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厌看了眼顾流沙，这顾家小姐看自己不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是二流世家的小姐罢了，不起冲突就好，倒是这位司家小姐，看不出来到底什么态度。
司烟没有看陶厌，漫不经心得打量着店里的布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让人摸不清到底什么态度，仿佛刚才的抗拒只是一抹错觉而已。
“司小姐是看上了哪件，今日正巧碰见，不知道司小姐是否介意我借花献佛一下，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就当是见面礼？”
陶厌看司烟的动作还以为司烟看上了哪件首饰，想要借此套个近乎。听到这话，司烟有些意外地看了陶厌一眼，这人是想巴结我然后拿城西那块地？当我傻吗？
“陶总客气了，几个首饰不值什么钱，我已经付款了，不劳烦陶总了，而且我也不喜欢收不熟的人送的东西。”
司烟丝毫不客气得回绝了陶厌，这种一看就是带着不良目的接近她的人她见得多了，几个首饰就像收买她，未免也太小看她了。
“司小姐见外了，我和你哥哥将来会有不少合作，想必后面有不少见面的机会。”
陶厌没想到司烟会这么快拒绝自己，放在之前那些大小姐身上多少都不会拒绝，有意思。
“你和我哥的合作是我哥的事情，与我无关，就算以后会见面也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我和陶总并不熟，陶总还是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力气的好。”
司烟这话可以说是毫不客气。
“你！”
陶华乐没想到还有人这么不给自己哥哥面子，气得直接上前就想骂人，被陶厌一把拦下，司烟饶有兴趣地看着陶厌的动作，说实话，她像不明白，陶华乐这么没脑子的人怎么在陶家活下来的，陶厌看上去也没多重视这个妹妹，只能说傻人有傻福。
“那看来是我打扰司小姐了，下次见面，我必先准备好见面礼，那后面我们就不打扰了。”
陶厌的神色不变，仿佛没有意识到司烟的话背后的意思一样，这倒是让司烟刮目相看，陶厌带着陶华乐离开的时候，顾流沙还朝他们的背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司烟没有说话，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吧。”
被这么一打岔，司烟也没有继续在这几天看首饰的兴趣了。
“米姐！我来拿我定制的项链了！”
被叫做米姐的人的店在商场很角落的地方，门上挂着块木牌写着米家首饰四个大字，门口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植物，看起来不像是卖珠宝的，更像是卖花的，顾流沙轻车熟路地绕到柜台后面，司烟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店里的布局很干净，摆放出来的珠宝首饰都被擦得干干净净，店里面光线偏暗，每个柜台都装了特殊的灯，桌上有不少木雕银雕的装饰，店里放着舒缓的古典乐。
“流沙啊，你的项链都在一号柜里，我都给你配好了。”
略带苍老的声音从幕帘后面传来，司烟一时间还有些恍惚，米姐是专门为她们这些世家打造珠宝的一位非遗手艺人，按辈分其实司烟应该叫她奶奶，但是米姐不喜欢别人把她叫这么老，于是司烟她们都叫她米姐，小时候司烟看到她做的首饰就很喜欢，经常缠着哥哥带她来店里捞好看的宝石，米姐也很宠爱司烟，后来司烟去江南，就跟帝都几乎所有人都断了联系，也不知道米姐还记不记得自己了。
“米姐，米姐，你快出来看看，烟烟回来了，你不是常念叨烟烟为什么不回来嘛，烟烟现在回来了。”
“小烟？”
苍老的声音猛地提高了一个度，司烟心里一紧，她会生气吗？自己这么久不联系她。
“米姐，我回来了。”
司烟的声音有些低，心跳得很快，其实她早就应该过来看看了，可是她一直再给自己找借口。
里面很快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司烟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如枯木般粗糙的手指攀上幕帘，缓缓推开真容的帷幕，比起记忆中面庞红润的妇女，现下这张脸要苍老的多，岁月没有好好照顾这位老人，三年过去司烟几乎快要认不出来这位孤独的老人，老人一看到司烟就红了眼。
“小烟啊，来，过来让我看看！”
老人朝司烟伸出手，司烟看米姐步履已经有些蹒跚，赶紧迎了上去，握住老人手臂的时候，司烟才感受到这几年老人消瘦了不少，她握上去都没有多少肉，能很清楚的感受到骨头。
“米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司烟略微皱眉，米姐的年纪也不过六十多，现在看着却像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闻言顾流沙眼里闪过一丝悲伤，司烟扶着老人并没有看见，老人笑着拍了拍司烟的手。
“人老了，不中用了，小烟，你是不是瘦了啊，这几年在江南过得好不好啊，怎么不联系我们啊。”
司烟低声应着。
“我没瘦，江南挺好的，我在那边治疗不太方便联系你们，怕你们担心。”
司烟没有说实话，她在江南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动力去联系任何人，那时候就连起床都是很大的困难，她花了三年才勉强能在人前维持住正常的模样，还是因为想要把幕后的人绳之以法，要不然她很可能就死在三年前的那个晚上。
“这几年我给你做了不少定制，我都放着，想着你什么时候回来给你送过去，你倒是先过来了。”
“米姐，您是长辈，于情于理都应该我过来的。”
司烟垂着眼，声音又低了下去，她不知道说什么好，米姐总是对她这么好，她却什么也给不了米姐，甚至这三年来连一句问候都没有，她都想问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心。
三年不见，老人家有不少话要跟司烟讲，一直到晚上司烟和顾流沙才匆匆离去，去随便买了一些衣服就去膳食阁吃饭，在包厢里的时候司烟还是问了顾流沙米姐的情况。
“米姐是不是生病了？三年前她还不是这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