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一定的示好,笠智众把小田原哄得团团转,驱使警车跑出老远去往新宿大久保的电车线,心甘情愿当枪找林泉万事屋替他的前辈去趟路。
新宿警事的车辆,沿着新宿大久保的偏僻小路七转八回,最终在下午一点多左右,才停在一座背靠山丘的二楼独栋前。
山丘下的独栋二楼白墙黑顶,呈现代日式风格,门内挂有红黄锦旗幡子,窗前有香烟缭绕,鼻尖有火烛的味道,看似一个佛堂。
小田原从警车上下来,嗅着鼻尖火烛香气的味道,感叹着这里位置的偏僻,而后沿着水泥石阶进入大门。
刚刚踏入正门之内,小田原便自看到正门堂内供案上帷幕后,约半人高,身披红帛,持书驻刀的关帝像面孔隐现于香火烟云中,连忙双手合什作拜,而后向左右发出呼声:
“有人么?”
“有人的,作什么?”
伴随着应话声,从神堂供案后面的侧门中走出一个衬衣袖半卷,黑裤笔直的青年人。
青年人身高近一米八,浓眉大眼,向外透着十足的干练英气,待走出来看到樱章马甲警务人员打扮的小田原,微愣了两下,作出恍然状颌首:
“哦,这里是林泉万事屋,我是林泉,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警官先生。”
“我叫小田原,只是一个普通的巡查而已。”小田原眼见青年的态度,还有‘警官先生’的称呼,露出两分羞愧,七分矜持的笑。
“是的,小田原警官,请问有什么我能帮助您的?”林泉没拆穿小田原的矜持,只问他的来意。
“是这样的,就在今天凌晨,我们警署接到一起医院的报案。”小田原想要摆出一副警察办事的样子,打算想请林泉进行配合,这样说不准最后他还可以拿到免费的御守。
“然后呢?”林泉听到‘医院’的关键词,就知道大概率是自己昨天去医院贴的符和留的名片起到效用,只是没想到上门的是警察。
“是这样的,今天凌晨我们接到医院报案,说医院走廊里发现一具女尸,请问您昨天去过东京公立医院么?”
“去过,警方难道怀疑我去偷尸了?”林泉微微挑眉垂目,看样子会津志乃果然起尸了。
“不不不。”小田原自然不敢玩栽赃的那一套,他确实比不得笠智众那么老辣谨慎,但是一些基本的形势是能看出来的,眼前这个人拥有着神秘莫测的力量,能不得罪最好不要得罪。
“只是我们想了解一下,您昨天去医院贴朱印纸有什么用意?”
“朱印纸,您指的是我设下的符咒吧!”林泉有些意外,自己贴下的荡秽袪邪符竟然会被认为是朱印纸,不过好像也没有毛病,朱砂可就是红色的么!
“那是符咒?”小田原有些意外,但随即又有些恍然,好像那具女尸也确实是被符咒镇压,才没有走出医院。
“是的,我们独属的符咒,请问符咒起作用了么?”林泉装着一模知晓的样子询问。
“是的,可多亏了那张符咒呢!”小田原想起那具踏出停尸间的女尸,心中觉得有些庆幸,鬼知道那东西踏出医院后会不会伤害到活人!
“哦!”
林泉冷淡的反应,让巡查小田原眨了眨眼睛,恍然而又懵懂,不知该如何继续。
“您还有什么问题么?”
不对呀!这谈话的节奏不该是这样的。
小田原感觉自己越发无措,只能吭嗤嗑巴地摇头:
“没,没有了,不过林泉先生,您不关心您的符咒起到什么作用了么?”
“关心那个作什么?”
完全无所谓的态度,让小田原没了辙,见狐假虎威的手段无用,只能放下自己作为警务人员的上位态度,泄气似地说道:
“我们经过对闭路电视的回放,发现您的符咒,阻止一具女尸从停尸间里走出来。”
“哦,那挺好。”
依旧是一副超然物外的样子,小田原见状只能放下泄气的样子,作出积极的样子:
“是的,您的符咒确实起到作用,因此我们想要请您协助,处理一些事情。”
“女尸呢?”
“已经送去火化了。”
“哦,那没什么事情了,还有其他事情么?”
喂,喂,喂,你尊敬一下我这个警务人员好不好?
