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非常的有信服力,但是在千折抒口中说出的就含有欺骗性。
“咔嚓”空气中响起咀嚼声,韦琳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倚靠在门框上。
末了,她评价了一句:“宴苡你他妈没病吧。”
既然想死又何必来医院,直接死在路上得了。
千折抒低声笑道:“只不过是满足妹妹一个愿望罢了。”
“神经病。”韦琳准备把手里的苹果扔给千折抒,床上的人无奈举起受伤的手,绷带上被浸了一部分血液。尽职尽责把苹果送到千折抒手里,她眸光一转,很是抱歉,“哎呀!真的是,只洗了两个苹果,小宴总真是抱歉呢。”
明明有四个人韦琳一字不提宴白,显然是把宴白这个大活人当成了空气。
宴白也注意到自己不怎么讨喜,在于宴壑在场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坐在一旁的宴壑正在剥橘子,冷不丁的电话铃声响起,他抽了一张纸巾动作非常的儒雅,拿着手机就走到病房外接听电话。
不多时病房内出现两个人,两人都上了年纪头发斑白,脸上满是来自岁月的痕迹。
光看五官就能猜出这两人是谁,从外表看来宋纳不像是两人能养出的儿子。
夫妻俩言行举止都很得体,文质彬彬说话也很有涵养。
“宴小姐实在是抱歉,教子无方。”
千折抒摇摇头,脸上比以前有气色,但看起来还是很虚弱:“小事罢了,无妨。”
“这是探望宴小姐的一点心意。”宋家夫人把水果放到桌上时,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笑了笑,“不知道宴小姐提前准备了水果,真是抱歉。”
“宴小姐伤势好点了吗?”末了,又询问道。
千折抒无力地笑了笑:“这手怕是要废了。”
夫妻俩脸上挂着笑,但聊久了之后就会发现他们身上的破绽,并不是真正担心千折抒的伤,而是另有所图。
宋代江带了一副眼镜,他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另有所指:“宴小姐真是说笑了,既然宴小姐没什么事了,有些事还是早些处理的好。”
“嗯?宋总有何高见。”
其他人就这样听着他们发哑谜,就算是听懂了,也没有要插嘴的意思。
一个城府极深,在各个企业上混的风生水起,但另一个只是一个只会图添麻烦的惹事精,虽然父亲和哥哥派头也很大,但没有他们一个女人能有什么能耐。
宋代江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让千折抒在毫无防备下进去他的圈套。
他开口道:“宴小姐应该是个明白人。”
千折抒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有些事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没有一点代价怎么行呢。”
宋代江脸色难看,不一会儿又恢复惯有的态度。
“也对,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得偿所愿,但最后我还是希望宴小姐慎重考虑。”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千折抒又是一声叹息,她苦恼地摇摇头:“费脑,这并不适合我。”
宋夫人不动声色地扯了一下丈夫的衣摆,宋代江神色有些绷不住:“宴小姐我们就不打扰了,还请宴小姐不要忘了此事。”
走到门口是夫妻俩微微欠身:“小宴总再会。”
宴壑只是淡淡点头。
不用想也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刚刚应付的人就像一个没事的人一样,无事发生,神情淡然。
自从发生了昨天的事,千折抒对任何一件事都看得很开,只要没有危害到她的生命,不管什么事都是小事。
她自然知道宋家夫妇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对他们儿子这件事还真是煞费苦心,威胁一个受害者,想要受害者替施暴者求情。
病房里只有千折抒咬苹果发出的清脆声。
“真是演了一出好戏。”韦琳嗤笑了一声。
这时宴白也忍不住,她从沙发那边冲过来,就差没有拽着千折抒的衣领质问她。
“宴苡你智商再低也能听得出他们话里有话吧,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答应他们,怕的就是你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我毫不怀疑你会做出那种事。”宴白恰到好处停顿了一下,继续挖苦病床上憔悴的人,“毕竟……你也做过不少这种事呢。”
“我没那么贱。”
千折抒扔了手中的苹果核,转眸望向站在一旁的宴壑:“哥我可以出院了吧。”
宴壑就像是哄小孩,嗓音不由得软了几分,怕千折抒真的就这么急着出院,“不急于这一时,先观察今天,明天再出院。”
“哟。”韦琳此时打趣道:“这是忙着去见谁呢?这么着急。”
如果是换在以前千折抒早就回怼了,但她现在只是无言翻了个白眼。
现在的千折抒很不符合她的行事风格,韦琳凑近千折抒上下打量了千折抒一眼,她甚至还想扒开千折抒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千折抒被看的浑身不舒坦,最后还是看在韦琳给她洗苹果的份才没有开口。
“不对劲。”韦琳想动手扒拉一下千折抒,被宴壑一手放在面前,让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的动作就这样持续了两秒,才收回。
“我又不会吃了她,这么紧张做什么。”韦琳不满地撇了撇嘴。
此时的两人不忍直视,千折抒干脆直接床上一趟,开始驱赶病房里面的人:“病人需要休息,请你们不要打扰我休息。”
韦琳不理解,睡了这么久还要睡?今天这人睡到中午的时候才醒,过了两三个小时之后还要睡,这是有多能睡?
