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陵整理仪容仪表后叫春樱进来,这丫头从林陵进去之后就开始着急,见着林陵出来忙问她有事没有,林陵犹豫一瞬直接打道回了园子。
“小姐,你真的不要紧吗?”
“真没事,你看我不是毫发无损的回来了吗?”
林陵大步向前,没说什么让这丫头跟着担心。春樱在后面追赶。
道:“那方才渣……平王说,让小姐搬回云归园,李聘婷搬回碧桃园,小姐,你真的没事吗?”“那昭华公主呢,事情查清楚了吗?是李聘婷干的吗?”
“春樱。”
林陵突然停下,对着一头雾水的春樱道:“春樱,以后要称呼李侧妃和平王,不要祸从口出。”
既知道自己处于劣势,万不能叫人抓到把柄,林陵感觉胸闷气短的,其中逐个原因要回去解释,避免隔墙有耳才好。
林陵刚一迈入院门见陈太医在一旁伺候,见到林陵行了个平礼,即便如此林陵也不敢受,“我已不是王妃,实在担当不起。”
“非也,使臣巾帼不让须眉,救全家于水火。”
此时此刻真心赞赏林陵的并没有几个,无论陈太医是否真心,林陵都不会恼怒,听着他提起林陵父母,林陵多问了一句。
“这……林大人吉人自有天象,圣上已经特赦大人不必流放。”
林陵只知其中有贪腐一事,但其中冤情却不知晓,没法击鼓喊冤,多日听不得家中消息,一时鼻尖酸酸的。
“林使臣不必忧心,不知叫今日叫老朽前来,可还有其他事要问?”
“是些医术方面的,请大人赐教。”
林陵抽出帕子福身,陈太医一句愧不敢当,皆知林陵是仙师弟子,四海之内无出其右。
林陵只能佯装受平王所托,问一句李侧妃的脉案。
她记得李聘婷应当是早产,正因如此平王才入宫求了这个恩典让太医把脉开药,那人便是陈太医,可昨日她去看过意哥儿,并不是早产的模样,才三天便蜕了皮,一副母体中营养过剩的样子。
陈太医一天虽诊断达官贵人无数,可对这位贵妾抬成侧妃的主记得深刻。
“这……平王殿下莫不是传错了话,今岁,我奉命前来诊断,侧妃说什么也不肯叫我诊脉,还说直接开药就好,平王殿下也是知道的。”
林陵心中一惊,可没有表现出来,就着陈太医的话头道:“那便是下人传错了话,不过我多问一句,侧妃她身体可还康健,我记得她是早产。”
“不对啊,是足月。”
陈太医一脸疑惑,“平王殿下只叫开了女子月子调理的药,没提过早产一事。”
“或是传言错了,我只奉平王的命,问一句李侧妃安,其他的……太医也知道,我已不算平王府的人了,您就当我今日作为医者好奇了几句罢了。”
林陵给春樱一个眼神示意,好生送太医出门。
李聘婷在怀胎三月的时候曾经摔了一下,当时在场的只有林陵,林陵趁机摸过她的脉,如盘走珠确实是喜脉,可胎象不稳,不是孩子有问题,就是根本不足三月,现在一看,这孩子怀的时间果然有蹊跷,若真是一月份左右怀的,那当时的平王根本不在京中,这孩子也不是他的才对!
林陵不禁想起李聘婷自从怀胎以来便很少出现在林陵眼前,这可不像喜欢孔雀开屏四处炫耀的李聘婷能做出来的事情,结合今日之事……难道是平王为了防着她,早就给李聘婷明里暗里支了不少招?
林陵不懂,她一七品官出身的庶女,有什么值得平王去拉拢的,甚至给自己戴了顶绿帽子,可若是真爱,看着也并不像。
她心中很乱,按照原计划,今日就算没有昭华公主这件事,林陵也能凭借陈太医把李聘婷的问题提出来,可变故太大,平王有可能知道整件事还默许了它的发生,林陵拿不定注意去管,春樱送了太医回来,手中捧着信鸽,见林陵心不在焉,小声提醒。
“今日这鸽子又来了,是不是温小侯爷传话了,小姐,你要看看吗?”
林陵心乱如麻,她以笨蛋二字调侃对方,不知道他回自己什么话,林陵没抱着任何希望拆开信纸,一行简洁的字似乎在打哑谜。
“木子无心不在具,竹下待人人不见。”
春樱顺着读了出来,这不是生僻字,只是不能解其意。
“他这是让我等。”
林陵很容易解出下半句,不过木子李除了李聘婷林陵想不出别人了,远在温府的温然怎么会认识李聘婷,还提醒她对方不足为惧呢?
“那小姐要等吗,等到什么时候?”
春樱像上回一般将纸条烧了,林陵也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不过有这个援兵总比没有来的安心,她叫春樱拿些没名目的银子去门房那边打听打听,看外面有没有关于陈国使臣来的风言风语,自己则去拜访昭华公主,两人约在申时回云归园来。
林陵找昭华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了去,她被安排在偏院,这本是庶妃的住处,此时也顾不上公主的尊贵与体面了,林陵进去后昭华以泪洗面的模样当真叫林陵心累,这样柔弱的女子想和她谈话,必定要安慰一番,再试探林陵来意,确定不是林陵合谋起诓骗她,着实费了力气。
最终林陵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确定自己没有害人的动机,又表明平王用意,昭华才抽抽嗒嗒叫身边人奉了茶来。
“可你就算找我,我也帮不上什么忙,陈国的使臣俨然将我当成累赘,昨日大殿上也不曾为我说话。”
林陵当然记得他们献宝时唯利是图的样子,见皇帝不出面,就把公主献给了平王,她一沉默,问昭华道:“最重要的是,我想听公主心里话。您到底想不想嫁?”
“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
见昭华没意识到自己的意义,林陵解释道:“陈国献宝为何将嫡公主拿来联姻,无外乎求换一方和平,只要公主咬死自己联姻是的职责而与后宅争风吃醋的私情无关,那害人的流言就会不攻自破。”
林陵算盘打的清楚,昭华却罕见的没接话,林陵再要劝,昭华将目光放的幽深。
“我若说不想嫁呢,是否能回到陈国。”
林陵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昭华嗤笑一声,“你就没有自己的盘算吗?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但还是明白天上不会掉馅饼的道理的,你不想平王有个厉害的外戚,就来诓骗我这个孤女,林陵,你安的是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