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岐行宫,秋来景色美如画,院子里的银杏金黄,红砖琉璃瓦,画下的美人更美,粉面含春,像是春日里一枝开的正嫩的桃花。
美人正蹲着逗狐狸呢。
“公主,城中那些谣言还在,您这整日不闻不问,奴婢都要气死了。”
檀月一跺脚,今天她去公主府拿些东西,听了一路的闲话,差点没把她气死。
如意抱起雪团,哭笑不得:“好了~有什么可气的,我们现在过的不自在吗?你再说那些糟心事,我可要罚你去池子里逮鱼了。”
那些事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现在还不是发作的时候,她要等着时机到来。
檀月连忙闭了嘴,她才不想去,那里面的淤泥臭烘烘的。
晓月在一旁起哄,推着檀月,要把她推池子里和北堂殿下一起逮鱼。
檀月抓着她就要打,两人闹做一团。
张嬷嬷笑着摇了摇头:“就是公主惯着你们两个小丫头,什么话都往公主面前学。”
张嬷嬷也是看透了公主是真不在意那些,甚至连她的婚事也不在意了,她愁归愁,却还是以公主为先。
这边院子里在嬉闹,前面有侍卫匆匆来报说是驸马来了。
院中的丫鬟嬷嬷们看着公主,等着公主发话。
如意开口让侍卫把人请进来,她缓慢踱步,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看着符旬慢慢向她走来,面上一派平静,心中却打鼓,不知道符旬过来做什么?
如意示意丫鬟给驸马搬张椅子,上茶。
符旬今日比前天来时的好了许多,又像是那天上的朗月一般,明玉一样的世家公子。
“找我有事?”如意咳了一声,试探问道。
符旬坐下,说的一派平淡:“我明日会入宫求见圣上,保住我们的婚事。”
如意猛地站了起来,雪团吓了一跳,受惊从她怀里逃走,如意不可置信,不解问:“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符旬仍旧淡淡:“这是我的事,我说过不与你和离,你既然嫁给了我,只能有我一个驸马。”
如意心里生出一股怒气:“你休想!”
见如意气的面上发红,符旬却兀自轻轻一笑:“公主以前说是我不在意你,如果我现在说在意了呢?”
撞上符旬的视线,如意当下移开,他什么意思?他说他在意了,她就要信?
“你聪明绝顶,不要觉得随便说话就能唬住我。”
符旬不在意,呵呵一笑:“全凭公主怎么想,公主之前既然没询问我的意见,我自然也会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
“你无耻!”
“无耻一回又何妨?”
“还有,我带了行李来,要在此处陪你住下。”
如意:“……”
如意很想把人打出去,可想到符相的脸面,她还是咬了咬牙忍了,反正符旬也不和她住一个院子。
她让符旬喝完茶,把认赶了出去,一个人在内室思考对策。
正当她心不在焉地想怎么应对符旬,檀月来报说是北堂夜来了,在外面碰到了符旬,两人这会正在外面说话。
如意这些天尝试尽了各种藕和鱼的吃法,全是北堂夜送来的东西,她和这位敌国质子之间关系还算不错,却又因为两人之间立场不同,如意和他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他们在说什么?”如意问。
“似乎是驸马在问北堂殿下过来做什么,北堂殿下说他送鱼,然后两人又聊了在池子里抓鱼的事。”
也没什么事,云素嗯了声便不在意了。
这时,晓月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公主,雪团不见了。”
如意急忙从榻上下来,边往外走边说:“怎么会不见?都找过了吗?”
“给雪团喂食的丫鬟只是走了一会,雪团跑了,院子里都找了,没有。”
“什么时候的事?”
“也就一刻钟。”
如意觉得一刻钟应该没事,行宫这么大,雪团应该还在行宫中,她下令让人封锁行宫,让她身边的所有人去找。
符旬见她急急慌慌从院子里出来,舍下北堂夜,走到她身边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雪团不见了,我带着人去找找。”如意说着领着檀月和晓月在附近的花丛里找了起来。
符旬也让人跟着一起找,众人找了大半日,仍旧没有雪团的影子。
看着她额上的薄汗,符旬走过去,用帕子为她把汗擦了。
如意一僵,抬头看着正温柔看着她的符旬,不禁想起了以前符旬也这样待过她,不过那时,符旬看着她更像是在看着妹妹。
“别着急,我让人再去外面找找。”
如意点了点头,眼神还在往四处看能不能找到雪团的身影。
北堂夜远远地看着那个自称是驸马的男人亲手为她擦拭洁面,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他远远地看着,冷笑了一声,心底很想把她的驸马杀了。
他们这边找了一个下午,雪团被福生抱了出来。
“公主,这小祖宗躲在驸马院子里偷吃肉干呢。”
如意接过雪团,看它爪子里还抱着香喷喷的肉干,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想教训这小家伙一顿,白白让她担心,以为它要流落出去吃苦。
她也累了,把雪团交给丫鬟,嘱咐他们看好,就让所有人都散了。
“我带了雪团喜欢的肉干过来,估计它是闻到了,才跑过去吃。”
如意嗯了一声,只想快点回去歇着。
北堂夜看着她和驸马一起离开,原本想和她说上几句,一直没有机会,眼中不自觉暗淡了下去。
檀月和晓月见驸马和公主一起回来,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她们拿不了主意,私下去问张嬷嬷:“嬷嬷,您看这要到饭点了,用不用准备驸马的饭菜?”
张嬷嬷一笑:“看驸马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算是顾全礼数,也该准备驸马的饭菜,去准备吧。”
两个丫鬟这才心里有底,去厨房吩咐了准备上驸马的饭菜。
两人一起用了晚饭,饭后如意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消食后照常习字,符旬则是捧着一本书看得认真,他最近正在校对古籍,也是忙碌。
如意手腕写的发酸,抬头看窗边的他,终于忍不住说:“我要休息了,驸马也该回去了。”
符旬微一点头,看了她一眼后才起身离开。
翌日一早,如意想到符旬昨日说要入宫的事,让檀月去隔壁问了,隔壁说驸马一早已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