猥琐男怒不可遏地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坐了回去,淡漠地靠在椅背上,面色冷凝,眼神淬着冰意。
一股让人噤若寒蝉的压迫迎面而来。
猥琐男被他的气场镇住,面上闪过一丝迟疑。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一片口哨声,他回头看去,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弟,甚至对他竖起了小拇指。
顿感自己颜面尽失的猥琐男不退,反进一步,冲着傅予安说道:“你的女人怎么了?我今天还就帮你调教她了!这杯酒不喝完,她就别想走!”
然后又转身看着叶笷骂道:“你装什么装?你这种人,大爷我看的多了去了,表面看起来清纯的跟个女学生一样,私下里比谁都浪!给我喝!”
说着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真真是酒壮怂人胆。这世上,总有一些人喝了点酒就嘚瑟得忘记自己是谁。
叶笷丝毫不畏惧,脸色未变,握住酒杯刚想撒到他脸上的时候,傅予安站起身按住了她。
只见傅予安一边卷着毛衣的袖子,一边淡淡地笑着对她说:“你就坐在这里看着吧,打架可是我们男人的事。”
再抬头时,他的脸上换上了极重的戾气。
只见他用力地往那猥琐男的脸上挥了一拳。
而后,他用了十足十的力道,没有半点克制,抬起膝盖去抵他的肚子,发出了很大的碰撞声。
傅予安出手极快,再加上猥琐男本就喝醉了酒,浑身虚浮,他往后退了几步,腰腹向下弯,艰难地冒出了一句脏话。
不想在小弟们面前抬不起头,猥琐男又向傅予安冲了过去,然而傅予安反应很快,他眼疾手快地抓任他的胳牌,用力一掰。猥琐男的骨头发出移位的咋哒声,他吃痛地大叫出声,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下来。
“我劝你呀,以后出门看看黄历,不该惹的人,不要去惹。”傅予安看着坐在地上哀嚎的男人,不屑地丢下了几句话。
然后向叶笷走去,打算结账走人。
“老朱,你不行了呀?”
“老朱,你今天这牛皮吹炸了吧!”
耻笑声此起彼伏,不断刺激着猥琐男的神经,他调头看了一眼,旁边桌上有一瓶啤酒。
于是在怒火的推动下,他想都没想,站起来拿起啤酒瓶就冲着傅予安跑去。
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这年头谁都不想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而叶笷皱着眉头,心烦于事情闹的有点大,她收拾着自己的包,只想尽快和傅予安离开这个地方。
像是有种预感一样,她刚抬起头,就看到猥琐男脸色扭曲地拿着酒瓶向傅予安冲了过去。
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本能,叶笷站起身冲了过去,一把推开傅予安,自己的右手臂接受了重重的一击。
这次猥琐男应该是用了百分之百的力气。
而叶笷刚才为了方便吃火锅,还把毛衣和衬衫的袖子都卷了起来,这下可以说是一点儿庇护遮挡都没有。
叶笷闷哼一声,密密匝匝的疼痛从手臂传来。
她低头一看,断线般的血珠沿着伤口滑落,滴落在地化作一朵艳丽的血红花朵。
痛,实在是太痛了。
她呼吸急促,极其困难的转动胳膊,看到手掌上是一道顺着手臂而来的血流。
“快叫救护车!”
叶笷听到傅予安在大声疾呼,抬头,一张焦急的脸映入眼帘。
她的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又缓缓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伤口默不作声。
“不看了,不看了,我们马上去医院。”傅予安又看了她一眼,想都没想一只手环住叶笷的的头,将她的脸压在自己胸口。
另一只手轻柔地握着她受伤的手。
这时,姗姗来迟的服务员终于将警察带了过来,按住了猥琐男。而猥琐男知道自己闯了祸,瘫软在地,早已没了刚才的威风。
警察先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准备将打架起哄的人全部带走,包括叶笷和傅予安。
“你没看到她受伤很严重吗?”傅予安的脸色很臭。
“这是程序。”年轻的警察很是坚持。
傅予安没有再理他,直接拨了一个电话,接通后简单说了几句,就把手机递到了警察耳旁。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警察面色一变,连忙说道:“处理伤口要紧,有人拍下了视频,大部分证据我们也掌握了。”
警局里,现场的证人说了一下事情经过,警察那边也拿到了视频,人证物证俱在,猥琐男直接被拘留,当然,那几个起哄的人也逃不了追责。
此刻,医院里。
叶笷坐在椅子上,一只手紧紧地捏住自己的衣角,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处理她的伤口。
她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牙齿紧紧咬住下唇,防止自己痛呼出声。
交完费的傅予安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
“叶笷,”他慢慢走上前。
叶笷闻言,微微扯动唇角,对他露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
傅予安不忍看这惨淡的笑容,转头看着医生问道:“医生,我女朋友怎么样,伤口是不是很深?”
医生手下动作不停,声音闷闷地从口罩里传来:“伤口深倒不是很深,但是玻璃碎片很多,所以小伤口特别多,处理起来会比较的麻烦。”
医生说着又取出一个小玻璃碎片,扯动了伤口,叶笷没忍住,轻轻地叫了一声。
傅予安连忙走过去,捂住她的眼睛,轻轻地搂住她的肩膀。
这时医生处理完外侧的伤口,翻动她的胳膊,开始处理内侧的伤口,突然惊讶的说道:“姑娘,你胳膊动过手术吗?”
傅予安心中一动,转头看到叶笷的手臂上有道长长的疤痕,在一堆伤口中显得格外狰狞。
“嗯,小时候骨折过,比较严重。”叶笷的声音淡淡地传了过来。
“现在有什么后遗症吗?”医生又仔细看了一眼。
“其他时候还好,阴雨天会疼。”叶笷睫毛垂下,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那你小时候应该挺调皮的,不然怎么会摔这么严重。”医生年纪比较大,看叶笷就像看自己女儿一样。
“也不是,当时,遇到了一个迷路的男孩,我带路的时候滑倒,手撑了一下,他说去找医生也没找来,治疗得晚了点……我也是够倒霉的。”叶笷苦笑了一下,直摇头。
这时,一直低头不语的傅予安如遭雷击,猛的抬起头看着叶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