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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01 "曾经的我们"下

  • 作者:祁文山
  • 发布时间:2022-08-26 12:44
  • 字数:5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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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比尔,说话要算话。你确定你昨天晚上听到的那么多都是真的吗?”老乔治放下自己的餐盘,显然这些已经超乎他能理解到的常识了。

“怎么不是真的?你看约翰那个胖子身边那个木偶,这还不能解释吗?”

“那是人家心地善良,得到的福罢了。算了,猫耳朵们可算乐意教我怎么去用他们的武器来打猎了,我走了,晚上约翰还要给大伙做吃的呢。”老乔治拿起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库瓦”,一种用活木和奥术,少许金属和一小块风水晶做成的猎枪。“这东西可比燧发枪好使。”伴随着关门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了。。

“咳,这老东西!喂,纳德,你怎么看这对夫妻?” 等到完全听不到脚步声了后,约翰不在,出去找食材去了。比尔只能质问一旁的纳德。

“我要说实话吗?反正放到我们那边,这些人都会被当做女巫烧死,不过现在我们能活着吃饭就不错了——还图什么。”纳德咂咂嘴,都懒得睁眼看比尔。

“我都不觉得议会的老爷们能打得过他们。唉,纳德,我就奇了个怪了。你说连那种法术他约翰那个肥玩意都学得会,怎么之前就张嘴闭嘴说自己感应不到传送水晶的规律。”比尔自顾自的又说了下去。

“我也觉得有蹊跷。不过这里又不是大不列颠,你怪罪他也没什么用处,我个人觉得。”

“你就不想弄清楚?”

“我倒想弄清楚,不过你有什么好办法?”纳德从自己的床上起来,眼前这些幸存者的衣物早就换成了猫族人的日常服装。那些镶着金边的掠夺队制服早就破烂得不成样子了,然而那个比尔为了显示自己的纨绔身份,依旧把那个早就上锈了的破勋章挂在自己的衣领上。

“我们几个辛苦劳作了这么多年,他们多少认可了我们。反正今天下午等老乔治回来,我请你们喝一瓶。”

“你真能搞来酒啥的?”

“谁说我搞不来的。晚上哥几个多喝几杯。我还不知道喝醉是什么感觉。”

“咋了。放弃当大少爷了?”

“在这有什么用,我就平时好面子,反正你们也不给。懒得聊了,我出去搞酒去了。”比尔把门猛地推开,啪的一摔走出去了。

“就是个落魄少爷。”纳德白了他一眼,扛起农具也出去耕地了。

晚上,老乔治打猎回来,带回来一只野猪一样的,被当地人称作为“高尔顿”的野兽,还有两大筐的时蔬,水果,以及菌类;约翰尝试把厨艺教给人偶,并且成功的打造了一些附魔的厨具,开心的很;纳德从土地里面起了一些他们从家乡带来的土豆等根茎类作物——目前这些根茎类已经在圣之森林附近的村落里广泛种植。并且他在锄地的时候挖到了一些甲壳类生物,他不认识,但据当地人说这生物很好吃也很稀有,他就带回了来。

这下可让约翰兴奋的不得了了。他当即就抓住那虫子,兴奋的还跳了一圈。

“村里的大厨告诉过我,这种虫子叫做‘土露’,意义就是‘大地的珍馐’。当然很多人不会叫学名,当地人把这个称为‘地参’。这种虫子的口感和龙虾类似,不过要更加的软糯,还有着浓郁的海鲜的甜味。也很好处理,煮熟之后壳轻轻一敲就能完整的掉下来,当然,像这样”约翰用手抓住了地参的头,用刀轻轻划开,外壳四散开来,漏出了雪白色的如同鲷鱼一般洁白的肉,但这肉厚实又多,散发着一股清香味儿。“这东西能生吃,味道很鲜甜。不过既然今天老乔治带回来了那么多的蔬菜和菌类,又有一只高尔顿,不过高尔顿的话,用腹部的肉,加上那些卡尔拉果去掉腥味,用水菇和甜玉蘑,加上地参片炒熟炝拌一下,这道菜据说婚礼上的夫妻才有福吃到。我马上就去做!”

