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元七年,冬月十五
颍川府的雪还没停。
有不少居民的小破屋被积雪压塌了。
赵高阻止司马兄弟去救灾。
好端端的砍人头日期,却收到将人转移给孤雪瑶台,这让赵高非常恼怒。
因为王振不当人子,赵高拒绝看见王振,所以错失了及时获得信息的机会。
赵高在颍川府邸心痒难耐地等着斩首日期的到来,但最后出现在他面前的是王振。
赵高赶紧罩上他准备好的黑头套。
王振笑道:“老匹夫,任盈盈已经交给孤青冥了。对了,孤青冥是孤雪瑶台的大弟子。”
赵高忍着不适,问道:“还有呢?”
王振道:“黑木崖没有达摩遗体,却另有秘密,这个秘密,令狐冲不让我告诉你。”
哈哈哈!
王振转身离开了。
赵高撕碎了黑头套,正生着闷气,司马忠诚进来禀报道:“赵公公,雪灾已有几日了。”
赵高喝道:“好!都冻死吧!”
司马忠诚使个眼色给一同前来的司马忠心。
司马忠心告个退,转身欲追王振。
赵高道:“去哪儿?”
司马忠心止住脚步,回头道:“都指挥使……”
赵高喝道:“滚!别跟咱家提他名字!”
司马忠心追到王振,禀告道:“都指挥使,雪灾了。”
王振道:“老匹夫怎么说?”
司马忠心道:“都冻死吧!”
王振笑道:“好,就听老匹夫的。”
皇帝和权臣谁也不能得罪,但表面政绩是司马家的,若雪灾导致大量百姓死亡,恐怕假作仁慈的宋正皇帝会砍了司马家祭天。
司马忠心犹疑道:“这……一万两?”
王振笑道:“咱家的钱花不完哪!”
司马忠心道:“江北士族也有几家养仙劳小鬼。”
哦?王振停下脚步,观望四周,问道:“老匹夫知道吗?”
司马忠心道:“知道,赵公公似乎……似乎……”
王振虎躯一震,正色道:“竟有此事?你知不知道,你走出这一步,只能选九千岁了?”
司马忠心道:“雪灾太突然。”
王振道:“宋正皇帝,亡国之君哪!”
司马忠心惶恐道:“噤声!”
王振愤然道:“易构若站在九千岁身后,哪还有江南士族什么事?如今他们兴风作怪,左脚跪九千岁,右脚跪党项瓦剌,跪得真是一门技术活呢!”
司马忠心不敢谈论这些,只作没听到。
王振眼神射出寒光,阴笑道:“赵高自寻死路,莫怪咱家不讲同性之谊了!”
司马忠心问道:“雪灾呢?”
王振从怀中摸出一块金色令牌来,说道:“这是九千岁的魏字令牌,拿去吧!”
司马忠心激动道:“多谢都指挥使!”
王振哼道:“咱家收到消息,党项瓦剌趁着江北雪灾,又要侵扰了。”
司马忠心道:“都指挥使要亲自领兵吗?”
王振道:“九千岁欲让宋正皇帝御驾亲征。”
司马忠心惊讶道:“这大雪天,怎么可以?”
王振道:“你去碧落山庄找林平之,咱家看他好像对百姓的事很是热衷。”
司马忠心疑惑道:“此人能力如何?”
王振笑道:“你若一心为民,有他在你身边,能保你万无一失。”
司马忠心点点头,告辞离去。
王振喊道:“叫他一声林巨侠。”
碧落山庄距离颍川府邸尚有十里左右的距离,司马忠心不敢耽搁,骑马飞奔而去。
入来碧落山庄,司马忠心也不让仆人引路,扯开喉咙就喊:“林巨侠在否?”
正想喊第二句,林平之却已站在司马忠心跟前,紫衣蒙眼,随意扎一个高马尾。
雪花飘飘,神仙一般的人物。
司马忠心道:“林巨侠,下官乃颍川府二把手统管内政的司马忠心。雪灾伤人,下官正待全力展开救灾行动,只是阻力太大……”
林平之笑道:“走吧。”
司马忠心带着林平之重回颍川府邸,径自翻找调动府兵的铜鱼符。
赵高见状,喝问道:“司马忠心,你要造反吗?”
司马忠心忍了番子和权臣一辈子了,这次被逼不得已,选择了站队的不归路。
听到赵高高高在上装腔作势,一时怒火烧心,回怼道:“反你娘!如果你有娘的话!”
赵高先被同党王振恶心,现在又被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的司马忠心怼,岂有此理?!
赵高尖声道:“咱家砍翻你全家祖宗!”
司马忠心给赵高看了看魏字令牌,嗤笑道:“我反水了,你自身难保了尚不自知?你去砍九千岁吧!”
晴天霹雳。
赵高浑身僵硬,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司马忠心愿意死心塌地跪一个阉人?”
司马忠心哼道:“有卵没卵,权势最大。跪谁不是跪?以前还有人跪女人呢!”
林平之听着好笑,忍不住嘴角一弯。
赵高喝道:“你个瞎子,笑什么?咱家一掌拍死你!”
老奸巨猾的赵高凝聚真气,却没有动手,他意识到司马忠心敢在他面前这么呛,肯定是倚仗身边这位俊美高手。
赵高一掌扇到司马忠心的脸上,怒道:“司马忠心,你坏咱家大事!咱家是混在江南士族里的卧底!卧底!蠢货!”
司马忠心不敢还手,嘿嘿冷笑道:“这话你去跟九千岁讲。”
司马忠心真的是很开心,原来脖子上没有利刃架着,人都变得机智许多。
司马忠心拿到铜鱼符,转身离开颍川府邸,骑马直奔颍川营。
颍川营驻扎着大概一万的大禹府兵。
魏忠贤的魏字令牌可让文官让路,铜鱼符可令辖区武官听命。
司马忠心调动府兵救灾,十分顺利。
随着救灾行动结束,雪也停了。
受灾的百姓对司马忠心感恩戴德,跪在雪里磕头。
司马忠心很享受这种待遇。
林平之则全程冷眼旁观。
司马忠心组织了一场庆功宴。
席间没有番子,王振回去备战了,赵高则回去请罪,他无路可选。
宴席上,司马忠心首先斟酒敬魏忠贤。
文官和武官们都不应。
司马忠心吩咐道:“记事官记录:文官陈数,孔令文,郑静,赵烨栋,黄茶……武官南宫翎,王迅,杨克勤,费越……颍川雪灾庆功宴不敬九千岁。”
司马忠心把席上的文武官员如数家珍一般念将出来,又说一遍:“为九千岁贺!”
文武官员这回都慌忙起身道:“为九千岁贺!”
司马忠心很满意,但听得乓啷一声,循声望去,却是南宫翎摔了杯子。
南宫翎骂道:“阉人何德何能?”
说完拂袖而走。
司马忠心嘴角一抽,忍住怒气道:“斟满!”
林平之跟了出去。
“为王都指挥使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