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因为上次已经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又或者是清楚鹿眠今天不可能再次逃走，溯便不屑于伪装成初见时的天真模样了。

溯在水面上静静地看着鹿眠，雪白的灯光下清澈透明的水池根本无法像之前一样弱化他的侵略性，他巨大的黑色尾巴在水里浮动，就连尾鳍与尾巴连接的最细的位置也有鹿眠的腰那么粗，尽管并不能从鱼尾上看到明显的肌肉，然而腹肌与胳膊上的肌肉都是很明显的，鹿眠只觉得如果溯想的话，大概一尾巴就能把自己拍死。

“过来呀眠眠。”溯轻声说道，“眠眠也不想被我抓过来吧？”

明明是疑问的语气，然而他那双眼睛是那么蓝、那么冷，鹿眠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还待在原地的话，溯是绝对不吝于把自己拖进水里的。

可怜的小美人只好强忍着恐惧地迈开步子，他本来就穿着凉拖，粉白的脚趾不情不愿地在冰冷的人造海水上点了一下便被冻得发红，却只碍于人鱼目光的逼迫，只好乖乖踩进去，让那些湿冷的液体一点一点蔓延上去，嘴唇都被冻得发白，可怜得几乎让人想要把他抱在怀里，将那两瓣柔软的嘴唇吻成糜烂的红色才好。

人鱼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在鹿眠刚刚走到自己身边时便迫不及待地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将鹿眠抱进了怀里。

鹿眠比溯要矮那么多，被抱起来的时候几乎就是一个娇小的娃娃，被严丝合缝地嵌合在他的怀里，溯的鱼尾冰凉，身体却是滚烫的，那种热度已经不像是普通的体温，而是更倾向于人类的发烧，在冰冷海水中猛地接触到滚烫的热原，鹿眠不自觉地微微哆嗦了一下。

然而溯似乎误解了他发抖的含义，便将已经半身浸入水中的鹿眠提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胳膊上。

溯的胳膊肌肉很紧实，贴着鹿眠已经被海水浸湿了的白袍健康地搏动着，烫的鹿眠几乎完全坐不住，屁股尴尬地在溯的胳膊上蹭来蹭去，却蹭的身下的肌肉越发紧绷起来，比最开始坐得更让人不舒服了。

而同样令鹿眠尴尬的，是他被海水迅速夺走体温的冰凉小脚被溯按着、结结实实地踩在溯的腹肌上，溯的黑色鳞片虽然从腰部以下便已经逐渐消失，然而实际上却有细小的鳞片一直蔓延到腹肌下部，鹿眠娇嫩的脚心正好抵着那些并不完全柔软的鳞片，被磨得泛着蜜桃般的柔嫩粉色。

而他花苞一样的脚趾则是被迫按在溯软中带硬的腹肌上，鹿眠冰凉滑嫩的皮肤就像是一块浸了水的软玉，贴在溯因为高温而泛红的皮肤上，简直就是奖励他的僭越。

溯满足地喟叹了一声，在鹿眠惶恐的目光中变态般地将脸颊贴在了鹿眠滑腻柔软的小腿上，薄薄的嘴唇张开，当着鹿眠的面，将一点白皙光滑的小腿肉含在了嘴里，鹿眠下意识地踢蹬小腿，却被溯不容置疑地一把拢在手里，滚烫粗糙的舌面便舔上了他的腿肉。

溯的舌头不像是人类的舌头一样光滑，他的舌面上满是软软的小刺，这是人鱼为了在进食猎物时能将骨架上的肉丝刮下来而进化出来的，尽管溯已经尽量收起了那些肉刺，却依旧在鹿眠的小腿上刮出暧昧的红色。

鹿眠的小腿纤细，却并不是干瘦的细，细窄的腿骨上是柔嫩的软肉，握在手里时会丰腴到从指缝里挤出来，含在嘴里时又像是软嫩的桃子，仿佛吮一口便能淌出美味的汁水来，溯珍惜地含着那一点软肉，像是饿了许久的狼一样舔弄着来之不得的猎物。

鹿眠紧紧绷着小腿不敢动弹，人鱼满口尖锐得让人害怕的牙齿，那些尖牙抵着他的皮肤磨蹭，留下一种惊险的、却令人隐约有点回味的刺激感。

松弛的软肉有它的妙处，然而紧绷的嫩肉也别有风味，溯津津有味地从小腿肚子一路往上吮吻，烂红的吻痕几乎覆盖了鹿眠整个小腿，晶亮的唾液将那点粉白的软肉涂得像是一道好吃的甜点。