几分钟后,一道道佳肴被摆上了小屋子里面的餐桌。香味儿四溢。几个人劳作了一天早已饥肠辘辘,巴不得马上扑倒在餐桌上。

“呦吼今天过节了弄得这么好的菜?好菜配好酒,来!”比尔正好推门进来。

“哇,卡尔纳酒,这种东西都是当地人用10年以上树龄的珍果和纯天然的野蜂蜜经过一年发酵出来的,味道浓厚甘甜,但喝几杯很容易醉。比尔男爵,你怎么搞来的一大瓶子?”约翰毕竟在这儿和本地人做了一年菜,多少也懂了很多当地的文化,不过其他三位就不怎么了解了。

“我和艾琳娜说,你们几个今天弄了一桌子好菜,她说今天也是米洛和阿尔娜的结婚纪念日,不过没有什么低度酒了,就剩下这几瓶子还算是不错的,单纯的她被我哄了几句就把酒给我了。”

“我看你像个混混,怕是骗了她。”老乔治张嘴就是一句。

“咳!反正搞得这么香,咱们的小屋离他们村子办事的地方又不远,她自然是闻得到饭香味。不聊了,约翰做的好菜一会要凉了。今天晚上咱们喝个痛快吧!好久没喝过酒了!”

于是四个人一人一杯酒,坐在餐桌旁,不停地吃喝和吹水。

“约翰一直在为我们做菜,我们应该多赏他几杯。这么好的酒就应该给这么好的人!”

“比尔,我这个老东西可得告诉你,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咱们可没有劝人家喝醉的文化。”

“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比尔……我真的……不能,在……喝了。”约翰连着打了好几个嗝儿。

“算了,我替他喝了。”老乔治拿过酒杯干了起来。

“好,老乔治打猎也有功劳和苦劳,干了!”

月亮爬上来了,老乔治毕竟年老了,不胜酒力,倒在床上睡着了。

这时候比尔走到纳德面前,俯下身,几乎贴在他耳边。

“喂,我已经帮你把你要的那些珍奇植物的种子拿来了。现在你替我问问那个喝的迷糊的肥猪,他当时为什么要说自己感觉不到水晶的规律。”

纳德咂咂嘴。“那你吧那个什么偷来的记录水晶拿好,一会错过去了别录不上。”

“知道了,用你多操心?”

半晌。

“约翰啊。”

“……啥事儿?”

“你喝的够多了吧,来,哥们问你点事儿。你在这儿过的怎么样?”

“……挺,挺舒服的,这儿的人都够好的,虽然和我们不一样,就是多了几只猫耳朵,呵……呵……都挺好的,他们对灵感者都挺好的……”

“哦。我问一下,现在你学魔法学的那么快,也是天赋吗?”

“天赋?……也许吧……呵呵,我,我喜欢这里能交给我魔法的人。在不列颠,没有人理解我……领袖经常打我……从小我也要受欺负……”

“哦,所以你撒了谎?”

“撒谎?没有……哈哈……你们这些恶人,根本就接受不了任何一个和你们不同的人……”

“你他妈的说什么呢?”比尔上去就要揍约翰。

纳德抬起手告诉他,还在录音。比尔咬咬牙,忍住了。随后,纳德断掉了水晶的魔力供给。

“不需要再问了。已经知道前因后果,他约翰没有把我们都坑死就算不错的了。”

“那也是妈的看在本男爵养活他了!”