眼见林泉一副要送客的样子,小田原忍不住心中呐喊,眼见有口难言的时候,突然感觉胸口的通讯机器响起。
“么西么西!”小田原按下胸前通讯机器的对讲键。
“小田原,你找到那个林泉万事屋了么?”笠智众的声音急急从对讲机内传出。
“前辈,怎么了?”小田原听到笠智众的声音,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位前辈和他分开后,应该是奔着火葬场去了。
“快到火葬场来,火葬场这边出事故了,说都心区的发电站下水道溢水,导致电路瘫痪,今天无法再进行火化作业。”
笠智众的话语证实了小田原心中的不祥预感,让他扭头向身旁的林泉投去求助的目光。
“二十万円。”
看在可能会与公门结下交情的份儿上,林泉给出一个自认为非常实惠的价格,可饶是如此也不禁让小田原错愕了许久。
天啦!这个家伙竟然敢向刑事警察收钱。
平常习惯在夜店、酒吧受打折免单服务的小田原,绝对没想到林泉竟然敢跟自己收钱,但是他胸前通讯设备里的笠智众似乎也听到,因此发出疾呼:
“接受了,小田原,接受他的价格,天黑前给我赶来火葬场。”
“是的,前辈。”
有通讯设备里答应的笠智众,小田原立刻应下了林泉的报价,并要求他立刻跟自己走。
林泉眼见报价被接受,也没有怎么磨叽,拿了工具手提箱和手杖之后,让大鹅小我看好家,才坐进了警车副驾座。
接上人的警车,一路沿着大久保电车线,七折八拐后驶入大路,直奔向东京的火葬场而去。
东京火葬场的位置颇远,路上小田原开车的同时,为了打发聊天的时间,主动和林泉挑起话题:
“说起来,林泉先生,那具女尸到底是什么妖怪啊?”
前面一翻话交锋下来,小田原对林泉的态度好了许多,不再有高位者的态度,言语充满虚心请教,只是副座的林泉并不吃这一套。
“我不知道,我没有亲自接触那具女尸。还有,你能不能专心开车?”
林泉对于驾驶非常认真,认为驾驶员在驾驶时应该全神贯注,不要做任何分散注意力的行为。
“我不正在专心地开车么?”
小田原认为一些打发时间的聊天话题,并不足以分散自己的专注。
“哦!”
好嘛!小田原自认车技无双,可惜却碰到不想聊天的林泉,直接当下死机,许久后才尴尬地寻找话题:
“那个,说起来东京的交通治安环境是非常良好的,毕竟是世界性的都市,这里不存在……”
就在小田原干巴巴扯着话题时,他的警车一路慢行驶过人群密集的闹市区,前方路口内突然杀出的两伙人群,叫小田原不得不急踩刹车。
警车被逼停在路口,小田原发怒的打开车门,站在道路中心还来不及发出吼叫训斥,突然便听见一声炸响在都市上空泛开。
回荡在闹市街区的炸响回音滚滚,而车辆内的林泉则头皮发麻的低下头去,将身体严藏在车内,而车外的小田原呆立半晌,紧跟着也在爆豆密集的枪响声中迅速躲回驾驶室内,挂倒档后退。
东京新宿区闹市中最繁华的街区地带,两伙身穿着黑色西服,衣领袖口内隐见鲜艳纹身的黑帮们,相互举着手枪校射,惊得行人车辆四下乱走。
小田原的警务车,便在四散的人流中,慌乱退出火并发生的路口。
不停后视倒车的小田原勉强退出交火范围,气得是咬牙切齿:
“这群该死的雅库扎,他们在发什么疯?”
“我无意打断您,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林泉并不想去打断小田原的无能狂怒,但现在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至于前面交火的黑帮们,关他鸟事。
“绕路绕路。”小田原已经顺利将警车退出路口,无视车内公共通讯电台发出的集合呼唤,寻路前往火葬场。
闹市当街开枪的黑帮火并事件,在东京新宿市内引发巨大混乱,平日里行动缓慢的东京警署部门,却是出奇地行动迅速。
东京樱田门警视厅地下的会议室内,也在即刻召开会议,各大警视监、警监汇聚一堂,由首相任命的最高警视厅长官川路一则令人将一份黑帮名单发放给各课总务,并且发出训示:
“米娜桑(大家),新顶上作战从此刻开始了。”
“嗨!”
在全体与会警视监、警监的轰然应诺声中,东京警视厅的大部分人员都被调动起来,按照黑帮人员的名单开始抓捕各大黑帮的干部人员。
(樱田门,日本警视厅总部所在之处。)
(顶上作战,是日本警察试图取缔黑帮的计划,97年‘新顶上作战’由黑帮内乱暗杀而起,日本警察借机扣押各大黑帮的高层,造成低层黑帮互相残杀,不知道97年连载的海贼王作者尾田荣一郎有没有借鉴此事画出‘顶上战争’的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