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顾时黎说自己是要去勾引采花贼。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时,盛雪年的眼神竟有一瞬间十分可怕。
也许是看错了吧。
“不如你跟我一起去?”顾时黎认真道:“扬名的好机会,还有官府的酬银拿,我也为你准备一份奖励,你要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
“嗯,”顾时黎点头,补充道:“只要我有。”
如果我想要你的命呢?
盛雪年忽然想不顾一切地问出这句话,但顾时黎已经从他怀里退出来,笑意盈盈地问:“怎么样?要不要跟阿黎哥哥一起干一票?”
盛雪年说:“好。”
扬名,他也确实需要,否则仅他一句指认有几个愿意信的?
……
花坊是附近最大的花坊,据说花样极多。
顾时黎才一进去,就听老鸨笑着说只要客人们愿意,她就请娇魂儿上台,给诸位表演些有意思的。
等两人走到楼上再往下看,就见几人将那娇魂儿围住,片刻间不着片缕的少年便两股战战,手慢脚乱,有口难言,没一处不忙。
顾时黎下意识朝盛雪年望去,对上一双含怒的眼。
“不许看!”两人异口同声。
顾时黎一愣,噗嗤笑出声:“好好好,我不看。”
盛雪年总觉得自己落了下承。
两人都穿着带帽兜的黑斗篷,脸在面具下看不清楚,花坊里时不时有这样的人,因此,并不显得突兀,走到花魁门前时顾时黎指了指隔壁让盛雪年进去,自己则闪身进入花魁房间。
花魁等待已久,见他来,那双美眸几乎要盈盈地落下泪来:“顾公子……”
“衣服换下来,穿上斗篷出去吧。”
顾时黎语速飞快。
花魁愕然,实在没见过这么不解风情的人,晕乎乎换上斗篷走出去。
隔壁盛雪年一进去,就觉得不该进。
房间里空荡荡,除了单薄的一张床之外,竟然什么都没有,完全无藏身之处。
不过这也许是杂物间,不会有人进来。
这般想着,他倚靠木墙闭目养神,心思却飞向隔壁,忍不住好奇顾时黎在做什么。
半个月后就是武林大会,他必手刃顾时黎。
但……在那之前呢?
他只能再拥有他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了。
从此再没有人循循善诱教他武功,没有人嘘寒问暖给他添衣加被,没有给因为他的一句好奇,试验千百次为他做红烧肉。
到倘若心软,他怎堪为人子?
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日的场景,少年给父亲送来残卷,在父亲爱不释手低头去看时,一剑刺进了父亲的胸口。
顾时黎说:“怪只怪你轻信于人,太过好骗。”
盛雪年想,不是我的错。
怪只怪顾时黎犯下大错,怪只怪顾时黎轻信于人,太过好骗。
夜深人静,时间缓缓流逝。
本以为是杂物间的这房间竟有人推开门,跌跌撞撞走进来,欲点燃蜡烛。
火光燃起的瞬间,盛雪年掌风关门,站在少年身后捂住他的嘴,低声道:“别出声!”
少年打了个哆嗦,竟真停住了。
盛雪年借火光看他,在看清楚那张脸胸口一阵恶心,差点松开手。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楼下被这群人围着玩花样的娇魂儿。
娇魂儿脸色木然,一声不吭。
盛雪年缓缓松开手,取出手帕用力擦拭掌心,庆幸这人好歹是洗干净了才进来,不然得恶心到隔夜饭都吐出来。
注意到盛雪年的动作,娇魂儿神色更加黯然。
“你是怎么回事?”盛雪年问。
这房间在花魁隔壁,显然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偏偏又空空荡荡,像是不给娇魂儿任何享受的机会。
娇魂儿苦笑不已:“还能怎么,得罪了人呗?”
“谁?”
“楼下刚刚那些不都是?”娇魂儿想了想,又说:“不过有些没来,那几位不爱在大庭广众之下玩我。”
“得罪了人……”盛雪年十分不理解,“竟没杀了你?”
娇魂儿低头,脸色在阴影里晦暗不明:“少侠是正经人,哪懂这些折辱人的东西,死有什么好怕,怕的是生不如死。”
盛雪年朝门外看了一眼,他能感受到外头站着俩门卫,大概是怕娇魂儿跑掉。
若是这两人一直在,出去时引发什么骚乱,恐怕会引起夜不眠的注意。
盛雪年苦恼起来。
见他皱眉,娇魂儿反而眼神微微发亮。
“少侠可是为救花魁而来?”他问。
盛雪年点头。
“那……少侠可是在苦恼我门外守了两个人,你等会儿不方便出去?”
盛雪年又点头。
娇奴儿紧张起来,“我、我可以帮你,我可以把他们引走,但奴家求少侠一件事,求少侠救我出去!”
盛雪年冷冷看着他,眼里没有丝毫同情。
娇魂儿声音低下来,喃喃道:“哪怕只有一天,也好啊……”
半晌之后,盛雪年道:“好。”
也算是他答应的及时。
刚听娇魂儿说着“房里没什么都没有不方便伺候二位”换了房间,盛雪年就听到隔壁一声摔杯的脆响。
先前约好,只要拈花手夜不眠进房,顾时黎就会摔杯。
盛雪年屏住呼吸,踹门而入。
按他所想,这时候夜不眠应该才刚进去,哥哥应该正与之缠斗。
然而他踹开房门,看到的却是男人压在顾时黎身上,只露出一个背影,而他的仇人泪涟涟看过来,像极了在向他乞怜。
顾时黎被下了软筋散动弹不得,已被褪下一半衣裳,半露白玉般的紧致胸膛。
听到背后巨响,夜不眠连忙躲开,险而又险地被长剑刺破衣袖。
“怎么,”他眼睛四处找寻逃走的机会,嘴上却不肯饶人:“少侠也要跟我断袖?”
盛雪年一言不发,把火气全然发在夜不眠身上。
他如今比顾时黎更厉害,夜不眠自然难以招架,想逃走逃不得,就想使下三滥的法子撒迷药,手才缩回衣袖摸索就被顾时黎一剑剁了爪子。
正疼得两眼昏花,腿上被用力一踹,跪倒在地上。
“你这只手,是不是也碰了他。”
盛雪年低声问,说罢又斩去一根胳膊,嫌夜不眠叫的难听,干脆利落地卸掉下巴割了舌头,之后是两条腿,夜不眠疼到眼神恍惚求死不能才被他斩下头颅。
遍地血泊之中,他提着夜不眠血淋淋的脑袋,朝顾时黎看过去。
“阿黎哥哥,”盛雪年声音低沉轻缓,喊出许久之前的这个称呼,说:“刚刚有人告诉我,报仇并不一定要让仇人死。”
他脸上是飞溅的血迹,脸色平静得诡异,一双眼睛却赤红可怖,直勾勾盯着顾时黎。
顾时黎打了个哆嗦,背后冒起森然寒意。
他一动不能动,已成案板上的嫩肉,无助等待寒刃落到身上。
“年年……”
他想说句什么,但那软筋散实在厉害,就连这两个字也含糊不清。
但这天的来临并不算意外,他早就预演过千百遍,只心疼盛雪年知道真相时的难受,满心酸涩地闭上了眼睛。
终于来了,也算是种解脱。
脚步声一步步靠近,有人头落地的声音,紧接着那人弯下腰,解开他的……
顾时黎猛然睁眼,朝盛雪年看过去。
那只他本以为握住剑将朝他斩下的手,竟解开了他的衣裳,本就袒露的胸膛彻底赤裸,就连下半身也被脱了个干净。
他已不着片缕,盛雪年却只掀开下裳,朝他覆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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