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义瞬间从韩公琰这句话里察觉到了这些。
他便带着钩故意和对方道：“我看你分明就是袁党，因为你怕我是南边的人！”
韩公琰和他相比，不是一点点嫩。
闻言竟脱口而出：“那不可能……”
话才出口，韩公琰惊恐的看向沈怀义，沈怀义却顿时无语。
因为对方这句话已彻底表明了他的身份。
这个韩公琰应该就是南方一派的。
并且还很熟悉沪上反袁力量。
要不然，他就不会用“不可能”这个字眼了。
只是这货如此之怂。
也配做革命前辈？
又或者这厮会不会本是南边的，但已经投靠了袁呢？
事关自家三个弟兄的性命。
沈怀义不敢随性，决定再试。
于是他就从背后抽出短刀抵住韩公琰的嗓子眼，压低嗓子道：“果然不出指挥使所料，你们这些狗东西就生怕他做的太安稳。也恨不得南边早点取代大帅……”
“你竟是袁世凯的狗腿？”韩公琰顿时面色惨白，沈怀义冷笑连连：“某家王大柱！”
王大柱是谁？
是刚刚沈怀义给他纸条上的北洋骑兵协军官。
韩公琰一听懵逼了，尖叫道：“你这个贱人！”
不怪他恨，被耍的这样，换谁谁急眼。
沈怀义面无表情的继续喝道：“沪上除了你，还有哪些人是南边的人！说出来饶你不死。”
让沈怀义意外的是，之前明明很软的韩公琰居然硬气起来。
韩公琰咬牙道：“你做梦。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我看你是不够格吧。”沈怀义讥讽道，韩公琰面色紫涨，胸口起伏着道：“随便你怎么说，我告诉你，要杀要剐我韩公琰再求声饶就不是好汉！其他的老子什么也不知道。”
行了，这下没错了。
这货还真是个革命党人。
也没投靠袁世凯。
虽说沈怀义那份记忆里没“韩公琰”这个人，但他能理解。
因为能青史留名的毕竟是少数，更多才是如韩公琰这样默默无闻的革命者。
既这样。
沈怀义也就收起了杀人的心，说：“脱吧。”
本闭目等死的韩公琰不由惊恐的睁大眼，让我脱？？？
“给爷脱！”
沈怀义恶狠狠的将刀钉去他耳边墙上，伸手就扯他的衣衫。
韩公琰“花容失色”试图护体，却抗不过他，转眼就给沈怀义剥去了西服西裤还有皮鞋。
韩公琰被剥的过程中虽然很慌。
但也不傻。
他从沈怀义消散的杀气里，渐渐感觉出点什么。
然后他也就不挣扎了。
沈怀义换上衣服后，不由皱眉。
因为这年头的西服版型老土，腋紧腰松，都没他穿对襟衫时自在。
“真踏马别扭。”沈怀义动动胳膊不满的嘀咕了声，随手将自己的衣服丢给韩公琰：“穿上，你以为老子要睡你呢！”
韩公琰……
“韩公琰，呵，要是章太炎还差不多。”沈怀义摇摇头，韩公琰惊问：“你认识炳林先生？”
“我认得他，他不认得我。”沈怀义将刀从墙缝里拔出，拍拍韩公琰的脸：“以后做事别这么冒失！你管消息来源如何，能对袁世凯造成麻烦就是好的！”
“也是……那您是？”韩公琰想问。
沈怀义故作神秘：“不能问，不要说，我的任务比你重多了！”
话说出口。
沈怀义忽然想起那份记忆里几十年的民族血泪，玩心顿失。
他郁郁看着巷外的天空，低叹道：“重到无人能说！”
但那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一切都得先过眼前这一劫才行啊。
沈怀义不想再在这里墨迹下去了，便对韩公琰以“上级”口吻道：“最迟后天，你就要把那个消息发出去，唯有让袁世凯卢永祥知道他们的事情已经泄密，才会让他们收敛！也才能帮孙先生争取更多的支持和时间。”
韩公琰听到孙先生三个字，忙正色答应。
沈怀义掉头就走。
韩公琰却很热血，觉得自己能做的更多。
他赶紧套好衣服，追上来问沈怀义：“这位兄弟，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问的时候，韩公琰悄悄看沈怀义的侧脸。
他发现沈怀义年纪虽然不大，但剑眉朗目气概沉稳。
估计也有他才受虐的原因吧，虾米身材的韩公琰不由自惭形秽，心想这位真是条好汉！
沈怀义却冷冷喝道：“你保护好自己就行！老子在沪上有诸多身份，以后见到，除非我认你，你也不要认我！不然别怪我为革命大业灭你的口。”
韩公琰顿时给吓的不敢再问。
而沈怀义说完才出巷子，就发现街上不知什么回事，挤满闲人。
甚至连长三堂子里的嫖客标子都提着裤子出来了。
越是是非地，越有是非人。
这里面或者有机缘！
沈怀义立刻也挤过去看。
到近处，他才发现这场喧闹只因为有个身强力壮的洋人，喝了点酒正在那里乱打身材矮小的中国商贩。
其中有个瘦弱的男子扶着怀孕的老婆惊慌逃跑时，不巧摔倒在那厮面前。
那个家伙竟将残酒洒了男人满头，接着又当街解开裤带冲女人脸上撒尿。
一边发泄，那厮还一边哈哈大笑。
这货做着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租界内负责维持治安的阿三或安南巡捕，根本没有影子。
附近的中国人包括看场子的些青皮，虽然都很愤慨，但又不敢对抗洋人。
沈怀义却没这等顾忌。
他顿时炸了，立刻冲出去大喝一声：“你找死？”
对面的洋人没想到还有人敢出来阻拦自己。
他茫然抬头时。
沈怀义冲他面前，直接一脚就踹在他的鸟上。
洋人再强壮，也吃不消这种打，顿时哀嚎了声捂着裤裆跪去地上！
看到这一幕，没敢上的中国人纷纷叫好。
跟着沈怀义出来的韩公琰见他连洋人都敢打，更是佩服！
这时。
两侧书寓的二楼阳台，也各站出个公子哥来。
他们分别是今晚在这里嗨的张镜湖家的侄公子张振东，和卢永祥的儿子卢小佳。
两人分别搂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先隔马路互相瞧不上的冷哼了声，才将目光落在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