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林中吹拂来微冷的风,沉浸在唯美的环境之中,睡在这里令人通体舒畅,浑身如沐春风,刚一合眼全身心便能进行放松,苏元也逐步坠入梦乡。
他做了一个荒诞不经的梦。
苏元来到了一片群山之巅,山巅神光普照,仙雾氤氲,附近的场景如画中的景象般皆以黑白色为主调,所见到的一切都虚而不实。
那遮眼的雾霭不停的冲撞着他的胳膊, 在这里能随意浮空,恍若谪仙般空灵,最后他脚尖点地,落在山巅泛着七彩光波的位置。
“这什么地方?”
梦境很虚假,以至于让置身者一阵迷惘,眼前有一株茁壮的青色莲花,莲花漾出的青色气息喷薄而出,悠久而古老,像是隔断万古流传至今。
这朵莲花足有一棵古树那么大,一名白发男子坐在上方。苏元很疑惑,可惜极尽目力也看不清他的容貌。
“敢问前辈,此为何处?”苏元驻足在原地。
对方不言,只呼吸一口气,嘴巴部分溢出河涛般惊人的武道圣气,那人沉寂若磐石,衣服装着都被一缕幽雾所遮掩,唯有一头的白发写尽了沧桑与悲凉。
在梦中,这座山巅里有灵泉汩汩而流,瑶草圣花铺地,神精四溢,如梦似幻,通体蒙在霞光之下,云蒸霞蔚,如天上的仙境,不染凡世的纤尘。
苏元试图靠近白发男子,思绪很凌乱,偶尔会进行“跳屏”,但唯有心中万万不离的剑道充斥在脑海中。
他缓步走过荷塘边,不由的望了一眼波光粼粼的水池,水波涟漪扩散的很柔和。投眸深入,他竟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苏元嘀咕一声:“这是我吗?”
通过水面的反射,苏元发现自己面部的长相成熟了许多,而且穿着打扮很怪异,居然身着红白色的袍衣,背上还披着五彩斑斓的蝴蝶的披风,如羽翼般的瑰丽。
看到这,苏元心中咯噔一声,满脑袋都是问号,心里多出一个陌生的声音:“诶,这不是师姐的披风吗?怎么会被我穿在身上?着实怪异!”
就在这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这披风就像是黏在他的脊背上,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取掉,苏元蹲下身来,却突兀的发现腰间居然佩戴着两把剑?
他很纳闷,抽出来瞅了瞅,叨咕道:“我的绝念剑呢?糟了,师父传给我的绝念剑跑哪儿去了?!”顿时,苏元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还顺着荷塘一路寻找。
“剑非剑,道非道,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浓厚的剑意,只是不知你能否将其掌握。”
白发男开口说道,声音不仅很稚嫩亦很虚幻,听上去仿佛是个即将成年的孩童。不过音色却独具魅力,有一种万道独尊的气魄感,让人不由心生敬意。
“前辈你是谁啊。”苏元神情恍惚,英俊无铸的脸上只有茫然。很快,他就把将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个方向去了,俨然把披风和两把剑的事情忘记了。
“我是他的剑意。”白发男说道。
“他是谁?”
“楚玉衡。”
“啊?”苏元眨了眨眼,对这个名字很陌生,不过见他坐在这株青莲上便已能笃定这和青莲剑仙脱不了干系。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为什么会遇到他的剑意呢?难道是因为东卷剑术的缘故吗?很有可能!
“剑术可熟练,然而剑意却是从出生那刻起定下的,尽管能通过后天的领悟来增强剑意,可那仍比不过天生剑意的可怕。”
“自古以来以武器称仙的人除了那个人之外,其余的皆是先天意念超群者,十个里就有一个能登顶峨眉之巅。”
白发男子郑重其事的说道,随着青莲的转动,他露出了貌似潘安般的俊脸,眉心有红点点缀,脸颊上还有一道莲花般的纹路,看上去年龄约莫二十出头。
年纪轻轻就有一头白发,莫非也是和洛前辈一样用了养颜丹一类的东西?
