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杨沁欣喜地抬头，不敢相信就这样成功了，她掐掐自己的手背。
还好，不是做梦。
季葵看到了杨沁的眼神暗示，意思是她要和章楚研继续说些话，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季葵觉得她们能成为朋友是有原因的。
她们都有点见色忘友。
无所谓，她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绝不让自己成为一个累赘。
刚走到隔墙前，季葵的手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拽住，猝不及防地被拉到了墙后，她甚至没来得及叫出来，待看清来人是谁时，她松了口气。
“沈书昀，你怎么在这？吓我一跳，还以为——”
“以为？”声音带着点不悦。
“哦，我以为学校里有坏人进来了。”
她脑海把新闻里看见的那些杀人事件都过了个遍。
季葵舔舔嘴唇，听见面前的人低着头，像自嘲般轻笑了一声。
“你喜欢他？”
沈书昀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但眼底却蒙上了一股冷意，还有几分害怕。
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害怕听到肯定的回答，还是害怕眼前的人会离开。
季葵一脸疑惑，抬起头看向沈书昀。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受到了一股杀意，视线随即移到了沈书昀的大衣纽扣上，弱弱地开口：“谁啊？”
“弹吉他的那个。”
这简直让季葵感到匪夷所思。
她神色淡然，“没有，我不喜欢他。”
“那请他吃饭做什么。”
沈书昀的话压根不像是在问她问题，倒像是在和她置气，她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沈书昀在吃醋。
“你不会，吃醋了吧？”季葵的视线重新回到了沈书昀的脸上。
沈书昀有些无措地偏开头，良久才开口：“没有。”
像是怕季葵不相信似的，沈书昀补了一句，“他不是什么好人。”
季葵低头笑了起来，心想着这句话好像没什么杀伤力，倒很像她从前不愿自己的朋友和其他孩子玩在一块，用来吓唬朋友的说辞。
但她还是认真地点头了，眉眼弯弯地说：“我知道了。”
旁边传来有人进来的声音，季葵连忙拉着沈书昀走了出去。
“其实是杨沁要请他吃饭，不是我，”季葵用手指戳了戳沈书昀的手臂，“话只听一半的习惯可不好。”
沈书昀的眉头豁然舒展开来，眼底的不悦也渐渐消散，“嗯。”
“我们回去拿东西吧，估计晚会也快结束了。”
“好。”
季葵回到位置上，却发现包上贴了张便条，字被写在了后面，她拿下了那张便条。
沈书昀见季葵脸色有些不好，问：“怎么了？”
季葵没来得及看，将便条自然地塞到了口袋里，“没事，我们走吧，去市中心逛逛怎么样？今天可是新年第一天呢。”
沈书昀记起蒋晚宁说的话，她想和病房里的朋友一起看线上的晚会，让他不用到医院去了。
见沈书昀点头，季葵便拉着他到了公交站。
公交站只有他们两个，大抵是新年的第一天晚上，大家都更愿意留在家里陪伴家人吧，只可惜路程遥远，她此刻也没法回家，只能发条祝福的信息给家里。
“沈书昀，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过几天。”
他似乎，没有家了，那栋老房子他也不会再回去，那里就像他的噩梦生产地一般，每每靠近，都令他感到窒息。
季葵敏锐地察觉到这个话题似乎让身旁的人有些低沉，她转移了话题，“对了，听说那的步行街特别热闹，还有很多好吃的，等会我们就在那下车，怎么样？”
“好，听你的。”
季葵觉得今天简直是一路顺利，看来今年会是个好年了。
很快，她便把那张便条忘的一干二净了。
市步行街。
道路中间的树上挂着红色的灯笼，树枝上还系上了各式各样的串灯，远远望过去，闪耀非常。
路上很热闹，两旁摆着许多摊位，让人目不暇接。
“糖人，好看又好吃的糖人！”见季葵靠近，做糖人的老大爷边调着糖边高喊。
季葵被老大爷的大嗓门惊到，揉揉耳朵，停在了摊位前。
沈书昀开口：“您这个还可以做成什么样子的？”
老大爷提高了音量：“什么样的都能做嘞，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出来的嘞！”
“那您画一朵向日葵吧。”
季葵有些惊讶地看着沈书昀，“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季葵觉得沈书昀简直是社恐人的最佳搭档，她甚至都不用和老大爷搭话。
老大爷笑眯眯地将画好的向日葵递给了季葵，满面笑容道：“喜欢吗小姑娘？”
向日葵画的很精致，老大爷还加上了笑脸，看起来十分讨喜。
季葵点点头，“喜欢，您真厉害。”
老大爷听见有人夸他，嘴都快咧到耳根子后了，“姑娘，你男朋友很懂你嘛，不问都知道你想要啥样的，下次再来啊！”
季葵刚要开口解释，一群高中生就挤到了摊位前吵嚷着要老大爷的糖人，她只好作罢。
“沈书昀，你怎么不给自己也买一个？”
“太甜了，不太喜欢。”
季葵咬了一口，将糖伸到了沈书昀面前，“不是很甜，就一点点，你试试。”
沈书昀眉心微皱，将竹签拉近了些，手指擦过季葵的指尖，他咬了一小口。
糖在舌尖慢慢融化，泛着丝丝甜意。
季葵一脸期待，“怎么样？”
“很甜。”
两人走在街上，一个卖花的女孩一路小跑到了沈书昀身旁。
“哥哥买朵花给姐姐吧。”女孩细声细语地说着。
女孩的箱子只有玫瑰和向日葵两种花，季葵轻轻拿起了一朵，“要这个吧。”
女孩抬头，圆圆的眼睛看着季葵，“姐姐给这个哥哥买吗？”
“对，给这个哥哥买。”
季葵最后只买了一朵向日葵，将花塞到了沈书昀手里，没有注意到沈书昀眼里的惊讶。
“给你的。”
向日葵的花语。
沉默的爱。
沈书昀盯着手里的花，睫毛轻颤，“你也送过给别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