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如意和符旬睡在了一张床上,熄了灯,如意蒙着被还在想她白天的大胆举动,觉得有失体统,尽量忽视身边睡着一个人。
符旬在另一床被褥里,身边久久没有动静,便看了一眼,只看到被褥,并未看到人。
“公主不闷吗?”符旬看着床顶问道。
如意:“……”
符旬是好意关心,如意却听成了他话里有话,索性从被子里钻了出来,不管他想什么。
好在后面符旬没再说什么,此后两人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檀月和晓月入内伺候,要看公主是否醒了,就见驸马隔着床幔对她们摆了摆手,二人当即退了出去。
昨夜刮了一夜的寒风,睡到一半,如意觉得被褥冰凉,下意识往温暖的地方去,挪着挨近了一个还没有凉的“汤婆子”才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她微睁开眼,动了动,觉得不对,发现她似乎睡在符旬怀里,当即不敢再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的一只手还在符旬身上,难道说她就这样抱着符旬睡了一夜,想起昨夜那个没有凉的汤婆子,似乎一切都有迹可循,可她当时太困了,并未意识到。
僵持了一会,符旬似乎是怕打搅到她,小心从床上离开,又贴心地为她盖好了被褥。
如意躲在床上听着符旬穿好衣裳,打开门,走到门外让晓月和檀月进来伺候的声音才床里探出头,吩咐檀月,晓月伺候。
符旬听到里面如意的声音,站在廊下笑着摇了摇头。
檀月和晓月以为昨夜公主和驸马发生了什么,便忍不住往公主身上看了几眼,两人看公主除了脸红外,似乎也没什么。
她们伺候着公主起身,檀月道:“公主之前不是说想去慧安寺上香,外面的风也停了,看起来今日日头也好,驸马也可以陪着您。”
檀月和张嬷嬷心思一样,觉得公主和驸马既然成了夫妻,若是能恩爱和睦,也不白让公主之前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再说驸马那样清雅谪仙一样的男子,配得上她们公主,她们乐的见驸马和公主恩爱。
如意想到她确实说过要去寺里拜一拜,她能清醒也是上天垂怜,她说什么也应该去。
只不过,她若是去,势必要带着符旬,一并也要带上符念玉,她原本打算一个人清清静静的去,不过转念一想,再过些日子,她也要回符家,想了想还是今日去。
用过早饭,公主府的马车早早出了门,慧安寺那边提前得了公主要去的消息,一早准备好了迎接。
如意和符旬同乘一辆马车,她还记得今早的场景,只强装镇定不去看符旬,当作无事发生。
他从今日起便放了年节假,到年后才用去上值,原本以为公主不会带他,仔细想想公主还是大局为重。
马车内是如意身上淡淡的清甜的熏香味道,起初符旬并未察觉,只是时间久了,难免不会注意道。
昨夜她抱住他时也是这股香味,温温软软,和以往似乎不同,明明还是同一个人。
符旬不禁心底笑他自身,他以君子之道立身,却也有前后不一的时候,不知如果这些微妙的心思被公主知晓,以公主如今的口齿又要如何出言相击。
符旬捏了捏手中书卷,一时竟想不出那是怎样场景,余光中看向如意,如意端正坐着,面颊光洁红润,不知在想什么,正巧如意看了过来。
符旬便收回视线,全当没看见如意的视线,他知道如果他在公主面前过多表现,估计会让公主想起他抱着她入睡的事,公主怕是会不自在,便全当不知道。
马车行了一个时辰才到慧安寺,眼下又近年下,来寺里上香的人没有年后多,主持亲自接待了公主和驸马。
符念玉跟在两人身后,看二叔和公主琴瑟和鸣,觉得这件事要回去和娘说一声。
她娘总是说二叔心里没有公主,公主是个傻的,也不会为二叔传宗接代,祖母才不喜公主,如今她觉得公主似乎不傻了,而且二叔刚刚亲自扶着公主下车,眼中温柔,怎么也不像心里没有公主的。
如果如意知道这个侄女是这样看她和符旬,那她一定会笑,笑符念玉还是太小,不懂得她二叔狡猾。
如意和符旬一起去上了香,跪在大殿中,如意谢了让她重活一次,又求了自由安康,其余的便没有过多奢求,其实自由安康已经是奢求了,想到母妃的话,也不知皇兄能不能说服母妃。
另一边,张嬷嬷记着如意叮嘱,捐了不少香钱,也是真心感激诸天神仙给了她们现在这个公主。
上完香,如意想在寺中走走,她许久没有外出,既然今天出来了也透透气。
她坐在半山的亭子里,偶尔与符念玉说说话,这个小丫头倒是嘴甜,说了她祖母和母亲不少好话。
符旬则是坐在一旁,偶尔附和两句。
这时,如意看见有侍卫走了上来。
站在亭子下方巡视的一个侍卫上来禀报道:“公主,下方蔺大人听说公主在此处赏景,想要求见公主。”
蔺大人?蔺无行?
自从上次蔺无行与她皇兄一道来公主府之后,如意便叫了张嬷嬷,了解了这位蔺大人。
张嬷嬷口中,这位蔺大人似乎给她送过不少东西,当然不是公然送到符家,是趁着她的车架外出时,他神出鬼没出现。
听嬷嬷话里的意思,如意大约听得出嬷嬷认为这位蔺大人对她有意,奈何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如意却觉得蔺大人可能是因为她皇兄,或者是见她可怜,怎么会有人喜欢她一个傻子,娶回去就像符家人觉得会吃亏。
但鬼使神差,如意同意了人上来,她也想看看这位蔺大人究竟为了什么。
蔺原一身黑袍,面容沉肃,身姿挺拔,与符旬身上的文人气息不同,他身上带着血腥杀伐。
如意觉得可能与他常年与那些穷凶极恶的犯人接触有关。
“臣见过公主。”蔺原俯身行礼,看着规矩至极。
如意点了点头,轻声道:“不必多礼,大人请坐。”
蔺原抬头,直直看向对面的人,果然她眼中与上次所见一样仍旧清明,果然是真好了。
听说她今日来慧安寺,他特意过来。
如意一惊,这位蔺大人竟然敢直直看着她,当真失礼,她有些气恼,更心惊的是她在不是她驸马的男人眼中看到了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