“眠眠真甜。”溯在百忙中抽出空来说道，他脸上带着怪异的红，目光痴迷，仿佛是彻底被迷倒了的瘾君子，眼神里流露一种想要把鹿眠嚼碎了、吞进肚子、揉进骨血的欲念，他松开攥着鹿眠脚踝的手，长着尖锐指甲的手指挑着鹿眠脚腕上的金色脚链，声音却带着古怪的冰冷，“可是眠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是不是已经被别的怪物玩透了？嗯？”

鹿眠僵硬着不敢动弹，他抿着嘴唇，虽然仍旧害怕，却又敏锐地从溯的态度里察觉到一点借题发挥的空间，大着胆子指责道：“还，还不是你昨天，把我搞得晕乎乎的，等我醒来就被挂上了这个。”

他脑子不是很聪明，倒是把恃宠而骄与倒打一耙学了个飞快：“要是你把我保护好，我就不会被别人抓走了。”

溯仍旧有点阴沉地看着鹿眠，目光里就像是藏着一只要吃人的怪物，然而鹿眠却从里面读出了他不舍得对自己动手的意思，隐形的尾巴一下又翘了起来：“明明都怪你，我这么弱这么小，就算被抓住了也没办法反抗。难道你想要我因为反抗别人所以死掉吗？”

溯还没来得及说话，鹿眠大大的眼睛里迅速蓄起了泪水，大声指责道：“你居然想让我死掉！”

溯肉眼可见地一愣，显然完全没想明白事情是怎么莫名其妙走到自己想要鹿眠死掉这一步的，然而鹿眠已经看起来伤心欲绝地要从他胳膊上跳下去了：“你居然不想要我活着，你这条坏鱼，我不要你了！”

溯手忙脚乱地把鹿眠箍在怀里，他不论是在实验室还是在族群里都没哄过人，更被说是鹿眠这样娇小又脆弱的人类，连伸手帮鹿眠擦眼泪都担心自己手太糙，只能掐着鹿眠的腰笨拙地抚摸鹿眠的脊背：“我没有……”

鹿眠哭得更大声了：“你做了坏事居然还不肯承认！你一点担当都没有！”

“不，我……”溯急得尾巴在水里乱拍，从来没有这么后悔没有多学一点人类语言，搞得在这种时候只能笨嘴拙舌地几个字几个字地反驳。

“你就会欺负人，遇到事情也不保护我，也不给我帮忙！我腿都被你亲麻了，你还要继续，一点都不体谅我！”鹿眠竭力回想着以前看过的短视频里无理取闹的人说的话，很努力地骗没见过世面的老实鱼，就像是那种很不负责任还倒打一耙的渣男，还没忘记学短视频去拍溯的脑袋。

小人类本来力气就不算大，对皮糙肉厚的人鱼来说这点力道甚至还没有在海水里游泳时与小鱼撞上的力道大，溯当然就任由鹿眠打，只是一手揽着鹿眠的腰，另一只手小心地收起指甲给鹿眠揉腿：“还麻吗？”

鹿眠才不知道麻不麻，他本来就是在编谎话骗人鱼，真的被滚烫的手按摩小腿的时候还有一点羞涩，假哭也哭不出来了，便抿着嘴唇故作矜持道：“还麻，再揉揉。”

溯带着鹿眠游到岸边，让他坐在岸边，自己则是慢慢地将鹿眠紧绷的小腿肉揉开，力道控制得很好，让鹿眠舒服地眯起眼睛，几乎要哼哼出声来，像极了傻乎乎的食草动物，只要一点好处就会被骗到，完全没有注意到人鱼逐渐深邃的眼神。

然而就在这时，那个实验室的机械女声又响了起来。

“检测到实验品状况良好，进化药剂与营养液投放完毕，请实验员尽快完成任务。”

墙壁上推出来了几只药剂，其中一只药剂上套着针管，近乎手指长的细长针管在雪白灯光下闪着冰冷的银光。

“眠眠要让我打针吗？”人鱼仍然捧着鹿眠的腿，然而他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阴寒如冰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