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神Lu-20与C83-6A发生了融合，现在是无自主意识进食记录。”吴璞端着一台手持摄影机，把镜头对准了一坐一站拥抱在一起的二人：“始神Lu-20为女性，已展示重构神迹，在此之前有过两次诱导进食行为。”
这是一座物流园改造的救援基地，物流园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物资，这台手持摄影机来源于某个音像店的货源，应该是供给一些业余爱好者的。
成像清晰，但未配备稳定器，导致画面有些轻微抖动。
“祭品为成年男性人类，身高目测2米，体重未知，受过军事训练，身体素质良好，体魄健壮，无不良嗜好。”手持摄影机的镜头摇到郑隰禾正面，可以清晰看见未经修剪的粗犷眉毛与浓密睫毛，少数民族深刻而野性的五官轮廓让镜头里的画面就像是某些时尚男模写真。
吴璞垂眸调试摄影机参数，光圈变大，使昏暗灯光下的任何一处细节都被清晰呈现：“你意识清晰，并且明白继续吸食可能造成死亡的后果。”
郑隰禾半张脸被火红的头发遮挡，这让他看起来似乎深陷某种毛绒玩具之中：“是的，我保持清晰理智，我明白接下来我可能会死。”
“但你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行为，你甚至没有表现出恐惧或者不安。”吴璞右眼睑的红痣与摄影机的提示灯处于一条直线上，仿佛他也是机械本身：“你失去了生物对死亡的恐惧？”
郑隰禾有一种极强的割裂感，就像是他正躺在审讯室里睡大觉，懈怠与逼问杂糅在一起，让他的脑袋昏昏沉沉：“不，如果有其他来源的死亡威胁，我仍会竭尽全力避免，但我无法对她造成的死亡威胁做出任何抵抗。”
“那说说你现在的感受，你觉得痛吗？”
“有正常被啃咬的疼痛，但可以接受，甚至觉得有点舒服。”
“疼痛但是舒服？类似掐蚊子包那种吗？”
回答这个问题时，郑隰禾的眼神有些躲闪，但又很快正视镜头，双目坦然：“不，是性快感，随着血液吸收量的增加，感受会更剧烈。”
意料之外的答案，却很合理，为了鼓励某种行为，就会给予一些正面反馈，这种反馈包括但不限于麻木、快感、成瘾。
吴璞把镜头对准了埋头苦吸的陆小小，他试图用拇指拉扯开陆小小的唇，展示吸血时的接触面。
但还没等完全扒拉开，陆小小的喉咙里就发出两声呼噜，似有不满。
稍微等了一下，见没有进一步攻击，吴璞还是扯着陆小小脸颊肉，把嘴皮子提上来了一点。
刚露出一小节粉色牙龈，就听见郑隰禾嗓音略有些沙哑地制止：“停停停，你别扒拉，她咬紧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郑隰禾的话，陆小小发出了低沉的警告呼噜声，吴璞停止扯她嘴皮子，呼噜声才消失。
这是……护食？
一阵眩晕袭来，郑隰禾踉跄两下，用手撑着床沿扶手才没倒下。
手持摄影机黑洞洞的镜头又对准了郑隰禾的脸，光圈缩张间，能看见郑隰禾如扇一般浓密睫毛下，淡棕色的虹膜轻微外扩，眼神失焦。
“失血量超过10%，祭品出现眩晕症状。”吴璞的声音平静，为这份珍贵的影像资料做着画外音详解：“鉴于C83-6A的电流敏感特性，我可以实现对始神Lu-20诱导行为的强制中断，现在暂无危险，实验继续。”
其实郑隰禾有些不适，并非生理，而是心理。
人会用衣冠、礼节标榜自己与野兽的不同，但人终究是动物的一种，兽欲便成了不可窥视的隐秘，需要避人耳目，躲在暗处。
受诱导行为影响，理智并不能成为他行动的准则时，郑隰禾产生了一种强烈私密感，想要在一个安全且密闭的环境下喂食。
他的潜意识以及身体的反应告诉他，这是不堪的。
但是吴璞和那台手持摄影机，就像一双冰冷的眼，将他里里外外剖析探究。
摄影机轻微的电流声和吴璞毫无感情的解说，让他就像纪录片里被窥视的发情期野兽。
他与陆小小的私密行为，正在被第三人审视、记录。
“始神是人类自我完善的集合体，代表人类最完美的可能性。”不知是看出了郑隰禾的不适，还是单纯做解释，吴璞不掺杂任何情感的声音响起。
因为疲惫，他的声音又低又缓，带着暧昧的黏着感：“始神Lu-20的一切行为都需要被记录下来，她将成为人类的发展方向。”
“那这个行为也会吗？”郑隰禾指了指陆小小的手。
由于摄影机遮挡，吴璞并不能看见郑隰禾指着什么，就摇动镜头，顺着郑隰禾指的方向往下。
摄影机画面里，如同古典油画一般白皙柔软的手，正抓着什么不住揉搓。
吴璞略有些疑惑地向后退了两步，画面逐渐完整：陆小小的手无意识抓在郑隰禾的胸肌上，一挤一压，仿佛在踩奶。
“我觉得这是个人喜好，不会影响整体人类走向。”吴璞的语气难得滞涩。
一个全员热爱肌肉大奈子的人类未来，未免也太黑暗了。
话音刚落，郑隰禾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失去重心地向前倾倒。
他下意识做出前扑动作，用手肘与上臂在躯干与床铺间撑起一片三角区域，陆小小就这样被他压在了身下，一头红发在蓝色护理垫上四散蔓延。
“失血量达到15%，二级失血，需要强制中断吗？”镜头忠实地记录下郑隰禾呼吸急促的胸腔以及额头鬓角冒出的细密冷汗。
“不，不需要。”郑隰禾抬眼正视漆黑镜头，与不断调整焦距的变焦环对视，淡棕色虹膜像是某种野兽的眸子：“我还可以继续。”
陆小小仍然没有松口的迹象，改为双臂环抱郑隰禾的脖颈，郑隰禾因为刚才的眩晕倾倒，粗壮的腰部嵌入陆小小大张的双腿间。
这样的姿势堪称淫靡。
郑隰禾对那台摄影机冰冷镜头的不适上升到了厌恶，正用理性目光记录这一切吴璞，就像是研究野兽行为的人类学者。
失血造成的心慌促成了烦躁，郑隰禾以常年训练保持的专业素养调节自己的负面情绪，并没有让情绪影响他的行为与判断。
直到陆小小的双腿环上了他的腰。
为了更直观记录陆小小的身体变化，陆小小身上只有一件手术服用以遮挡，当她双腿高抬时，这点阻隔就变得毫无意义。
随着失血量增加，快感已经来到了几乎要混淆现实与想象的边界，郑隰禾单手握拳放于嘴边，用这种方式来抑制自己粗重的呼吸。
“始神与祭品建立的沟通渠道是双向的，不只是你能了解到她的需求，她也能直接理解你的需求，哪怕你不想承认。”吴璞画外音一般解释着，他的视线离开了摄影机上的显示屏，直勾勾盯着狼狈不堪的郑隰禾。
“她在回应你的需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