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雪年哥哥~”
“我脾气超好最最温柔了的雪年哥哥~”
顾时黎仗着自己脸皮厚,一声比一声甜,围着盛雪年团团转,还给盛雪年捶捶背揉揉肩。
“不要生气了嘛,我跟他是纯纯的交易关系而已!”
盛雪年:“那我呢?”
顾时黎:“他哪能跟哥哥比,哥哥当然不一样!”
盛雪年不想轻易放过师尊,他想至少一天不搭理师尊,让师尊看看他也是会生气的。
但、但他喊他哥哥耶!
他唇角克制不住地扬起:“下不为……”
顾时黎大声哔哔:“咱们俩可是牢不可破的兄弟情!”
盛雪年扬起的嘴角刷地一下落了下去。
“你,说,什,么?”
顾时黎:“欸?”
盛雪年指向门外:“出去!”
“我……”
盛雪年把他推到门外,气得眼圈都发红:“我才不跟你做兄弟!”
门啪地一下关上,顾时黎着实受伤。
【他怎么就突然不想跟我做兄弟了?我哪句话招他惹他了?】
师尊也是有脾气的,很不高兴地在心里嘟嘟囔囔:【我不就是跟那孩子多说了几句话吗?他不也交了刁磊这个新朋友?】
【这孩子都十七八了,怎么还这破脾气,占有欲强得过分了吧?】
絮叨半天都没人回,顾时黎心头一紧:【凌霜?】
凌霜这才慢悠悠开口,莫名其妙说起旧事:
【溯衍尊者曾说过,这个世界飞升最快的有两种,一种是靠天级采补功法,一种是你这样的。】
【我?】
顾时黎迷惑,是指原主吗?
凌霜缓缓道:【寡王,到死都不可能破处的。】
顾时黎:???
他脸上表情十分精彩,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凌霜大为惊奇,顾时黎竟会为这句话而变脸色,是想到了什么?难不成开窍了?
顾时黎紧张兮兮地问:【寡王这个词是谁先开始说的?】
凌霜:【?】
重点难道是这个?
顾时黎有点着急:【是溯衍尊者先说的么?还是以前哪个大佬说过?】
看顾时黎着急,凌霜没有为难他:【不知是何人先说的。】
噢……顾时黎十分失望。
他还以为溯衍尊者也是穿越者呢。
大起大落之下,他成功错过了一次探究世界本源的机会。
在门口蹲了会儿,老黄瓜刷绿漆的某师尊怎么也哄不好徒弟,越发焦急。
眼看半个时辰快要过去,草恐怕快被晒死了。
犹豫着将长剑从丹田中取出来,顾时黎对凌霜说:“麻烦你帮忙看一会儿,要是易风流过来,就传信给我。”
剑灵化作冷峻的男人,好奇问:“你去干什么?”
“种草……”
青年叹口气,很愁,“徒弟任性也就算了,我可不能跟着任性,否则到时候连夺木心的机会都没有,该多可惜?”
凌霜凝视他远去的身影,许久之后才喃喃自语:
“现在……是该种草的时候?”
不过既然顾时黎这么觉得,他便在门口守着,其为剑灵,又修了些隐匿的功法,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当易风流面带喜色地来敲门,他有些疑惑。
这人为何如此在意盛雪年?
按理说易风流的床伴个个出众修为不俗,就算是吃嫩草,也不该吃到稚嫩过头了的盛雪年身上。
他这般想着,将一纸灵鹤放了出去。
多思无用,不如把盛雪年那护犊子的师尊喊过来。
房内,盛雪年期待而后慌乱,强撑出淡定的模样问:“解药制好了?”
易风流点头,递上玉瓶:“尊者请用。”
盛雪年看着玉瓶,心中一时是许多年前已经模糊了的师尊执鞭模样,一时是师尊按住他的胸口让他挺胸抬头,一时又是黎语甜甜撒娇,喊雪年哥哥。
易风流:“尊者?”
盛雪年叹口气,闭眼将解药吞了下去。
也罢,无论师尊什么样,无论他自己是抱有什么情感,都该先将解药吃下去。
否则,现在的他如何能冷静思考?
解药入腹,化作一股暖流,这暖流涌向四肢百骸,很快化作凉意直冲灵台,将过往记忆一遍遍洗涤。
易风流恭敬地站在一边,等待大人苏醒。
他并不知道盛雪年身上发生了什么,也从未问过,丝毫不担心盛雪年的感情问题。
吃下解药之前没必要问,日复一日服药会让尊者失去理智,心中只剩下喂药熏香那人。
吃下解药之后更不用担心,当初有多少爱意,之后就会变成多深的厌恶。
他需要担心的,只有尊者的雷霆一怒会不会波及到他。
想到这里,易风流越发恭敬。
当年魔尊自底层魔域杀出一条血路,所有不服气的魔族都被他灭了个干净,易风流当时还只是个小魅妖,被魔尊强大的能力深深折服。
可惜,后来那些魔族竟勾结外人……
易风流身上散发出煞气,怕扰到魔尊大人,连忙收敛掩住。
终有一天魔尊大人会破禁制而出,杀出个滔天血色!
另一边,顾时黎才刚把灵力加固。
到底没有本人在场操控得精妙,寒意围裹之中草叶显得有些萎靡,顾时黎心疼得不轻,壕气少年喊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
“怎么?”他问。
少年道:“我想去漠中走一遭,又怕太热,想邀请道友一起。”
顾时黎摇头:“我还要种草。”
少年苦恼起来,“可我实在怕热,来这渡火大漠之后就热得快要褪层皮了,只要道友愿意,我愿送上百块上品灵石。”
灵石很香,但……
“不了。”顾时黎头也不抬,“道友找水系修士同去也一样,我实在走不开。”
徒儿正生闷气,要是来了见不到他,再发现他是跟这只壕走了,还不得气炸?
不行,灵石可以再赚,徒弟气跑可就没了!
少年执着问道:“出多少灵石道友才肯……”
纸鹤飞过来,停在顾时黎面前,他凝神听了听,脸色骤然一遍。
“出多少灵石都不行,告辞!”
少年被他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唇瓣紧紧抿起,眉头也拧出怒意。
慢吞吞接近猎物的行为跟他习性不符,猎物还一而再再而三地逃走,让他本就不多的耐心几乎消失殆尽。
不如以力困之,吃干抹净。
顾时黎没有回头,加急跑回客居。
因他已证明自己是房间主人的朋友,这回没人拦他,任由他上去敲门。
“雪年哥哥?雪年哥哥你在吗?”
半晌无人应声。
顾时黎看向凌霜,以眼神询问:在里面?
凌霜轻轻点头。
顾时黎的眼神蓦然锐利,敲门的声音更激烈:“雪年哥哥,雪年哥哥我有重要的事想跟你说,雪年哥——”
房门突然打开,他差点敲到徒弟身上。
“哥哥!”
他惊喜地喊了一声,想多说几句先拖延时间看看易风流在哪儿,却被盛雪年的眼神冻住。
少年身形抽长,已经在向青年发展,面容因过于清瘦而显得凌厉,但在面对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从来都是柔软乖巧的,连生气都像是撒娇。
现在却全然不一样,少年怒目而视,眼神里是幽暗到化不开的厌恶。
他用眼神诉说他的厌恶,乃至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