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苏元总觉得有一个软软的东西压在自己身上,他朦胧的睁开睡眸,看到的却是一张令人怦然心动的玉容。
苏元瞬间惊醒过来,双脚向上弹射,欲要来一个鲤鱼打挺。然,他却失败了。东方明月将他牢牢压在身下,这娘们儿力量还真大,像是块沉铁似的,二人的脸贴得很近,就连对方温热的呼吸都能感应到。
好家伙,这下子整的我苏公子面红耳赤的,以前哪遇到过这等荒唐事?
少年急坏了,二话不说,“铮”的一声将剑拔出。他感到很愤懑,沉喝道:“你这女人,还不快给我下去,非要我拔剑劈向你吗?”
话虽如此,细思下来却很让人匪夷所思,明明自己没有陷入沉睡,就连走廊以及靠近这扇窗户的街道上的风吹草动都清晰可闻。
那么问题来了,这女人是什么时候推门而入的?为什么没有察觉?眼下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东方明月比苏元要强。
“嘘,苏元!你给本姑娘老实点,你如果想活命的话。”东方明月用食指放在红唇上,她的语气似潺潺小溪流淌般轻柔,同时,竖起一根食指,指了指窗外,若秋波般的眸传递出耐人寻味的眼神。
苏元蹙紧眉头,一脚将轻轻踹开,道:“你认得我?糟了,有人!”话落,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立刻蹲在窗台边静候,死寂的气氛中增添着盎然的杀机。
这或许就是黎明前的黑暗,未知的恐怖源于人的心头。
“你把你的剑对准我干嘛?我这是在帮你呢!”东方明月娇嗔道,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不敢恭维。”苏元很谨慎,嘴角挂着一抹淡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哒哒……”
“喀嚓。”
客栈楼顶上传来了瓦片儿的碎裂声,苏元轻轻抬眸瞟了一眼,有一道黑影在月光的照射下映射在了窗口。这大半夜的,换作别人估计都吓的半死,好在咱苏公子见多识广,心理承受能力强。
“铮!”
“砰!”
长达无尽的死寂终于在一声剑鸣的铿锵中爆发出了巨响,只见一道寒芒划过,窗户直接爆碎掉了,尖锐的剑气将石墙砍出一条裂缝。
苏元找准时机,迅步上跨,一剑封喉,将其绝杀。骤然间,鲜血溅射而出,那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摔了下去。
“哪里逃!”
“砰!”
走廊上的路被堵死了,脚步声隆隆而鸣,像是踩在神鼓上一般,店里的小二被吓得埋头颤抖,他倒是想跑啊,可是外面全是黑袍人,这架势看得人发怵,就像是一个个从地府来索命的。
“你们这群难缠的家伙,怎么总能追到我?”苏元怒叱道,旋即一记翻身向下,面对数十道黑袍人他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转之,拂动袖袍,剑气纵横,一剑咄咄逼人,剑势盛烈而霸绝,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一时间,各道剑光迸发而出,火花星子散落一地,月夜的寂在金属般的打铁声般彻底遁去。
“快跟我走呀!”
“哒。”
东方明月露出真容,青丝随风飘扬,刘海挂在额头间,一袭白灰色袍衣于剑风中猎猎作响,持剑之威让人恍以为是剑圣级别的人。不愧是东方家的人,举手抬足间都有一种祖上传承下的大威严。
“东,东方姑娘?”
“都给我住手!”
其中一名黑袍男显然畏惧东方明月的身份,立刻呼喝在场的追杀者停手,眼下已和九阳山鱼死网破,但他们却不敢招惹偏居一隅的东方世家。
曾有过传闻,东方祖上乃是一代游仙东方落!
不仅仅是东晋,包括中州、北原、西域这三大域,还有皇室在内等等……这是令整个江湖所有门派都忌惮的一个恐怖级人物!说他是剑仙都太渺小,恐怕都凌驾在剑仙之上,至今无人不如,无人不晓,已有数百年,不知其人尚在否。
单单顾及这一点,就让很多门派对东方家俯首称臣,不敢正面招惹。
“你们胆子不小啊!竟然敢派人来围杀我,你当真以为我爹、我爷爷不会收拾你们吗!”东方明月娇喝道,指着这群倒霉蛋就是一顿大骂,骂的他们狗血淋头,狼狈无比。
“咳咳这……这都是误会,我们是来杀他的,和东方姑娘别无干系!”黑袍男紧张起来,听到东方明月把她爹搬出来时,整个人都慌了。
东方明月挥剑如雨下,美的令人窒息,不过骨子里有一股小蛮横,她说道:“这个人得跟我走,你们快给我让路!”
“这……”
此刻,围在客栈附近的黑袍男全都愣住了,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轻举妄动,苏元怔了一怔,看不出来啊,这小姑娘人小却有一股威慑力的。
刚才听对方说她是东方家的,让人不得不联想起身在学府,靠着武道之术打遍青年一辈的东方问天。
黑袍男干咳一声,言语之中已有妥协之意:“东方姑娘,你可以走。若要让我们放走这厮,这我们可做不到。”
“本姑娘这是在跟你商量吗?”
“咻!”
东方明月的美眸中盈满了寒芒,她横向挥动长剑,剑身中扫出一道涟漪般的剑气劈去,不偏不歪,正好与黑袍男的脸擦肩而过。
喀嚓一声,黑色的遮面罩脱落,这种剑术精准而玄妙,黑袍男顿时吓破了胆,脸色都变了,他咽了口唾沫,同意道:“既然东方姑娘执意如此,那就请便吧。”
“我们走!”
“哼,小子,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嗖!”
