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昀回到寝室，看见余衡正光着上身在洗手池搓衣服。
听见门开的声音，余衡头也没抬，提高了音量：“明早帮我和大英课老头说声请假了。”
“病假？”
“事假。你看我这样像有病的吗？”
“有点。”
“……”
余衡有时候真的很想和沈书昀打一架，好好改改沈书昀说话气死人的毛病，但每次都会被借鉴作业这个理由抹杀掉这个想法。
他扯了扯嘴角，继续手上的动作。
“我回来了，家人们。”谷麟正提着大包小包站在寝室门口。
余衡探头，“哟，谷老弟，拿了什么奖回来？”
谷麟学的是计算机专业，因为代表学校参加了计算机程序设计大赛，所以他几乎有一个月没有回过学校。
“当然是最大的奖咯，”谷麟笑嘻嘻的指着一袋吃的，“喏，给你们带的，可好吃了。”
“恭喜。”
“谢啦，你怎么身上有股酒味啊昀哥？喝酒了？”谷麟走到阳台，“我去，余衡你怎么还混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烧烤店的味罢了。”余衡将衣服拧干晾在了架子上。
“还想明儿请你们吃烧烤呢，没想到你们今天吃过了，那换个地方吧。”
余衡回忆起晚上那难忘的场景，确实是该换个地方，“火锅店吧，怎么样？”
“想到一块去了，昀哥你呢，没问题吧？”
“可以。”
第二天起来的季葵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她发誓再也不会一杯接一杯的喝了，真是难受。
杨沁听见有人起床的动静，也迷迷糊糊地起身了。
“葵葵，我昨晚喝多了。”
“我也是，头疼。”
“你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什么？季葵眉心微皱， “不太记得了。”
“我怎么还记得啊，昨晚我没忍住然后吐余衡身上了……”
“然后呢？”
“他好像也没生气，还把我送回来了。”
季葵看着床边那件深蓝色卫衣，眼底划过一丝不安。昨晚她不会也干了什么不好的事吧，但想了半天也没记起来什么，真是喝酒误事。
“快走，还有十分钟就上课了。”
季葵书都没来得及拿就被杨沁拽出门了。
八点十九分。
几乎踩点到的两人，默默走向了第一排的位置。
杨沁低头小声说：“第一次坐前排，有种老师只为我讲课的感觉。”
季葵低笑，正翻出一张草稿纸要写笔记，讲桌旁的教授就开口：“有些同学啊，有认真的态度，坐在离我最近的地方，就是这个记性啊还有进步的空间。”
说她们认真吧，确实准时到了教室，但是两个人却凑不出一本书来。
不愧是教授，是懂语言艺术的。
整个上午她们都承受着讲台上那道审视的目光，下课铃一响，季葵就拉着杨沁跑出了课室。
沈书昀看着落荒而逃的两人，眉眼间染了些许笑意。
季葵摇摇头，“太可怕了实在是。”
“憋死我了，一节课没说话了，传纸条都怕被那老头拿出来公开处刑。”
季葵正想开口，余光却看见沈书昀从后门出来。
“沈书昀。”
沈书昀停住脚步，目光停留在季葵身上。
杨沁拉着季葵走近了些，弱弱地看向沈书昀，问：“余衡昨晚回去有干什么吗，怎么今天没来上课？”
沈书昀思索了一下，说：“他昨晚在洗衣服，请假了。”
杨沁舔了舔嘴唇，心想该不会是余衡洗衣服洗自闭了才不来上课的吧。
季葵靠近沈书昀，轻声问：“昨晚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你不记得了？”
？
听沈书昀的语气，她不会真是说了一通胡话吧，看来下次有必要开个录音了，她真的很好奇自己能说些什么奇怪的话。
不对，不能再有下次了。
“我今早走的急，忘记把你衣服拿过来了。”季葵有些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耳朵。
“没事，改天给我就好了。”
“好，我洗干净了再拿给你，那我先和朋友回寝室啦。”
“好。”
沈书昀望着季葵的背影，若有所思。
各大班级群转发了市运会的采访直播，为了达到数据要求，川和大学要求每位学生都要观看并点赞评论。
季葵面无表情地点开了直播，等待开始。
学校总喜欢强迫学生做一些他们不喜欢做的事情，她早习惯了。
“真讨厌要睡觉的时候来任务。”躺在床上的杨沁嘴上嘟囔着烦死了，但还是点照做了，随手将手机放在枕头旁。
直播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杨沁疑惑地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手机。
“余衡？”
“余衡？”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原来他今天没来是参加比赛去了，我还以为我把他整自闭了呢。”
“这么一看余衡好像长的挺好看的。”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
直播还在播着采访余衡的部分。
记者：“请问您觉得这次比赛能继续曾经的辉煌再次夺冠吗？”
余衡：“也许吧。”
记者：“那您有什么想要感谢的人吗？”
余衡：“我自己。”
“……”
杨沁在床上笑得直不起身来，“头一次看余衡面无表情的样子，真是有些不习惯，惜字如金的，采访记者都想逃了吧。”
“他有种和我们一样被强迫做任务的感觉。”
“客观的，一针见血的。”
季葵拿起沈书昀的衣服，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果然，上面残留着一股酒的味道。
她展开那件深蓝色的卫衣，在镜子前往身上比了一比，衣摆已到了膝盖下方，简直能做她的大衣了，仔细一看，领口左下方还绣着一个难以被发现的图案。
竟然是一朵金色的向日葵。
若是平常朋友之间的距离，大抵只觉得是一件普通的纯色卫衣。
季葵将衣服放进洗衣机里，往里头倒了大量的洗衣液。
寝室内传来杨沁的声音：“葵葵，你洗衣服吗？我忘说了，洗衣机坏了，今早才报修的，估计没那么快能用。”
季葵沉默，按照学校维修的速度，洗衣机得休半个月假了。
算了，注定要手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