的那样上坟脸,给谁上坟啊给你上坟吗?退一万步说,人家可思姐姐要是对谁都嘻嘻哈哈的还有你什么事啊?而且你上大街去一个陌生人一直盯着你笑,你自己不瘆得慌啊。”
“还有,你说什么总是要努力讨好可思姐姐才能换来她不经意的目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个暗恋可思姐姐多少年爱而不得的痴汉呢,而且我可从来没见过你传说中的‘讨好’可思姐姐啊,都是可思姐姐在对你嘘寒问暖照顾你的情绪带,你融入我们接触你的白月光。”
“噗嗤!”吕旭实在忍不住了,杨翊然小朋友年纪虽小,战斗力却不是一般的强。除了当事人和李淼这个“暗恋白可思多年爱而不得的痴汉”其他人都憋笑快憋出内伤了,就连白可思都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鼻子——这是她要笑不笑的习惯性动作。
“滚!”李淼气的冒烟,都开始爆粗口了,“你个小屁孩你懂什么,小小年纪就知道舔白可思了吗?”
沈俦他们刚想说什么阻止李淼,怕李淼气不过又无差别攻击杨翊然说出更难听的话,杨翊然小朋友就再次展现了不俗的战斗力。
“我是年纪小不懂事,可是我知道可思姐姐从来都是信奉众生平等的,至于你为什么说可思姐姐觉得旁人都是垃圾……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你是把自己当垃圾了。”
“可思姐姐没有自视清高,她很平易近人的只是你自己太自卑了吧,所以才会觉得觉得人家高不可攀。虽然可思姐姐确实各方面都很优秀,可是你为什么总想和她比呢?你其实也不差的呀,当然前提是你收敛一下你那深闺怨妇一般的心态和要吃小孩一样的表情。”
“干得漂亮!”苏渊在旁边悄悄给杨翊然小朋友竖了个大拇指,又被严琰一肘子打了收回去。
“行了行了,小娃娃哪学的这么尖酸刻薄。”吕旭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摸杨翊然的头发,嘴上说着不让杨翊然再说什么刺激李淼的话,脸上的表情却是和苏渊一样的开心。
卫皓韬在李淼面前一言难尽的看着她,李淼也倔强的一言不发。这俩人都在等对方开口,卫皓韬想等李淼开口给白可思道歉结束今天这场闹剧,李淼等着卫皓韬告诉她,他也赞同李淼对白可思的评价或者告诉她之前说他喜欢男生的事是逗她的。
虽然明知这些话说出口的概率堪比外星人降落在地球还长得和秦始皇一模一样,但是李淼就是倔强的看着卫皓韬想等他开口。
在场的其他人都或多或少能理解他们俩的想法,也都沉默着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久到沈俦觉得空气都快发霉的时候有人说话了,不是卫皓韬也不是李淼。
“我不想要你的道歉,我感谢你这么多年的陪伴。不管你怎么想我都很庆幸我和你当过一段时间的朋友,我不后悔我做过的任何事包括和你认识。”白可思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和我在一起这么压抑,今天你说的话我也不追究不在乎,希望杨翊然说的话你也不要多想,更不要怨恨他。”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怕什么怨恨!”某人表示不服。
可惜没人理他。
“现在,门在那边,你走吧。”白可思指着沈俦旁边的大门对李淼说,“再待下去就没意思了,卫皓韬喜欢男生这件事也希望你能帮忙保密,谢谢。”
“最后,出了这扇门咱俩就当从未认识吧!以前发生的一切不管是谁的错都无所谓了,不要让已经发生无可挽回的事困扰以后的我们才好。”
李淼抬头盯着白可思看了半天,最后什么都没说拿上外套就走了。从那以后沈俦他们再也没有见过李淼,不知道她去哪读书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重新喜欢别人现在过得好不好。
时间:公元二零二二年初秋
“就这样结束了?”我深吸了一口杯子里的水,“所以她真正拥有李淼这个朋友的时间就在高中三年?她最后不让李淼道歉是不是想要给她留点面子呀,也有可能是舍不得李淼?”
“就这样结束了,她不是舍不得李淼,她是舍不得这段友谊。”沈俦说,“这是她为数不多很难得到且持续拥有的东西。”
“哦,可是我还有一个疑问,说了你可以不生气吗?”
“什么?”
“李淼骂她的时候最主要的就是说她喜欢你又吊着卫皓韬,虽然这句话有一半是错的,可是喜欢你是真的啊,你为什么要反驳。”我知道这个问题说出来可能会导致我好不容易见到的沈医生翻脸,从此错过了解她更多信息的机会。可是不说出来我又很难过,为白可思难过也为我自己难过。
“因为我那个时候没有意识到我喜欢她,我和她都是很严谨的人,没有听到对方亲口说出来即使再喜欢也不可能承认的。”意料之中的沉默和放弃回答并没有发生,而是在短暂的沉默后得到了时隔多年大家都想要的回答。
我听到这个答案也沉默了一下,确实这俩人都倔强又拧巴,互相喜欢就是不愿意主动说出来。
“那江欣呢?”李淼退场下一位就应该上场了,我很想知道她现在还记得白可思吗。
时间:公元二零一五年春节前夕
Y市一家酒店的某个房间里,卫皓韬还在和大家道歉这件根本就不怪他的事情,严琰在卫皓韬的愧疚声和其他人的安慰声中轻声告诉了江欣白可思和李淼的过去。
江欣突然就理解了他们的失态,杨翊然一直把白可思当成世界上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只有白可思在他最迷茫又无助的时候像个上帝派来拯救他的天使一样告诉他去做自己,白可思理解他像败狗一样的活在白南乔的阴影下也愿意遵循他的意愿带他活成自己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