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看着还趴在地上不住喘气的杨瑾，陆小小只觉得好陌生，那就像是一头伪装成自己闺蜜的大灰狼。
难道为了所谓的财富，就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置人于死地吗？
“小小，你一定觉得我很残忍对不对。”杨瑾挣扎着，侧过身，露出小臂上血肉模糊的咬痕：“但我得活下去啊。”
什么时候被咬的？是自己头痛的时候疏忽了吗？
看到那道已经有些发黑的咬痕，一阵自责涌向陆小小心头，她硬着头皮，从肉瘤底下拖出那节已经碎得差不多的特异体丧尸。
在强行改变物质结构后，这丧尸连骨头与肌肉都酥脆了，陆小小轻而易举地从丧尸心脏处翻找到了一颗艳如鲜血的红珠。
有了这颗珠子，杨瑾就有救了。
陆小小捏着那颗珠子，送到杨瑾嘴边让她服下：“瑾子，你快……”
腹部忽地一阵剧痛袭来，陆小小低头，看见一把尖刀状的生锈铁片插入了自己腹部二寸有余。
“没有经过提炼处理，我直接吃下这红珠，多半是活不了了。”杨瑾笑着，漂亮的脸蛋人畜无害，手上却加了力道。
到那铁片顶在了坚硬物体上无法再深入半分，想来应该是脊椎了。
杨瑾抓着铁片的手用力一旋，肠胃被翻搅的剧痛让陆小小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甚至连呼吸对她来讲都是煎熬。
这是足以令人窒息的剧痛，眼前是击碎陆小小一切幻想的现实。
吞下口中陆小小亲手为她送来的红珠，杨瑾挣扎着起身，居高临下看着陆小小：“也好，我要是活下来了，就把你的那份一起活好，要是死了，咱俩地府里做闺蜜，路上也不算孤单。”
说罢，一脚把毫无反抗之力的陆小小踢入那团吃人不吐骨头的肉瘤里去，杨瑾也陷入了昏迷。
陆小小被肉瘤捕捉、吞噬，粉白肉团细腻无纹理的肉质贴着她的耳廓摩擦，发出油腻湿滑的摩擦声。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觉得刚才的一切是否都只是自己能力透支下产生的幻觉。
陆小小刚陷入肉瘤时，她就闻到了一种类似女性炎症时经血的腥臭味，但现在她的口鼻都被绵软肉类塞满，无法呼吸也闻不到那种腥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是单纯的窒息导致大脑缺氧，她并没有生出太多挣扎的欲望，就连腹部剧痛似乎都消失了，反而有种熟悉又遥远的安宁感。
就像是回到了子宫内，身边都是温暖的羊水，她被不知名的‘母亲’重新孕育。
一切情绪都被死亡归零，就像从来没来到过这个世界，于她而言，死亡与未出生并没有任何差别。
十五分钟后，一小队士兵与异能者进入了电站，在清扫了剩余丧尸确认安全后，通过卫星通讯向电站外报告情况。
“报告，尸潮已退，实验体C83-6A号失踪，巡逻小组六人全部死亡。”
“本次实验引发两处尸潮，激发C级特异体一只，特异性外观表现为角质层硬化，发现时已死亡，申请运输。”
随后是科研小组进场，他们分成几组，分别查看地上的尸体与丧尸，一边做记录一边采集样本。
“C83-6A实验体成功表现出了采集需求，是所有实验体中最接近神的，但是采集目标特定为人类骨骼，无法满足全图谱采集需求，实验失败。”
“使用4月左右的人类活体胚胎，表现为生物发育的本能促使实验体完成下一步的发育，未形成自主思考能力。”
他们大多为本市的研究者或者在校生，在大量研究表明不能靠单纯的生物、医疗等学科解决现在问题后，许多其他学科也参与进了丧尸与异能的研究。
现场各个学科的人都在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收集样本和资料，由于跨学科，很多人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流。
“混账！”一个人跨过电站的防鼠挡板，快步走入电站前坪，那是在心脑血管领域享有盛名的李院士。
向来温文尔雅的他正怒气冲冲指着采集人员中的一个：“吴璞，你故意拖延时间，就是为了这一刻对不对！”
顺着他指的方向，所有人都看向了蹲在地上翻动尸体的那个人。
那人抬眸看了李院士一眼，银框眼镜下隐约有红色闪过，又继续低头用手一寸寸捏过陆小小的四肢。
和其他尸体一样，绵软，空洞，失去了骨骼。
“你TM就是个疯子，你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生命，有没有一丝情感？！”李院士已经六十多了，自丧尸爆发以来，他没日没夜工作，头发近乎全白，如今只能用拐杖辅助行动。
他快步走向吴璞，拐杖辅助走路仍然不太习惯，索性高高举起，就要往下砸，被身边的研究员拉住才没挥下。
“你不配，你根本不配做研究，你不配踏入知识的殿堂！”李院士捂着心口，在众人的阻止下仍然试图用拐杖去戳吴璞。
“你说要用胚胎做实验，好，我答应你了，4个月以下的都行，你说要用人做实验，我知道情况特殊，还是给你申请了遗体研究权限，但是你呢？你TM居然故意把实验体放了出来！”
吴璞被拐杖戳着，却没有任何回应，他的手按在陆小小干瘪的胸膛上，失去了骨骼的支撑，里面的内脏就像装在气球里的水一样摊开。
“你根本不会在意任何人的生命，你眼里就只有你的实验，你就是一台机器！”
皮肤和脂肪直接搭在脏器上，任何一丝震动都能清晰传递到吴璞手上。
“这死的是你学生啊！你还有几个学生！根本没人愿意选你做博导，你不配当导师！”
吴璞把手从陆小小的衣服下摆伸入，因为常年与设备打交道而形成的厚厚老茧顺着陆小小柔软的腹部一路向上，直到毫无阻隔地触碰到胸膛。
这样的行为本应该是猥亵，但是发生在吴璞和一具失去了所有骨骼的扁平尸体身上时，只让人觉得恐惧又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