“别放屁了,你谁都没养活。今天就到这儿,约翰睡着了。明天你要怎么利用他怎么利用。我们的交易达成了,一码归一码。”

“随你。不过纳德,我要是飞黄腾达了,等我回去你们全都要吃瘪。”

“你能回去才能做梦。”纳德举起记录水晶要挟比尔,暗示他再说下去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两个人安静下来,静等第二天的到来。

豆大的汗从约翰的脸上低落,掷地有声。老乔治倚着墙看着约翰,低着头叹着气。

“你说你怎么就能做出这事儿来?算了,我们是天主教徒,做错了什么事儿必须要去赎罪。”

“我,我只是不想再次受到压迫了……”约翰根本没有勇气抬起头去看。

记录水晶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他昨天晚上喝醉时说出的真相。是他自己谎称无法解读传送水晶的规律,目的只是为了坑杀领袖。

“……那你们希望我做什么事儿才能原谅我?”约翰已经知道自己走投无路了,却罕见的,话语中拥有了那么一些的勇气。

“比尔,你张罗的,你说吧。”纳德把比尔往前推了一步。

比尔眼睛一转,看着约翰。“你,去帮我把阿尔娜的发卡偷来,我就原谅你。反正这里面就我一个是男爵,有权原谅你,其他人都做不到的。”

“你让我去偷师傅的发卡?”其他人盯着约翰,一声不吭。

“……行。”约翰站起来,胖胖的身体显得他有些失衡。他什么都没想,他的木偶随着他一起出去了。

“你们把他支走了去,然后呢?谁给我们做饭?我们这里面就他懂那些食材。”纳德看着比尔得意洋洋的样子,冷不丁泼了一盆凉水。

“算了,我来吧。妈的比尔你可以啊,让一个老东西给你们做饭做菜吃,就为了一个破发卡。”老乔治看了看周围,里面实在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如何处理那些兽肉了。

“反正那些猫耳朵也不会多在意我们怎么回事。”纳德接过话茬。

“我觉得约翰回不来了,一个人类去找异族顶尖战斗力的麻烦,也不想……”老乔治突然颤抖,一瞬抓起背上的库瓦,对准了比尔。

“看了你本来就希望他死。你们一个一个串通好了,能害死约翰,就能害死我。”老头咬牙切齿,言语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就剩下我们三个了!你要干什么?杀了我之后,你个老东西今年已经快65了,还能活多长时间!就剩下一个纳德之后,让他自己饿死??”比尔暴跳如猴,让人真的很想给他一枪。

“都够了!我们三个还不如想一想以后怎么办!先去装没事人,别让村民发现我们要干什么!那些村民对乔治可比对我们更上心!”

“一边闭嘴呆着去!灵感者都是异端,都该死!”

“你们两个再哔哔我把你们两个都毙了,今天咱们就彻底画上句号!”老乔治也没有一点点好气了。二人见状,纷纷举手示弱。

老乔治看见两个人都举手投降了,也没什么气了。“不如我们也去偷偷学点什么,总比一直依赖约翰强!”

“他们能让我们学什么?还是听我的,咱们两个接着去干活,不要管比尔了,让他自己烂在那儿吧。”

老乔治和纳德拿起自己的工具,甩开门走远了。一个纨绔子弟的生命,对于他们来说其实不如一个普通的厨师。但无论如何,根深蒂固的阶级压迫思想,他们永远也无法打破这条枷锁。而最先打破枷锁的约翰,却因为性格懦弱,永远也没能使用自己的法术来除掉纨绔。

挑衅七圣战士和寻死是可以划等号的。约翰自己当然知道,这伙人只是巴不得自己死罢了,自己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工具,用进废退的工具。不过自己选择不回到人类社会中,那些猫族会接受他吗?这样想着的他,没有走到阿尔娜的家门口,而是转身出了村子,来到了圣之山上。

他看着在天空中飞过的一些奇异生物,什么都没想,闭上了眼睛。就算是什么奇异生物,在这里也只是常见的生物罢了。他自己又是什么呢?

