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的屋檐随时都有塌下的可能,腰部的疼痛使千折抒动弹不得,当屋顶的无数颗柱子掉落下来时,千折抒只好认命地闭上眼睛。
柱子滑落屋顶的声音环绕在她的耳边,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死或不死根本就没那么重要。
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环抱住她的腰身,千折抒猛地睁开眼,地上的石子从皮肉上经过,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在她失去意识那一刻只是粗暴的布料摩擦着她的脸颊,她的头被护着。
再次醒来时只有夹杂着雨声的吵闹声。
千折抒冷漠地拍开那只禁锢住她的手,但转念一想她的神情温和起来。
“你救了我就不怕他们撕了你?”
“赶紧起来,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千折抒观察着环境,除了他们所在的位置能稍微活动一下,其他的地方完全被覆盖。
外面的三个男人行动没有千折抒所想的快,就算是刚刚被孟妍恶声恶气对待,这些人手上的动作也没有放快。
木头搭建的木屋被雨水腐烂,在屋子里待久了容易使人产生不适感。
眼前的光线渐渐昏暗起来,仔细看才能看得见窟窿处倾泻而下的雨滴。
而后脚步声响起,疲惫的几人又重复开始他们的活儿,近几个小时几人手上已经出现明显的划痕,很难不让人抱怨几句。
这几个小时就像是一直在做无用功,柱子附近已经清理干净,但连尸体都没见到,和突然间凭空消失没差别,再者他们之间少了一个人,千折抒的消失必然和这个人少不了关系。
一直默不作声的人指不定有什么问题。
“妈的,这要弄到什么时候。”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痰。
男人转眸恶狠狠剐了一眼引起这场事故的人,没好气吐槽道:“不知道回去找老婆,在这儿发什么骚,害的大家陪你一起受苦。”
这事本来已经揭过现在又被挑起,长满胡渣的男人浑身都是戾气,拎起拳头就向着挑事的男人冲过去,“你他妈没事找事是吧。”
很快两人就扭打在一起,另外一个男人没料到会发生这档子事,没人想无缘无故挨拳头,索性当做没看见,继续埋头苦干。
拳头声非常醒目,时不时还有几声叫骂声。
就算决心不想参与他们之间的破事,也会被他们引起的打斗声分心,眼见两人见了血,也没要停下的意思。
离得近了怕殃及到自己,男人干脆走到另一旁的角落开始手上的工作,面前堆积的烂木有松动的迹象,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起身走向发出声音的位置,在靠近后“嘎吱”声戛然而止,他迟疑地摸了摸后脑勺,很是困惑。
他忽略两人的打斗声,动作缓慢地搬弄木头,越搬越觉得不对劲,刚刚肯定不是错觉,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
直到有一双眼睛闯入他的视野他身体明显的抖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腿开始发软起来,他摔到地上手和脚并用爬到几米远,他的头撞到不知名的东西,正要抬起头大骂一声,头顶就传出一道尖锐的声音。
“李二你干嘛呢?学畜牲走路呢?”
被叫做李二的男人目光朦胧地望向站在他身前的人,浑身上下冒着冷汗,水珠滑过粗糙的面颊,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有鬼。”
孟妍觉得好笑,一个糙汉子居然怕鬼,她不屑地勾起嘴角:“一个大老爷们怕鬼,害不害臊。”
李二惊恐的目光中当然看懂了孟妍的讥讽,但他又能反驳些什么呢,他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头,脑子里一直回放着刚刚看到的那一双眼睛,尽管他知道世界上不可能有鬼,但是他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那东西绝对是鬼,错不了。
“你们那边那两个还没打够是吧,不干就给我滚。”孟妍脾气本就不好,本该是干活的时间去做别的事,吼完之后她又看向跪坐在地上的李二,“在哪儿看到的?”
李二呆愣的指着刚刚那一个角落,还没回过神来,孟妍已经开始观察起来,而后径直的倒到地上,孟妍破口大骂。
刚还在掐架的两个男人闻声快速来到孟妍的身前,欲要扶起摔在地上的人。
其中一个男人被踹飞到不远处,几人惊愕地看向身后,双眸渐渐瞪大,一男一女站到细雨中,男人和女人身上满是伤痕,当然女人的伤口相对于男人不知多了多少伤口,虽然女人脸上也有血迹,但也遮挡不了女人精致漂亮的长相。
昏暗的灯光下,孟妍忍着身上的疼痛站起身,见到两人心里更加的扭曲起来,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不悦地皱眉,心里还有些庆幸:“你们现在已经死了吧,不然怎么会到了晚上才舍得现身呢。”
简单来讲,现在看到的就是他们的鬼魂。
千折抒抹了一把脸,懒得理睬孟妍这个疯婆子,在那么小的空间内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的她现在身体已经麻木了。
屋顶的漏洞不止一小块,半个屋顶已经坍塌,雨水已经把土地淋的看不出原有的样貌。
千折抒见他们个个都没有思考的能力,索性就往着门口走去。
“站住,我叫你走了吗?”孟妍恶狠狠喊了一声,见千折抒假装没听见她的声音,她眉头紧锁,“你们三个死了吗?还不快拦住她。”
三个男人回过神,以最快的速度堵住千折抒的去路,也有心思不纯的,在后腰处拿出尖锐没见过血的刀子就向着千折抒冲过去。
千折抒表情淡漠地望着发生的这一切,她的手掌精确无误地握住比她手掌长上几分的刀子,她轻巧夺过冷笑了一声。
“在我面前玩刀子。”
说完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动作极快的扣住孟妍的脚,“扑通”一声,千折抒一手抓住孟妍的手腕,锋利的刀刃悬在她的脖子上。
孟妍疼的龇牙咧嘴,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没有人不惜命。她也识趣的没说话,怕一时惹怒千折抒。
“你们再动你们东家的命就要结束在这里了。”千折抒冷淡开口。
三个男人当然不信千折抒真敢取孟妍的性命,但最后千折抒用实际行动回应了他们,吊着银色吊坠的脖子上赫然出现一个浅显的伤口,几个男人惊恐的停下脚步。
千折抒用刀柄温柔的触碰着孟妍柔嫩的肌肤,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孟妍我说过只是暂时放任你的行为,不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