其余两人没说话,直接就出了病房,韦琳像个柱子一样立在千折抒的病床边。
“韦琳你这又是想干嘛?”
艹了!!!
这人从刚刚使唤她起就一直在叫她的名字,现在连假惺惺的叫她一声韦小姐都不愿意。
她两眼发直,直愣愣地望着千折抒,嘴角抽了抽。
“好好休息,祝你早日康复。”韦琳咬牙切齿道。
随后白色的门“砰”的一声被韦琳关上。
千折抒听到声音,看着门口有些不明所以:“又发什么神经。”
寂静的病房里时不时有风吹动的声响,千折抒平躺着把手上的手放在两侧,不知不觉听着风声进入梦境。
医院门口,刚被赶出病房的三人又一次碰面。正是太阳毒辣的时候,风吹拂到身体上都是燥意。
出于礼貌三人还是打了一声招呼,蓝色跑车的车门被打开,韦琳关上车门,跑车扬长而去,不多时又倒回来。
“宴小姐有机会吃个饭啊!”
还没等宴白回答跑车已经消失在两人面前。
宴壑摇了摇头,只觉得韦琳这是姑娘们的较量。
“上车吧,回家了。”宴壑打开车门,朝着宴白喊道。
落日黄昏,天上挂着的太阳已经不见踪影,夜,慢慢来临。
尽管太阳已经下山,但依然挡不住热潮。
白色病床上手上裹满绷带的女人脸上密密麻麻全是汗珠,她动作缓慢地从床上坐起,目光落到窗外。
今晚素白的病房内没了冷白色的月光,走到窗口处远远的只看得见路灯照射出的景物。
千折抒去洗了一把冷水脸,这才清爽了不少,潮湿的碎发散落在额间,衬得她的脸更加的苍白。
走廊上空无一人,走动时脚步声格外的清晰,胆子小的话非常的惊悚,尤其是在医院更加的让人毛骨悚然。
楼道间似乎是灯坏了,只有安全出口的标识泛着绿光,千折抒漫不经心的下着楼,突然一声叫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身体紧紧靠着墙壁,见千折抒慢慢靠近她,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腿软的向下滑动着,面前响起关心她的声音,虽然嗓音沙哑但听得出主人原本的声音很迷人。
身材娇小的女人害怕地睁开眼睛,入眼便看到一张极为好看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好看是好看就是缺少一点红润。
确定面前这人是人之后女人松了一口气,这也不怪她把面前的人认成非自然人类,这人头发不算长,但是她穿了一件属于医院专配的衣服,脸色惨白的不像是正常人,再加上安全通道的绿色光芒,怎么看都很诡异。
虽然知道这人是人,但女人声音抑制不住的有着颤音:“抱歉抱歉,我没事。”
千折抒伸手把人扶起来,随即歉然拍了拍女人被弄脏的衣服:“实在是不好意思,没想到会吓到你了。”
女人急促地摆着手,刚刚很是失礼,现在还让人家给她道歉,真是不应该啊。
“是我胆子太小了,给你带来麻烦了,如果不是我耽搁了你的时间你早就下楼了吧。”
千折抒微微一笑:“当然没有,有机会再见吧,我就先走了。”
女人怔了怔,还有些呆愣:“那你先忙吧,再见。”
女人看着千折抒的背影,惭愧地抹了一把脸。
绿色草坪的长椅上千折抒倚靠在椅背上,白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
有一处树丛中发出稀稀疏疏的声响,有一块石子滚落在她的脚边,石子上似乎有文字,她弯下腰捡起石子等还没有看清石子上的内容,她只感觉呼吸困难,随即眼前一黑,手中的石子又重新滚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