自己在掠夺队的时候,做饭的功劳远比打仗的多,不过因为他天生比较肥胖,大家都喜欢那他开玩笑。不过后来掠夺队里面挤进来一些纨绔之后,玩笑就变成了嘲笑了。

他明白自己是得罪不起师公和师傅的,别说战胜他们了;那些所谓的同胞他也得罪不起。算了,不如寻短见。他的人偶已经准备好了木剑,要递给他。他的灵感力能告诉他,他自刎后,正好能从山崖上摔下去,摔倒丛林里,为那些鸟兽填一份粮食。

于是,他拿起了剑。

“约翰!别这样!”阿尔娜焦急的喊声从他背后响起。

“果然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米洛的声音也从身后响起。约翰者才注意到,阿尔娜在他第一天拜师的时候赐予他的保命戒指在发出红光。

“师傅……我没有做到最好,没有做到我该做到的事情……”眼泪不自觉的从约翰的眼眶里流出来。

“不是你的错。我们早就在你身上下了庇护。你比他们都善良许多。你的善良,纳德的勤奋,还有那位老人的勇猛……这些人都有着优良的品德。你们不应该被那个纨绔握在手里。”米洛一边说一边用大剑在地上刻着什么。

“但我就这样回去,他们也不会给我好过。”把手中的木剑扔到地上,约翰绝望的蹲了下去。

“剑不是用来伤害自己的。不过就算你做得再好,也会有蛆虫要来嘲哳你的灵魂。”米洛停下来手中的动作,将大剑扛在肩上。

“七圣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能够支配生命本质的能力。你不会死去,但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存活下去。米洛,开始吧。约翰,如果你不拒绝的话。”阿尔娜的指尖正在冒出白光。

“我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了,谢谢你们。”

三天之后的人类幸存者居住的小屋。

门被一脚踹开,紧接着是被米洛一剑刺穿的比尔和约翰的死讯。猫族人收回了给老乔治的库瓦,并且剥夺了纳德和他的权力。他们被要求只能在附近的田地中务农,并永远不得靠近任何猫族人居住的场所。二人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接受了一切。

一年之后,阿尔娜和米洛的孩子出生了。一对兄妹,哥哥叫做米尔,妹妹叫做琪雅。老乔治说在婚礼上好像看到了约翰,纳德却说这只是老人家心理过意不去罢了。

十多年后,老乔治病逝。被猫族人埋在了小屋附近。现在所有的人类幸存者中只剩下纳德,34岁,纳德多少和老乔治学了一些厨艺和狩猎技术,但一直也烹饪不出约翰的料理的味道。

前一阵子他打猎不小心被毒藤划伤了自己的胳膊,其他猫族人本着“这是个最后的孽,死了算了”的心态,但琪雅却一直要救他。大家看在她是阿尔娜女儿的份上,最后还是心软了。

但,其他人都对她说:

“你们像你的母亲一样善良,但暂且还没有超越你们父母的力量。这样的善良,会很吃亏啊,小琪雅!”

每当说到这儿,琪雅就会摇动她粉色的耳朵。她会抬起手,象征纯洁灵魂的金色微光会从她的手心中如同羽毛一样飘散。

“没关系的,自从妈妈和爸爸三年前离开我们之后,我们早已经习惯了这么处事了。是吧哥哥?”琪雅蓝色的眼睛望着一旁正在雕刻人偶的米尔。

“是啊,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就是了。不过谁要是欺负琪雅,我一定会让他们好看。”米尔笑了,手上雕刻的动作慢了一些。

大人们也笑道:“你们啊,不吃亏就好了!唉,话说回来七圣战士离开我们这么多年了,孩子都这么大了,自从那天天上下来的那些铁壳子之后……”

“叔叔婶婶们,什么铁壳子啊?”

“我们也搞不懂是什么……那个人类也许懂,但是我们每次问,他都摇摇头说不知道。”大人们也没见过那些东西,自然不知道怎么和孩子们说。

琪雅一听,想起了小屋里的那些人。

“他是不是生病了啊,好久没见到他出来务农了?”

“他的手被毒藤划了,没有月影草的花治不好的。不过按照节气来算,今天月影草才会开花,而且,月影草只会在月光下才开花的。”

“我会帮我妹妹把药材采集回来。我很想念爸爸妈妈了,如果我们能找到线索的话,就一定会去找的。”

因此,少年背上了药材篓,在夜晚出发去寻找了药材。大大的药材篓让他看起来更显瘦弱。而琪雅,则去到了那个好久好久都没有猫族人拜访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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