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跟别人一起，司烟其实更喜欢一个人做事情，要司烟待在学校里什么都不干只会加重她的焦虑。
黑色的轿车穿过偏僻的小路在一个阳光照不到的小巷门口停了下来，司烟摇下车窗，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些嘈杂的声音，但很快便被空气吞噬掉了，巷口堆积着各式各样的垃圾，苍蝇嗡嗡地在空中乱飞，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气息，司烟忍不住得皱起眉头。
“小姐？”
“你找个地方停车。”
来这种地方司烟不得不多留个心眼，带好口罩和帽子，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平静中略带着暴戾的眼睛，庄则和宿启也同样戴着口罩跟在司烟身后。
口罩虽然挡去了空气中大部分的浊气，但还是有残留的味道渗了进来，司烟看了一眼路口的垃圾堆，其中有很多不堪入目的东西，甚至还参杂着一些血气，司烟眯了眯眼，庄则和宿启明显感觉到女孩身上的杀气有一瞬间的溢出，但很快又收了回去，两人对视一眼，都略有些心惊。
庄则和宿启都是司烟在地下城买来的打手，他们原本是被贩卖在地下赌城的奴隶，每天都在角斗场上打斗，直到司烟看上他们把他们买了下来，这才得以重见阳光。
“走吧。”
司烟按照白滨提供的路线拐进小巷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转角，入目是一扇斑驳的铁门，扑面而来的铁锈味让司烟略感不适，靠近了就很清楚能听到门后杂乱的声音，有男人的兴奋的大叫，还有一些拳脚的声音，空气中混杂着烟草的味道，铁锈的涩味和男人的汗臭味。
虽然司烟带着手套，但还是不想碰着被男人的汗液打磨得油光发亮的门把手。
“打开它。”
司烟皱眉，侧着身子让庄则把门打开，铁门明显是多年没修了，打开的时候吱呀吱呀的声音很响，但是很快被汹涌而来的叫骂声淹没了，味道陡然重了起来，司烟垂了垂眼，收敛了神色，里面的场地很大，地上到处是烟头和烟灰，还有很多不可名状的液体。
司烟扫视了一圈周围，除了几个光着膀子在角落抽烟的壮汉以极快的目光扫了他们一眼后，其余都是些街头混混，围在几张桌子前面大呼小叫，司烟用余光扫了一眼角落的壮汉，那应该就是赌场的人了，但是不知道老板在不在。
不过，司烟圈了圈手腕，他们没有来赶自己也是有趣，看来不止一个她这样的学生来过这里，有意思，还以为只是一家普通的赌场，现在看来还不止这样。
虽然那几个壮汉没有盯着司烟他们，但是司烟知道暗处肯定还有不少人在看着自己，庄则和宿启靠近了司烟几步，呈现保护的姿态，司烟没有过多的思考，要把老板引出来，不花点手段是不行的。
司烟直接就选择了人最多的一张桌子，司烟最堕落的那段时间也接触过这些东西，那种命悬一线的快感有命运不受控制的刺激都让人着迷，但是司烟很快就厌了，她对于太过容易掌握一些东西，在一段时间的耳濡目染之后赌博的游戏对她来说不再是未知，她反而成了操盘手，失去了兴趣之后，她便不在接触这些。
“小朋友，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主坐的男人邪笑着上下打量着司烟，堆满肥肉的油腻的脸上绿豆般大小的眼睛闪着淫邪的光，司烟原本看着桌面的眼睛冷不丁地望向男人，眼里的寒冰似要把男人冻结，意识到司烟可能不是什么好惹的对象，男人的眼神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司烟看了一眼男人面前的股子略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庄则把现金摆上。庄则上前一步，黑色的皮箱放在桌上击出一声闷响，不用打开也知道分量不轻，一整箱的百元大钞被这么轻易的放在桌子上，几个老人瞬间就变了脸色，暗中交换了视线。
司烟低头玩着左手腕新买的手链，好似对周围发生的一切好无所觉一般，有扛不住诱惑的人已经暗戳戳地伸手想要去摸摸着钱是真是假，还没碰上，庄则就猛地把盖子盖上，吓得那人一个激灵缩回了手。
看到男人们贪婪的目光，司烟伸手敲了敲桌面。
“来一把？”
有意思？第一次来赌场就带这么大一笔现金，这是哪家的散财童子，被家里管的严所以出来找刺激吗？男人眼里的轻视丝毫不加掩饰，司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越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对方的破绽就越多。
来之前司烟特地确认过今天杨建不在，她既然要做局，自然不能让对方发现，摩挲了一下手腕，司烟抬眼看向对面的男人。
“小朋友，可别怪叔叔手下不留情啊！”
司烟站在原地不为所动，余光看着周围躲在暗处的几个人，出老千吗？没意思，庄则和宿启在司烟周围拦出一片空地，司烟顿时感觉好受了不少，虽然这味道依旧让人作呕。
“开始吧。”
司烟懒得跟对方废话，不过是一个小头目而已。
男人被司烟目中无人的样子气笑了，有意要给司烟难堪，股子顺着男人手臂的舞动不停得撞击在一起，司烟连看都不看一眼，在对方放下股子后直接下了注，男人眼神一暗，居然对了。
司烟漫不经心的样子让男人升起一丝恐慌。
碰巧吧，不过是一个小孩而已，怎么可能懂这个？
几场下来，男人终于感到一些不对，这小孩都押对了，司烟看男人的头顶已经开始不自觉得冒汗，心里估摸着差不多了，要开始出老千了。
果然不出所料，男人借口上厕所跟身边的人低语了几句，司烟默不作声得假装没有看见，假装有些不耐烦得瞧了瞧桌面。
“大叔，该不会是输不起吧？”
司烟的语气不带任何起伏，却生生让男人感到一丝恐惧，在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小孩身上感到恐惧，男人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小孩到底什么来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