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便藕不便？
鸡拉屎藕不拉屎？
黎之遥好看的秀眉紧紧锁住，像是想到了什么恶心之事，“你在说什么粗鄙之语？”
粗鄙？
疑惑转移术，从黎之遥脸上转到了左依霜的脸上。
六岁女娃的小包子脸一会煞白一会通红，来回变化好看得很。
为何会是粗鄙之语？这难道不是所有人到异世界都会的接头暗号吗？难道太后不是和她一样穿过来的？
如果太后不是从她那个地方过来的人，为何太后会知晓火车救人悖论？
这道经典题目困扰了不少人，马车与火车的问题本质一模一样，真的很难让左依霜误会。
为了确认自己真的没找到阻止，左依霜问出心头疑惑。
黎之遥听完“哦”了一声，重新躺了回去，树叶微风吹掉绿叶，她伸手恰好接上，嫩绿的叶，白净的指，圆润的指尖捏着叶片摩挲，叶片经脉纵横，每一条都写着生机。
微风很轻，撩拨的脸庞与发间步摇。
黎之遥的声音随着风飘来，明明很近，听着却很远，很远，远得像过了很多年，时间沉淀了许多不该有的情感后，被风一并带走。
“哀家儿时游玩，恰好遇到了这件事，想到了就出了这道题。”
没想到。
这么多年过去，在她打算借着皇宫悠悠众人之口把这个问题传出去，让那位恩公知道她一直记得他的救命之恩时，洛尘南站出来了。
他以随意的姿态，几乎把那日的行救之举全部叙述出。
原来她心心念念救她与家人于危难之际的恩人，是现在与她明争暗斗，对她见死不救的摄政王。
人呐，果然是会变的。
黎之遥遗憾摇了摇头，不带任何留恋地把叶片碾碎，丢弃在地。
“左常在，哀家知道你的想法，莫要做会连累自己母家的事情，也莫要拒绝皇权，你于哀家有用，那个位置你不上也得上，哀家会全力扶持你。
“哀家的哥哥已经与你母家取得联系，来往密切，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哀家的期望。”
黎之遥不喜深宫人心否侧，所幸所居高位，所作之事不必处处受控。
她的命令，就是太后的命令，背靠皇权好办事，尤其是后宫之事，左依霜根本没办法拒绝，碍于太后口谕也没办法在次日再次作乱。
左依霜心事重重离开，明明有宫女太监相伴所有，一行人浩浩荡荡，可女娃小小一只的背影孤寂中带着绝望的苍凉之意，好似余生都没有希望，世界一片黑暗，无一丝光亮。
“太后，她的年纪尚小，我们这般吓唬她，不好吧？”凝香哀叹一声，将一只新到好的茶水放进冰鉴，取出另一只已经冰好的凉茶端给黎之遥。
“要不去与她说清楚？”
宫内不好，也没有盼头。
若不是她是黎之遥的侍女，不忍心黎之遥孤身一人被困宫内，也不会死乞白赖求着黎家家主让违背黎之遥的命令，悄悄跟着一同入宫。
她与黎之遥一同长大，从小摸鱼捉鸟的事情也是一起干的，两人说是主仆，倒更像是姐妹。
她是宫内唯一知晓黎之遥想法的人，唯一。
黎之遥满意地端起冰茶，轻轻抿了一口，夏日燥热驱散而空， 不认同地摇头，“没必要告知于她，我们要做的事情，我们自己做好即可。”
该知道，不该知道，时间会给答案。
比试第二日。
由于昨日的试题主要是黎之遥提出，洛尘南与小皇帝只是作为参考解答，给予意见，以公平为上策，今日的试题由洛尘南为主出题人，齐公公拿出提前曾记载册的书简。
“今日是左常在与余常在比试的第二日，试题很简单，在场有一名患有多种病症的百姓，请左常在与余常在分别进行诊断，诊断出来病症最多者获胜。
“皇后贵为一国之母，虽不必整日行医与黎民百姓之间，但往后之事多有变化，若他日陛下亲征，皇后能跟随其身后行医救人，也能极大得安抚百姓，从根本上做出母仪天下之举动。”
简单来说，会医术，就能赢。
再简单一点，余常在的娘就是大夫，从小跟随娘亲行医救人，而左常在只会习武看兵书。
这一句，摆明是余常在的送分项。
黎之遥看着躺在大殿之下，面色苍白，冷汗淋漓的男子，气笑了。
“摄政王，哀家要是没记错，我们那日商量的……”
“正是这番意思，太后病弱有些事情兴许记得不清楚，但太后一定记得皇兄是如何平定天下，收服疆土，庇护天下百姓，而上一任皇后又是如何为征战的百姓治病的。”
洛尘南神色淡淡打断黎之遥后面的话。
诚然，他们一开始商量的是为国母之人可以不会行医，但多少要知晓行医之道，是以第二关是两名常在默写医书，所写最全面之人获胜。
结果到了现场，笔试变成实战。
黎之遥又气又无奈。
她再怎么不喜欢皇家，也得承认洛尘南说的句句情真意切。
先皇在位时国事动荡，周边小国各个心怀异心，频频挑衅边疆城关百姓，先皇接了三次折子后，气愤得亲征战场，孝敦仪皇太后紧随其后。
先皇在前方打仗，孝敦仪皇太后在后方为受伤的士兵和百姓医治，两人携手平定天下，为边疆众多百姓带来和平。
然而，先皇后却在先皇凯旋回朝前夕命丧疆北，尸骨无存。
这是本朝大事，因为先皇后死后，先皇疯魔了月余，原本空无一人的后宫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入住一些女娘被封妃封常在，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和先皇后有几分相似。
有的是脸，有的是手，还有的是性格。
总之，但凡在后宫内得宠的女子，都能在她身上看到先皇后的身影。
黎之遥入宫前，还曾感叹过先皇对先皇后真是用情至深，入宫之后更是赞叹先皇的深情。
她因为和先皇后没有一点相似，只是挟制黎家的棋子，所以入宫后先皇看都懒得来看她。
先皇与先皇后是百姓心里的神，所以洛尘南的要求虽然不合理。
但黎之遥没法反驳，不然就是对先皇与先皇后大不敬。
所以。
黎之遥望向压根不想争的左依霜，倍感无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