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世也是如此,她又如何不信呢。
“我信哥哥——过两天,皇上就要封笔,也可以休息休息,陪惠娘娘好好过年吧。”
稚子问及年何处,栏外红梅三两枝。
雪落枝头,腊八节后,皇上封笔,一年到头勾心斗角在封笔那一刻表面告一段落。
“公主,折了几支花,放在瓶子里好看。”
蝉儿把红梅插在白玉瓶里,放在案旁。
她伸手拿了一枝,笑起来:“那套红舞裙还在不在?”
“在呢,不过好一阵子没穿了,要拿去熏一熏。”
“让花叶去弄弄,今天晚上给你们跳一支。”
说着,外头探进来一个脑袋。
“公主,今天要守岁的,要不要一起推牌九?”
蝉儿过去打了邵兰一下:“去,胡说什么。”
洛朝华掩面而笑,招手让他进来。
“怎么了,又输光了?”
“哪能呢——公主谁要舞,我们也不会,顶多耍耍剑……公主不玩,来看看也有乐子啊!”
“行,到时候你们就来殿里打,我看看你们玩的多有趣。”
“好嘞!”
阖家团圆的日子,宫宴是必不可少的,不过宸妃去了之后,洛朝华常常不去了,皇上也没说什么,今天也照旧借口说不适,皇后自然明白,让她自己待着了,今晚就能在宫里一处玩乐了。
洛朝华很少露才,但是身为公主,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的,一舞毕,几个观众一顿鼓吹。
梅花插回瓶里,换完衣服,他们已经准备好推牌九了。
几个人席地而坐,牌放在毯子上,身边都搁着几吊钱。
七夜看她有兴趣,提议说上厅里桌子上玩去。
不消一刻钟,邵兰身边的钱就全到邵景那去了,急得满头大汗,邵奇跟邵关的钱也没了不少。
“公主……”
“邵兰!别一输了就找公主,什么意思!”
“你也太不仗义了,可着我一个人薅!”
眼见着又要拌嘴,她眸光一闪,看着一边立着的七夜。
“要不打叶子牌吧,让七夜跟蝉儿和你们一道玩儿,输了的我给付,赢了就是压岁钱!”
七夜眼皮子一跳:“公主……”
“快去,我要看!”
邵兰乐了,因为有了七夜,最大的输家就不再是他了。
眼看着七夜的钱到处分,自己一点进账没有,洛朝华提裙子走到他身后看牌,一看,闭了闭眼。
这个臭手!
都是什么牌啊,这他不输谁输?
七夜叹了一声,把十几文钱送了出去。
抓牌,洛朝华捂了捂脸。
送钱,七夜面无表情。
看的旁边蝉儿忍俊不禁。
终于!这把牌不错!
洛朝华一个激动,胳膊撑在他肩上,伸出手去。
“啪——”
他的手被拍了一下。
“放下那张,出这个!”
七夜呼吸一滞,温热的馨香就在耳边,她的长发滑下,轻轻擦过他的耳侧,带起了一片炽热。
邵兰嚷嚷了起来:“公主,怎么还带帮忙的啊!”
“你们要是这么输,我也帮。”
“……”邵兰看看自己幸存的钱,再看看七夜手边那三个铜板,“咳,公主帮一把也是应该的。”
不得不说,七夜牌又不好,打的又烂,真要是邵景认真了,怕是亵裤也都得赔出去。
相比之下,蝉儿居然也攒了一小堆钱,仅次于邵景,小赚一笔。
难得得意一把,蝉儿把钱串起来,还不忘炫耀:“多谢夜哥,几乎都是你的钱。”
七夜:“……”
收了牌不久,外头就来了人,前头宫宴结束,皇上皇后赏赐了东西,其他的妃嫔也送了红包,一道送来了。
子时,外头落了雪,她走到门口,七夜不知道从哪拿过来大氅给她披上,然后有些无奈地解释:“蝉儿数钱去了。”
“噗——你也数数,看看一个铜板怎么过年。”
他摇摇头,叹了一声。
他也不买什么,只是这下连给她买糖葫芦的钱都没了。
“给。”
洛朝华把自己的荷包解下来,里头一卷银票直接塞到他手里。
“公主?”
“嘘……给你开的小灶。”
七夜耳朵红了点,低头道。
“多谢公主。”
大年初一,早上起来,他们齐齐地跟她问好。
“好,新年好,赏钱!自己上我小库房里挑,蝉儿领着去就是了。”
“公主,赏钱是次要,要紧的是,您也瞧瞧我们准备的啊!”
邵兰一脸跃跃欲试,看看其他人,也是眼含期待。
她起了兴致,披上斗篷出去。
院子里的一个个的雪人栩栩如生,其中最中间的是一个女娃娃,脸上带着笑容,五官可以辨别,手上还拿着一支红梅。
“哇……这是谁做的,这样精细?”
蝉儿笑了出来:“公主,你猜是谁有这手艺?”
她视线一扫,目光落在七夜身上。
“咳……公主,您再看看旁的。”
看了好一阵子,五皇子派人来了,送了个莲花灯笼来,倒是好看。
四公主也来跟她说了一会话,还留了个红包
四皇子来没到后院,只是把花篮交给她,笑道:“更祝明朝风日好,梅花满眼踏新年——七妹妹,为兄身无长物,只赠春色一篮,还请笑纳。”
“多谢哥哥,妹妹也没有什么好东西……”
她背在身后的手一甩,一小把雪撒了下来。
四皇子愣住了,眨眨眼,看雪纷纷扬扬在眼前落下。
“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绝……哥哥以为如何?”
四皇子恍然,笑着作揖:“妙极妙极,听说云华宫里有白梅,不知可否请些梅上雪去,来年好煮茶来?”
“好……蝉儿,把收的雪分一坛出来。”
“是。”
她懒得走动,让人送了东西给六公主,和六七皇子,就安安心心地待在宫里玩了。
本是一片安乐,直到皇帝来了,洛朝华又端起来笑容,哼哧哼哧地演戏。
“华儿,除夕不来就罢了,今年不同,初三各家王妃也要一并进宫,可不能再告病了。”
“是,父皇。”
看她兴致缺缺,皇帝宽慰道:“好了,你也大了,万事不能太肆意……今年及笄,朕打算给你大办,华儿认为如何?”
皇帝的目光隐秘,从上到下飞快地扫过一遍,眼里精光更甚。
“儿臣不耐烦那些礼仪,随意就是。”
她眉目低垂,忍着他恶心的目光。
“那怎么行,朕要让人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朕最宠爱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