“往往剑意才是真正能证明一个剑修的因素,不分境界,不分年龄,不分性别,在那个只属于人剑合一的特殊地步。你和那个人太像了。”白发男摇头叹了口气,仿佛脑海里被植入了那个男人的恐惧。
“谁?”苏元已经有一种醉生梦死的飘忽感了。
“他是天选,亦是唯一。”
“铮!”
话落,一把通体碧绿的剑刃回到了白发男的手中,旋即以鬼神之速出现在了苏元的身前。
本以为这小子会被一击必杀,然而,怪诞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苏元不知是怎回事,竟然不由自主的抽出两把仙剑将其攻势抵挡了下来,这就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意念记忆,这身怪异的打扮加上他自己都不明所以的术法,直接将梦境的真实程度推向了高潮。
梦境外,苏元躺在石头上时不时会抽搐一下,紧皱的眉头与模糊的梦话持续了数个时辰……
“铮!”
“砰!”
群山之巅,两道身影打的梦境天花乱坠,苏元全身垂落一缕又一缕的七彩神芒,左右手分别持着一把仙剑,劈的眼前神波纵横。
晃眼一看,还误以为是天降瑞气,地涌祥光的好兆头呢。
白发男被一剑劈的身形都歪了,他的威势亦很恐怖,剑气狂霸无匹,一起朝着苏元的方向涌了过去。
三把长剑撄锋的整个山头都崩裂了,这时候的苏元没有自我意识,满脑子只有“剑道”二字。
二人厮杀的不分伯仲,天地之间一片又一片的剑气垂落,磅礴的武道之气更是镇压大世界,有一种神仙打架的感觉。
这是剑意的强强对决,与人理解上的肉身与神识没有丝毫关联,苏元双剑合璧,轻轻一扫,像是瀚海翻涌,怒击苍穹。而楚玉衡的剑意所施展的青莲剑诀更是动如修罗杀神,敌破万人,不过拔草摘花。
“青莲剑诀?”
苏元的袍衣猎猎作响,他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刻,试图牢记下对方施展的剑术过程。
奈何,容不得他有任何迟疑,白发男的剑刃上散发出一股异常惊人的波动,如疾风掠影般杀至身前,苏元没有畏惧,右手切剑,左手倒拿仙剑,二人的剑意再度对撼,碰撞出一道夺目的神光,光若狼烟般滚滚而上。
在一声轰鸣中,双方各退数步。蓦然间,仙境般的山巅化为了决斗场,苏元金鸡独立,双剑蔓延圣光,这个剑意像极了一尊战神,和梦境外的苏元简直判若两人。
“你果然不容小觑,是块好料子,可惜最后能不能被织成一件袍衣还尚未落定。”白发男称赞的说道,双目的光束如利剑般。
“多谢前辈指教。”苏元凝化而成的剑意也很谦逊。
背上挂着的蝴蝶披风随风高高扬起,这一点令他很反感,他并不想穿着别人师姐的东西四处张扬,包括手持的两把仙剑,看上去嘛,豪华而珍贵,但苏元仍然喜爱师父传给他的绝念剑。
“轰!”
楚玉衡的剑意开始蓄力,满头的白发飞扬了起来,天灵盖中都浮现出一朵青色的莲花,伴随着道教五音而轰鸣。这一幕很可怕,整个梦境都摇摇欲坠,头顶的天空还有镜片般的碎裂感。
苏元两把剑也向外喷薄圣光,色泽中有雷电交织,可谓是光耀天地,更甚一轮神阳炸裂而开,到了这种地步,根本不像是人与人之间的对决,而是不可想象的仙人攻伐。
陡然间,二人朝着对方冲杀而去,几近人剑合一的神圣性,仿佛化自身为利剑要斩尽一切束缚……
在一声惊天的轰鸣声中,虚假的梦境碎裂,剑意亦修成真我,苏元窒息般的从梦中惊醒,浑身淌落着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