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打车到医院的车费后,杨沁果断拉着季葵挤上了公交。
“怎么不去抢啊?”
“因为抢不到。”
“你刚才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杨沁挑眉。
“看你好看,就看了。”
“想不到,你也有为我着迷的一天。”
“……”季葵视线下移,“你肚子不疼了?”
“早不疼了,还得是医院,要是校医务室我说不定还得疼个三天三夜。”
季葵笑笑没有说话,望向了窗外,不知为何想起医院里碰见的那个病人,那双眉眼,总觉得十分熟悉。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人的身影,她微微摇头,将那个猜测归为了“或许好看的人眉眼都有些相似”这一说法。
统考结束后,校社团联合部组织各校级协会进行元旦晚会彩排,礼堂内已站着许多表演人员和工作人员,吵闹非常。
按季葵的想法来说就是,像不小心进了闹哄哄的菜市场。
礼堂的最后一排座位,沈书昀脱掉了外面的大衣,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浅黄色毛衣,他没有低头玩手机,只静静地坐在那,像在发呆,又像是在看什么人。
季葵穿过人群,朝沈书昀的方向走去。
“沈书昀,真是好久没见了。”季葵抿唇微笑,目光一直停留在沈书昀的身上,没有要坐下的意思。
沈书昀微怔,确实有些日子没见了,他注意到季葵的头发似乎又长了一些,视线重新转回了舞台,“先坐吧,我们是第六个上场。”
“你手怎么了?”刚坐下,季葵就发现身旁人手上竟有一道割伤。
沈书昀垂眸盯着手背,咖啡店兼职时,一位客人因为饮品等待时间太久,同店员发生了争执,那位客人竟拿出了袋子里的美工刀破坏店里的皮沙发,他出手劝阻时被美工刀划伤,只随意清洗了手上的血,就来到了彩排现场。
“不小心弄的。”
季葵从包里拿出创可贴,她向来有带创可贴的习惯,几乎每个包里都会备着,原本是为了自己准备的,没想到此刻却派上了用场。
季葵自然地抓起沈书昀的手,小心翼翼将创可贴贴在了沈书昀的手上,“好了,这样就不会再被其它东西划到了。”
“谢谢你。”
属于另一个人手掌的温度传来,沈书昀轻抬了一下手指,季葵回过神来,连忙将沈书昀的手放在椅子扶手上,二人都目视前方,没有说话。
彩排正式开始,主持人便服登台,清亮的声音回荡在礼堂内。
季葵坐在最后排,说实在的,压根看不清主持人的脸,但却能感受到他们身上的那股气质,她想,明日他们脱下便服,换上礼服的时候肯定会惊艳全场。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
季葵偏头,看向沈书昀的方向,明天沈书昀穿上布长衫又会是什么样子,她有些期待。
郭临在评委台坐着,望了半天才看见话剧男女主坐的位置,他挠了挠后脑勺,朝最后一排走去。
“季葵,书昀,到我们协会了,你们先去等候室。”
“好。”季葵应了一声,起身离开位置。
这个背影……
沈书昀嘴唇微张,难怪那日见到的人有些熟悉。
等候室内。
“季葵,你紧张吗?我好紧张啊,真怕等会走个过场我都腿抖。”
说话的人是和季葵一个部门的,叫邱珏,平日里她们没怎么见过,毕竟学校太大,所在的院区也相隔甚远,见一面简直要耗尽毕生运气。
季葵其实不怎么紧张,但她也不能直说,别人询问紧张与否,想要听到的答案估计就是:我也紧张。
季葵点点头回答:“我也有点紧张。”
果然,再看邱珏,她紧张的神情已经不复存在了。
走个过场只花了十分钟,协会经验丰富,早就料到了彩排所花时间不多,已安排好了晚上的庆祝会。
邱珏问:“曾灵师姐,为什么庆祝会是今晚开,不是晚会结束后再啊?”
曾灵咧嘴一笑,“自然是大家都赶着回家,谁还乐意留在学校开庆祝会啊。”
季葵低头轻笑,原来如此。
一伙人步行到了小荷农庄,若是在夏季,荷花必定盛满池子,赏心悦目,但此刻是寒冬,庄内只挂有荷花灯,也颇为逼真。
季葵走在石桥上,一直抬头盯着头顶的那些莲花灯看,丝毫未注意到有小孩已跑到了自己的身旁。
“小心!”
季葵一惊,已然跌入了沈书昀的怀中,两人的距离不过几厘,季葵的后背甚至感受到了来自另一人的心跳,手臂外侧也传来一股温热感。
前方的人听见动静纷纷回过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季葵连忙站稳,说了句谢谢。
“你前几天是去了医院吗?”
季葵还未完全从刚才的惊吓中走出来,愣了一会才说:“嗯,杨沁有些不舒服,所以陪她去了趟医院。”
“嗯。”
季葵唇角微扬,“你看见我了?那还挺巧的。”
沈书昀点头,“是很巧。”
季葵不知道的是,其实她早已见到了她曾说的“像星星一样亮眼的人”,多年后回忆起,才发现自己错过了许多。
三零一包厢。
“大家吃好喝好哈,愿明日书协能再创辉煌!”郭临喝了酒,在灯光的照映下,他的脸红的更明显了。
像猴屁股。
季葵被自己心里所想吓了一跳,但再一看,确实如此啊,她不由得笑出了声。
“季葵你笑什么啊?说来听听,我也想乐一乐。”邱珏手撑着脑袋看着季葵。
得了,又醉了一个。
她整个晚上都没有碰桌子上的酒,她怕酒后说胡话。
还怕,酒后吐真言。
向来不喝酒的沈书昀,拿起了箱子里的一瓶啤酒,微微仰头,喝了一大口,停了几秒,饮尽。
季葵从洗手间回来,见沈书昀闭眼靠在椅子上。
她伸手悄悄触碰了一下沈书昀的脸,凉凉的,他脸上浅浅的红晕越看越觉得有些可爱。
季葵刚要收回手,手腕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动弹不得。
像极了小时候跑到厨房偷偷吃糖,被家里人逮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