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凛的话冠冕堂皇极了,大白话就是要请家长。
上课时间偷偷摸摸去踢球,曹旸就是再混也知道这事儿他理亏和周魔头是不是大姨爹造访一直没离开没关系。
如果非要说有关系的话,那就是他倒霉,刚巧撞到了。
“你父母回来了吗?”
曹旸正犹豫着是打给母亲还是父亲的时候,听到周凛这么问,他恍然大悟,他还有姐呢!
让温柔来肯定比父母来受到的伤害小。
于是曹旸开始拼演技了:“我爸妈不靠谱,还没回渝市,要不还是让我姐来?”
见周凛没说完,曹旸认为他是同意了,转头就往宿舍去,准备拿手机,也不过刚转身,周凛的声音再次响起:“回宿舍?难道说手机藏在宿舍?”
曹旸后知后觉,千万不能让老师知道自己偷偷藏了手机:“不是,宿舍宿管阿姨那边有电话……”
没说完周凛就把他的手机递到了曹旸面前,他从周凛手里接过手机。
虽然知道上一次温柔谄媚一般加了周凛微信,但是曹旸生怕温柔不回了,就直接拨了温柔的手机号码。
“谁?”
“姐,我曹旸。”
温柔把手机从耳边拿开,又看了眼电话号码,不认识,“这谁的电话?我忙着呢,你最好有事儿……”
话都还没说完,王贺和黎强两人架住窜起来的人:“干什么,干什么呢,当着警察的面儿你还想着打人啊!”
曹旸怕周凛找茬儿,拨电话的当下就直接摁了外放。
所以王哥的话周凛自然也听到了。
虽然听出来了温柔那边忙得很,但是周凛还一眼不眨像是阎王一样在旁边,曹旸硬着头皮问:“那你什么时候能忙完?”
“你到底什么事儿,直接说啊。”
“就是……就是吧……上课偷偷去踢球,被周老师逮到了……”
“你说说你……”听到曹旸结巴的话,温柔恨铁不成钢,可是说了一半,意识到曹旸口中的周老师是谁之后,她反射弧终于绕回来了:“周老师在你旁边吗?把电话给周老师?”
周凛接过曹旸递过来的手机,关了外放之后才开口:“曹旸的姐姐你好。”
那厢温柔听到周凛生疏到公事公办的声音,知道他生的气还不小。
“不好意思啊,我临时有警情,没来得及给你说一声。”
“你不是在户籍处吗?怎么还出外勤?”
“调回去了。”温柔回头看了眼还闹哄哄的屋里,姿态十分低地问:“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件事儿啊,算是公事儿,当然你也可以拒绝?”
瞥了眼试图偷听的曹旸,周凛拿着电话又往远处走了走:“电话里说?”
“不,电话里说不太合适,还是我请你吃饭吧,当然晚饭也过了时间点了,我这边要是下班早,就请你吃宵夜,要是下班晚了,明天,明天我一定找时间请你吃饭。”
周凛没接腔,温柔想了想觉得刚才自己假公济私了,赶紧往回找补:“曹旸皮糙肉厚的,他在学校要是犯浑,学校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还有他爸妈回渝市了,周老师直接给他爸妈打电话……”
然而没说完周凛就把电话挂了。
因为温柔那边还忙着,虽然觉得这人多少有点没礼貌了,但是也没多想。
周凛挂了电话,扫了眼曹旸以及和他一起的同学:“回去上课去吧,下不为例。”
走远了之后,其余同学忍不住问曹旸:“刚才周魔头那样子简直太吓人了,结果接了你姐姐的电话之后竟然就让咱们走了,曹旸你姐太牛叉了。”
“那是,我姐可厉害了呢!”
听着同学们的话,周凛敛了敛唇角,心想不是温柔厉害,是自己大度不和她计较罢了,自诩大度的人走路似乎都带风了。
那厢温柔挂了电话之后,又回去,看着脸上血迹还没消失的万秀儿,默了下说:“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对方没说话。
“家暴这事儿有了一次就会有无数次。”温柔为万秀儿的懦弱愤怒。
她对打她的老公但凡有之前一房二租那会儿的闹腾劲儿也不至于这样了。
之前在梁小云妈妈的串串店看到她在后厨洗碗,听梁小云妈妈说她的遭遇,温柔还有点可怜她呢。
半晌之后,万秀儿不讲究地抹掉眼泪问温柔:“我也想离,但是他不离,孩子还在无菌病房里,我能怎么办?”
“你这种情况完全可以起诉离婚……”
温柔没说完万秀儿就打断了她:“又是起诉,当初租房子那事儿你也说让我起诉,你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被噎了一下,温柔想起当初自己被调到户籍处的时候政委的话,沉默了半晌,说:“我帮你想了个办法,暂时帮你过度一下,虽然离婚这事儿别人是不能帮你做决定,但是家暴……我还是劝你趁早离开这样的人比较好。”
万秀儿抬起头看了看温柔,好像在判断温柔的话是真还是假。
半晌之后她问:“什么办法?”
“你暂时先搬走,让房东帮你把你男人从你们现在的房子里赶走。”
温柔的话音刚落,万秀儿就嘲讽地笑了笑:“所以说你真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搬走?找到新房子,房租你给我出?
你们派出所调解这么久了,也该知道我家的状况,我娃在无菌病房里等着做手术,每一天都是钱。”
“房租我想法子让房东给你暂时免了……”见万秀儿的目光闪了闪,温柔赶紧又说:“当然了,不可能一直不要你房租,我的意思是说你现在住的这个房子,之前不是被人骗了吗?
你和那个骗子当初签了几个月的租房合同,就让房东暂时给你免几个月的房租。”
王哥和黎强刚打发了万秀儿的男人,一过来就听到温柔这么说,迅速把她拉到一边:“温柔,这话可不好乱说的,万一你要是做不到的话,她……可能会再来闹的。”
万秀儿的遭遇让人唏嘘,一定程度上能理解她的“闹”,但是次数多了也麻烦。
他们基层派出所能做的事情也有限,可以协助她离婚什么的,然而人家不愿意,过两天可能又和好了,到那时候他们就成了拆散人家两口子的恶人了。
“王哥,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