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默了下，思忖了一下请家长的主体是谁之后问：“政教处？你干啥事儿了，竟然让政教处老师给逮住了？”
“姐，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来一趟吧，求求你了，我可是你亲弟弟啊，是政教处主任找家长，而且我们政教处主任很可怕，你忍心看着你弟我……”
话说了一半，没说完，听到电话那边窃窃私语声音，说是老师来了。
“姐，不说了，赶紧来一趟啊，现在啊。”
没等温柔说话，曹旸就把电话挂了。
犹豫了一下，温柔扫了码先把钱结了，和同事解释了之后往渝市一中去了。
那厢曹旸挂了电话，政教处主任办公室的门就开了，曹旸和另外一个男同学瞬间靠墙站好，冲着进来的主任行注目礼。
“和家长说了？”
“说了，不过我爸妈都不在渝市，我给我姐打的电话。”曹旸说完，他旁边的男同学江辰宇说：“我爸也不在渝市，我爸妈离婚后我妈就出国了。”
主任闲适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握放在胸前，不辩喜怒道：“一个姐姐来，一个家长来不了？这么看的话，你们打架似乎都情有可原。”
明明刚才还在打架，可是这会儿却默契地看了一眼对方，主任开始阴阳怪气了。
既然打架了，那就有矛盾，默契也只是刚才那个瞬间，江辰宇说：“主任，是曹旸先动手的，自习课别人都在写作业，他在谈恋爱，我说他，他不听，还推人，我是自卫……”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谁谈恋爱了，人家就是过来问我一个问题，别说我没有谈恋爱了，就算是……”
“学校严令禁止不让早恋。”
“放心，我姐因为早恋身心俱疲，我不会重蹈我姐覆辙的。”
……
听着两个学鸡的争吵，主任端起马克杯又吧嗒一声放下，办公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扫了眼还斗鸡眼一样的同学，主任开始低头改作业，等着曹旸的姐姐过来。
一中不仅是区重点还是市重点，甚至在全国高中评比中也是能排得上号的。
而且就在玉河街派出所的辖区内，距离不远，但是温柔因为刚才喝了点啤酒就没开车，腿着跑到学校的。
站在门外，望着“政教处主任办公室”的牌子，她还是有点心有余悸，曾经她也是政教处的常客，气喘匀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之后才敲门：“你好。”
正在批改作业的主任听到声音倏地抬头望了眼门口的同时听到曹旸激动的声音：“我姐来了。”
主任的目光在曹旸身上停留了片刻之后，用眼神示意曹旸去开门。
看到曹旸，温柔冲着他挤眉弄眼警告、威胁了一番之后，堆着笑意：“主任，你好，我是曹旸的姐……”
话说了一半，推开挡着她视线的曹旸，看清楚办公桌后面的人是谁的时候，温柔怔住了。
曹旸本意是想着让温柔来给他撑撑场子的，谁成想姐姐连话都没说完。
于是半大小伙子曹旸主动给他们彼此介绍：“周老师，这是我姐，在市刑警支队……”
温柔使劲扯了曹旸一下，没防备的曹旸趔趄一下。
虽然不解姐姐这是怎么了，但是本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态度，曹旸站好之后又说：“姐，这是我们政教处主任周老师，也教数学……”
也教数学的周老师也你没让曹旸把话说完，疑惑不解地开口：“刑警？不是户籍民警吗？”
曹旸一直把温柔当成是偶像。
现在竟然有人质疑自己的偶像，哪怕是他的老师，曹旸也必须为自己的姐姐正名：“户籍民警？怎么可能？当初我姐夫让她转内勤，她都不愿意……”
因为曹旸的话，周主任周凛的神色肉眼可见的变了，就像是此时此刻渝市的天气一样，飘着雨风一吹，刺骨的阴冷。
温柔一个大力拉着再次把曹旸拽到自己身后：“闭嘴！”
“姐，你现在不会真的是户籍民警吧？不是，你怎么能恋爱脑呢……”
啪地一声，温柔捶在了曹旸后背上：“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哑巴。”
让弟弟闭嘴之后，温柔转身微笑看向办公桌后的周凛，以前遇到凶案现场都不眨一下眼的她此时此刻面对周凛有点犯怵。
他竟然当老师了，当老师也就算了，那么寸，竟然成了曹旸学校的政教处主任！
这也就罢了，关键时刻，曹旸的爸妈不在渝市，需要她低眉顺眼来面对他可能的责难。
冤家路窄到这程度……盗用一句文绉绉的话来阴阳怪气的话，也算是托天之幸了！
既然微笑周凛不怎么搭理，温柔抿了抿唇，想说谁让曹旸犯在人家手上了呢，她作为姐姐要能屈能伸。
于是她就把营业般地假笑换成是了谄媚：“周老师，你好，我是曹旸的姐姐，他在学校怎么了？”
手伸出去了，可是他并不握，未免更加尴尬，她不动声色准备把手收回来的时候，周凛伸手和她碰了一下。
虽然很快就放开了，可是温柔却清楚感知到了他掌心的温热，让她冰凉的手得到了片刻的暖意的同时，他的手指好像无意识地挠了一下自己的手心。
噼里啪啦地像是有电流从掌心蹿过，温柔迅速收回手，在裤子上蹭了一下，可是电流蹿过留下的丝丝痒意却很难蹭掉。
“打架，推倒了教室后面的书架。”
“啊！”听到周凛这么说，温柔也顾不上因为掌心的感觉让她产生的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再次转身捶了曹旸一下：“你咋不上天呢。”
“不是推倒的，是不小心碰到了。”曹旸一边躲着温柔的捶打一边解释。
转头笑着看向周凛，温柔还是忍不住帮他解释了一句：“不是故意的。”
周凛默了下，再次陈述事实：“差点砸到最后一排的同学。”
温柔咬了咬牙：“周老师，你放心，等他爸妈回来了，我一定和他爸妈说，让他爸妈好好教训他。”
“那他爸妈什么时候回来？在回来之前这段时间，曹旸如果再有什么事儿的话怎么处理？除了这一次，今天周四，他们班主任已经两次让他找家长，但是没找来。”
温柔吞咽口水，毕业之后还没这么憋屈过，没想到毕业这么多年了，还要面面对老师的诘问，她转头瞪了眼曹旸，问他真假。
曹旸心虚地别开头，不看温柔，他这一举动让温柔知道——得！周凛还真不是故意找茬儿！
虽然是平辈，可是好歹比曹旸大了一轮，温柔酝酿好笑意：“以后曹旸要是再犯事儿了，他爸妈还没回来的情况下，你让他给我打电话。”
已经站起来的周凛，靠在办公桌的桌沿上，双手背后摁在上面，目光从温柔脸上移开，不动声色扫了眼桌子上自己的手机，之后微微拧眉，“刚才你们姐弟俩的相处方式似乎不太平和，万一他怕你，叫来一些不相干的人糊弄学校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温柔一边陪笑，一边冲着曹旸是眼色，让他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里的座机响了，周凛手一抬，按下了免提，还没开口，对方先开口了：“你好，请问这是一中吗？”
温柔的耳朵动了动，这声音听着怎么有点熟悉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对方又说话了：“你好，我是高一三班曹旸同学的姐夫，刚才临时有点事儿没接到电话，曹旸说被请家长，让回这个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