数道黑影听到命令,快速的朝着一个方向遁去,他们心里很不服,但只要是聪明人绝不会硬着头皮得罪东方家。
苏元见状,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本以为这又是一场染血的生死搏杀呢,不曾想被一个姑娘解围了,这倒是让他无地自容,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他羞红了脸埋首抱拳一礼,道谢道:“多谢姑娘,我先告辞了。”
东方明月柳眉微蹙,挡在了他的身前,问道:“诶诶,你去哪儿啊?”
如果说刚才挥剑时的她像一名尽显神威的剑客,那么现在嘟嘴的一幕就是一个邻家小妹妹,或许是生活的环境不同,导致她的行为举止都带着一股公主般的玩性。
“我去邀月城,有事情要办。”苏元回答的果断,再好看的女人我是真不动心。
“好巧不巧,我回东方家正好顺路,一起走吧,再者说了,我得保护你呢。”东方明月挽起衣袖,如白莲花绽放般的美丽笑容具有一股治愈性。
“既如此,那走吧。”苏元耸了耸肩,无可奈何,怎么感觉被黏上了就甩不掉了呢?临走之前,他怀揣着歉意给客栈小二留下了一块金元宝,就当是修补围墙的钱吧。
店小二看的双眼直放光,有一块金元宝还干什么客栈啊?直接拆了,去城里开一家店铺经营都有数年的富余。
清晨,和曦的阳光洒满齐问元境,给这片充满杀机的土地披上了一件和祥的外衣。
九阳山上,硝烟袅袅,火光隐现,为了抓捕苏元,山内大片的植被被砍倒,还有数十个九阳山的弟子身受重伤被捆起锁链抓捕了起来。
只是他们以地毯式搜索,寻遍全山也找不到太师的身影,反倒是谢许尚好无损的站在殿外。
“东方家要出手掺和进来?”
“哈哈,这也不意外,毕竟成顶鹤和东方家的府主是至交嘛。”
一名衣着青袍的男子走入迈步进了九阳山的大殿,他名叫李洪,腰间佩戴着“武”字令牌,不用多说,来自东边的武圣阁。
李洪表情很冷漠,说话间时不时嘴角会上翘一下,像是不屑与对方交谈一样,他冷哼一声,显然没把对方放在眼里:“慕容风,你坐在宝座上做什么?难不成真要占山为王了?”
“哦?我还以为是大名鼎鼎的武圣阁阁主来了呢,没想到只是来了一只会狂吠的小狗!”
“唉,啧啧。怎么,听说数月后你们要在邀月城开展剑武大会?这是提前来示威来了哈?”
说实话,慕容风说话挺毒的,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说话,谁听了都火冒三丈。
然,李洪却没有发怒,只是冷冷的回应道:“我们武圣阁历来“公平”竞技,但不要忘了,我们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宁可毁掉!”
说完,他便带有蔑视的眼神扫了一眼慕容风离开了,在山头上他遇到了青阳宫的人,双方擦肩而过,平日里关系就很微妙,怎么形容呢?只似鸡犬相闻,却老死不相往来,如今乃是群狼分食,难免会激发矛盾。
“来人!把九阳山下方所有道路全部围住,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离开半步。”出殿的第一时间,他就发布命令。
一块玉石激荡起江湖千层浪,很多门派与家族已猜测“黄金时代”将至,提前安插多个眼位在齐问元境的各个位置。
一个少年,一块石头,这本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在利益的驱使下,没有人能把持的住。
“嘿嘿……大人,你们追踪到他了吗?”谢许这二五仔还笑嘻嘻的凑过来请赏。
“你办的不错,想要什么?”李洪满意的点头。
“我想要剑术,还请大人满足我这个需求。”
“嗯,你先去吧,这等要求,我自会赏你。”李洪拂动袖袍,颇有一股超尘脱俗之态,他的实力该是起步便是逍遥天级别。
“多……多谢大人!”
听到要被赏了,谢许激动的跪在地上磕头,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到达了巅峰,谁也拦不住的那种。
另一边,一处寥无人烟的荒地上,苏元与东方明月并肩而行,这闷葫芦要不咋说是直男咧,愣是中途一句话都不带搭讪的。这给东方明月气坏了,问道:“你怎么不说话,是被吓傻了吗?”
“没……没有,我只是在想事情。”苏元摇头,满脑子都是乱糟糟的,一堆疑问堆满大脑。
现在事情算是进展到了最让人迷茫的时候,主要是万灵玉在身,他走到哪儿都提心吊胆的。
还有,师父不知所踪,对前往学府问剑求道的消息也丝毫不知,九阳山分崩离析,这个“家园”的覆灭让他很是揪心,颇是担忧太师以及以前师兄弟的遭遇,因此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说些什么。
“诶,对了,东方问天是你什么人?还有为什么要帮我?”苏元主动开口询问。
“东方问天?他是我哥,堪称学府青年一辈的第一剑客!”东方明月提起兄长满脸都洋溢着小骄傲,她接着说道:“帮你嘛,是我爷爷说的,原本我还得去九阳山下蹲你呢,没想到进展的这么快。”
话一完,气氛又变得尴尬起来,两个人就像是比赛谁能憋得住不开口一样。
附近一片荒凉,杂草丛生,毫无生气,枯寂的植被卡在干裂的土壤缝隙中,仿佛轻轻一迈步踩上去就能将土壤踩的碎裂。
“诶,你知道当今齐问元境内谁最强吗?”东方明月来了兴趣,这小姑娘的樱桃小嘴儿愣是像鞭炮似的噼里啪啦的没完没了。
“当然我师父。”苏元毫不犹豫的回答。
“才不对!你师父要强怎么不见了?还有我爷爷之前说你一套剑术都不会,这是为什么啊!”东方明月露出得意的小眼神儿。
“奇怪!你爷爷怎么对我这么了解?”苏元斜睨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