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温柔克制住了听到周凛的话之后那种不适的感觉：“不可以啊？”
周凛盯着温柔没说话，虽然知道她性子大大咧咧的，是女汉子，可是她到底是有过前男友的人，在周凛看来她有该有这方面的敏感的。
可是很显然他还是有点高估了温柔，微不可查轻叹了一声，周凛问得更加直白了一点：“上一次你不是还说女人一个人住要保护好自己吗？”
乍一听是提醒，然而仔细咂摸能听出其中的愤懑的情绪来，以前你和你前男友也经常这样？
不过温柔自然是没听出周凛的画外音的，只按照字面意思理解为周凛是担心她的安全，同时也想起了之前她和周凛的一些对话，有点尴尬道：“之前那么和你说是故意的。
我是警察，谁会想不开溜门撬锁找到我啊，你想多了。”
周凛在意关心的是什么，她压根就没明白，所以她的话说了也等于没说。
虽然理智告诉他，有的时候难得糊涂真的是一门学问，可是周凛却非要找虐一般：“你前男友你们……”
“这边的小区是新建小区，你这个土财主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啊，和他有什么关系，我们大学的时候就分手了，你是第一个到我家的异性！”
因为他帮忙而解决了万秀儿的事儿而产生的感谢现在又因为他提到王昊然而烟消云散了，温柔的耐心渐渐没了。
“行不行你倒是说句话。”
虽然说是自己感谢他而且还算是有诚意，可是他却磨磨唧唧。
得知了温柔和他前男友大概的分手时间以及她口中的第一次，周凛的情绪显而易见好了不少：“明天我去找你，需要我提前买菜吗？”
“既然请你吃饭，我自己肯定是要准备的。”温柔有点心虚：“我还要上班呢。”
“嗯，那明天见。”
温柔冲周凛摆了摆手转身了。
第二天周末不用值班，如果是以往温柔肯定一觉睡到自然醒，然而温柔却一反常态，早早醒了。
本来她觉得自己诚意拉满了，可是周凛竟然提出要买菜，那意思他是要点菜？
醒来之后在床上烙饼一般地翻滚了一会儿之后，温柔觉得自己动作快点在周凛来之前把一切搞定就可以。
事实上她行动力一向不错，中午门铃响的时候她刚好把饭弄好。
“快快请进……”开门热情迎接客人的刹那，看到周凛手里提着的菜，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来都来了，怎么还买东西啊。”
“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周凛进门之后，问：“要换鞋吗？”
“不用。”
大致扫了眼客厅，按照周凛的习惯不算是整洁，但是却也干净，他自来熟地把带来的饭菜放到厨房，洗完手转身离开的时候余光扫到了垃圾桶，目光微闪，之后若无其事地出了厨房。
“尝尝看。”
接过温柔递过来的筷子，周凛尝了尝温柔给他准备的饭菜。
“怎么样？适合你的口味吗？还可以吗？”
不难吃，外卖要是太难吃的话，她应该也不会点来请客，只是周凛好奇的是，既然温柔不会做饭，为什么非要请自己来她家吃饭。
好奇之后就有了几分不自觉地期待，而且面对温柔，周凛知道太迂回，她应该也不懂，于是就直球：“都是外卖，也无所谓难吃不难吃。”
温柔热情的笑意瞬间僵在了脸上，尴尬极了。
“你不喜欢吃外卖？”温柔问完想起记忆中弱不禁风的周凛：“你是不是要忌口啊，那要不再点吧？”
“不用。”周凛问：“既然不会做饭，为什么要让我来你家吃饭。”
怔了怔，温柔放下筷子，情绪肉眼可见低落了许多：“这在我心目中就是隆重表达谢意的方式啊，以前我爸还在的时候，就喜欢呼朋引伴来家里吃饭，他说都是兄弟，当然要来家里吃饭。
后来他不在了，我妈一个人要养活我和奶奶，就必须拼命赚钱，所以大多数时候我都是跟着奶奶。
奶奶……也没钱，她对一个人最真诚的谢意也是说让来家里吃饭。”
久而久之……温柔就习惯了这样所谓的充满诚意的谢意了。
其实年纪慢慢大了之后，她知道，父亲呼朋引伴来家里吃饭，纯粹是因为喜欢招呼热闹。
至于奶奶……不过是没钱，除此之外她一个老人能做到的最体面、最有诚意的感谢就是来家里吃饭。
虽然明白，但是后来温柔也渐渐习惯而且认可从奶奶和爸爸那里学来的这样的方式。
加上她男人婆的性格，实在是没有任何浪漫的细胞的，虽然不缺钱，但是没什么物质欲，对于所谓奢侈品什么的没研究，自然不知道该送周凛什么。
以前是邻居，加上周凛比温柔大几岁，对于当初温柔家的状况周凛自然是知道的，甚至没钱现实上的无奈他可能比温柔还更能理解。
自从和温柔认识以来，从来不曾后悔的周凛，此时有点后悔了，他懊恼刚才为什么非要揭穿做什么。
在他看来，温柔该是一直风风火火充满活力的，上跑下跳永远不知道疲惫，永远生机勃勃的，她就像是一年四季都盛开的鲜花一样，永远灿烂无比。
而不是现在这样情绪低沉。
“对不起。”
“哈？”听到周凛清冷的声音，温柔癔症了一下，也顾不得伤春悲秋了，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儿吧？”
周凛微扬着下巴，想说我能有什么事儿，事实上道歉这事儿本身他也有点不好意思。
“有事儿，外卖不健康，既然要请我吃饭，那就要按照我的口味来吧。”
听他这么说，温柔心定了，嗯，这才是处处挑刺儿的周魔王。
只是她心虚的吞咽了口水：“我要是会做饭，就不会用外卖来充数了，至于点菜就更是难为人了。”
“我买了菜的。”
“你会做饭啊？”温柔见周凛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的往厨房去了，她也跟着去了。
“要我帮忙吗？”
“不用。”
既然如此，温柔也没和他客气，靠在厨房的流理台上，望着周凛的背影，听着哒哒哒有节奏的切菜声，她的思绪突然之间飘到了别处，脑海中那些刻薄的议论声再次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