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钱家。
一个戴着一顶遮脸帷帽的身影背着身,身后的大胖子钱千亿跪地不起。
遮脸人问道:“为何要透露阴冥之河的信息?”
钱千亿回道:“他是魔门使者。”
遮脸人冷笑道:“魔门使者?拿着一面破铜烂铁,就是魔门使者了?”
钱千亿回道:“这不是奴才该琢磨的事。”
遮脸人微微点头道:“还算合格。可人家只问你构哥想不想修仙,没问你别的啊!”
构哥?
钱千亿脑子一时间有点空白,这人是谁?原来他叫惯了圣人,不然也是宋正皇帝,因此在内心里已经把易构这个名字忘掉了。
钱千亿皱眉道:“你不是魔门使者!你是谁?”
遮脸人笑道:“哟?这会儿你又不认这块破铜烂铁了?”
遮脸人掏出铜镜晃了晃。
钱千亿忍着郁闷道:“尊者还有何吩咐?”
钱千亿跪着久了,浑身难受,意识到对方不是很正规的魔门使者,就不太害怕了,他希望对方赶快问完走人!
遮脸人笑道:“着什么急?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主动透露构哥在阴冥之河呢!”
钱千亿给了铜镜最后的尊敬,诚实回复道:“是春源回来让我这么说的。”
“哦?赵夫人吗?”遮脸人稳了稳身形,压住稍微激动的心情,淡漠道:“她怎么也来蹚这浑水了?她成功了?”
钱千亿擦擦汗,恭敬道:“还没有。看在我妹妹的面子上,使者能不能赐我就坐?”
钱千亿这大胖子狗归狗,看着人畜无害,却也是一只通吃朝堂内外的老狐狸,虽然甘为魔门世家看门狗,他敏锐的嗅觉可没丢掉。
遮脸人微微抖动的身体,他是察觉了的,对方跟他妹子钱春源大概率交好。
果然,遮脸人调笑道:“干嘛要坐?”
钱千亿淡淡道:“有点累。”
“行吧!”遮脸人收起铜镜,恢复了女声道:“看在春源姐姐的份上,你坐着吧!”
钱千亿恭敬道:“谢尊者赐座!”
遮脸人待钱千亿坐好,又把铜镜掏了出来,扔给钱千亿。
钱千亿双手去接,然后小心拥在怀里。
遮脸人正色道:“暂时借给你用,这段时间把嘴巴管好了,你不再是北境内应。要是哪个不开眼的还想用魔门压你,你就拿着这面破铜烂铁给本姑奶奶怼回去!”
钱千亿又跪下了,欢喜道:“谢尊者!”
甘为走狗,但有的选,谁愿意主动吃屎?
钱千亿攥紧铜镜。
待他心情平复下来,抬头一看,遮脸人不见了。
江南徽明州。
州府金陵,秦淮河。
遮脸人回到她的画舫,扔了帷帽。
贴身侍女春桃递过来一碗茶水,关心道:“徐姑娘,你这又是郁闷又是欢喜的,怎么啦?”
徐姑娘接过茶水一饮而尽,训道:“你没大没小,所以本姑娘郁闷!”
春桃吐舌笑道:“那欢喜的事呢?”
徐姑娘笑而不语,她推开画舫的小窗,让夜晚的秦淮河水风夹着星光漫进来。
徐姑娘伸个懒腰,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春桃摇头无奈道:“徐姑娘,注意身份!”
徐姑娘慵懒道:“明天继续打烊,就说本姑娘犯了癔症,正请太医闭门抢救。”
春桃嘟嘴皱眉,她太难了。
“可是,赵公子已经等了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