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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既食君禄,当尽臣力

  • 作者:妓和不如
  • 发布时间:2022-09-14 00:14
  • 字数:5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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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士云一听事情还有转机,再也顾不上清高,慌忙跪下:“公子,请出手救我师妹,我庞某无以为报,日后任凭公子差遣。”

“快快请起。”林孤生受宠若惊,赶忙将他搀起来。庞士云也是急乱投医,他知道师妹的病情不能拖下去,生机在消散,耽搁久了还得了?轻则沦为植物人,终身无法苏醒;重则就此干涸,香消玉殒。

庞士云郑重握住林孤生的手,满脸恳切之色:“公子,我师妹……”

“无妨,虽说有些难度,但也不算太难。庞兄放心,我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我这一生最爱交友,庞兄是义士,我怎敢趁火打劫?事不宜迟,你且稍等,我这就想办法。”

“多想,多谢公子。”庞士云激动地无以复加,实在是他对师妹之情珍重。

“风伯,咱们去皇宫一趟。”

皇宫?

庞士云大惊,随即了然,怪不得眼前的少年说难如上青天,的确,以他的身份凭自己本事要进皇宫求高人相助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林孤生风风火火出了客栈,又让刘青山去他的商会领一千两银珠,算是庞士云的赔礼钱。最后又示意肖赞驱散看热闹的百姓,如此,这一桩轰轰烈烈的案子才算告一段落,不过含蓄地却也带动了这家客栈的生意,自始至终那客栈掌柜的嘴就没合拢过,因为许多百姓都想一睹青衫半仙的风采,来住店也好,打尖也罢。

“去哪?”

“皇宫,你要陪我去么?”

安妮娅手里还端着林孤生那碗凉了许久的酥糕,犹豫道:“我就不去了,我回庄院休息。”

“那好,注意安全。”

林孤生和风伯上了肖赞准备的战马,直奔皇宫而去。

这会已经亥时。

户部尚书公孙迟今天很郁闷,一下午他就被于冉和闫乐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他心里幽怨,岐山那是于冉有胆子去的吗?那里常年累月都有第一军团的重甲铁骑驻扎,非得带兵去拿人,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嘛。于冉和闫乐回来后,浑身伤势严重,他盲猜是被林破军给打的,现在自己倒好,成了出气筒,被一顿后好骂。公孙迟拍了拍官服,刚从宫城的禁军统领府出来,就撞到了飞驰策马而来的林孤生和风伯,下意识打一个寒噤。

“咦?尚书大人,这么晚了您也在啊。”

“呃,是,林少爷是要去哪?”公孙迟心里咒骂一声。

“没事,我找小公主。”

“啊?”

公孙迟吓得一个趔趋,还以为林孤生是去找公主告状,顿时魂飞魄散,战战兢兢道:“林少这么晚了还叨扰公主殿下,是有什么急事吗?”

林孤生哈哈大笑,往日里这户部尚书哪一次见了自己不是趾高气扬的?今天这么客气还是头一次,看来方才没少被于冉和闫乐唾骂,他心情大好:“也不是什么急事,就凭我与公主的交情,叙叙旧不行?”

公孙迟唯唯诺诺,找了个借口离去,他目送林孤生入宫,心里却不以为然。这么晚了,公主都要歇息了,再说孤男寡女的传出去也不好,林孤生要没什么急事他都不相信。等等,难不成林孤生又想动用关系干什么事情?毕竟先前林孤生劳烦公主殿下找他求一纸文书,结果刺客就跑了,不免让人怀疑,想罢,他眼轱辘一转,有了计较。

天下城南下五百里,玲珑山。

忽见起伏山峦,若云雾缭绕,若群峰叠嶂,势如苍龙昂首,危峰兀立。古柏丛中,可见军帐扎营,淙淙溪流自怪石流出,却不见丝毫静谧,反而充斥着肃杀。

中州铁军第二军团扎根于此。

总督大将军,林孤命。

此刻,月明星稀,林孤命不戴面具看起来也如金属般冰冷沉重下的脸上浮现一抹愠怒。

他手里攥着一捧竹卷。

“可信度如何?”

林孤命看向随军心腹副将,那副将忙不迭道:“是末将在‘天下文宗之首’的许氏购得,第一手信息,花费万两银珠。”

“许氏的信息,可信度总是很高的,倒是希望的确是第一手,未曾传露出去。”林孤命挥了挥手,将卷轴扔在地上:“毁掉这份卷宗。”

副将愕然,但将军之令,无人敢违。

他打开火折子,“赫”的一声,火焰蹿上来,瞬间将价值万两银珠的卷轴吞没。

林孤命冷硬的目光盯着火焰,沉吟许久,自语道:“除了你我,以及许氏,应该无人浏阅过吧?”

副将皱眉:“属下不知。”

如此,林孤命的剑眉拧成一团,再也没舒展过。

卷轴上,详细记录了他的胞弟林孤生在天授一十二年十月十四日晚在城北旮旯面见刺客,于十月十七日以押送赈灾粮为借口,令中州铁军第第三军团第“策”字旗李命功护送刺客出城的具体始末。

若是这份卷轴传到皇帝耳畔,林孤生九颗脑袋都不够砍的。窝藏刺客、包庇传教士,是诛九族的重罪。

天下城,皇宫。

入夜,星星点点的萤火虫扑腾着,采心殿格外静谧。这个点,小公主并未休息,还在研习仙术。一团幽绿色的火苗蹿出来,姬子衿小心捧着,催动心魂,“唰”的一声,火苗大盛,映照在她如璞玉般的脸颊上更添一抹灵动,惹人怜惜。

陪伴她的婢女紫凝见林孤生来了,作势就要拦下,林孤生哈哈大笑:“哎哟我的公主殿下,仙法又有增进,了不得,了不得啊。”

那团火苗逐渐熄灭。

姬子衿悄然睁眼,有些无奈,冒着香汗:“小林子,这么晚了你又来干什么呀,是不是又惹了哪个大臣?”

“嘿嘿,难不成没事我就不能来看望你了吗?”

姬子衿美目轻颦:“我还不知道你?你哪次来找我不是闯下祸端?说吧,又有什么事?”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公主殿下。”林孤生狡黠一笑,憨厚地挠了挠头,还大献殷勤地给姬子衿揉肩,然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公主假寐闭着眸子,闻言鼻尖轻皱,有些意外:“你不似这种多管闲事的人吧?”

“这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总有麻烦的时候,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嘛。再者,那两人是摇光仙尊的弟子,算起来,摇光仙尊和你师尊还颇有渊源,帝姬要是知晓也会鼓励你的。公主殿下,试问这天下城,还有谁会治疗系仙术?”林孤生只好努力劝说。

姬子衿秀发轻轻飘动,点了点头:“召他们入宫吧。”

林孤生大喜,紧接着露出难色,搓了搓手,为难道:“公主殿下,我还需要您的一道手谕,不然……那该死的于冉又该多管闲事了。要是他无端给我扣上一定‘带刺客入宫’的帽子,我可真是跳进上河也洗不清了。”

“那好吧。”姬子衿回眸吩咐道:“紫凝,取笔墨纸砚来。”

“诺。”

得到公主手谕后,林孤生心满意足地离开,然后又和风伯马不停蹄去接庞士云和应子鱼入宫。

深宫。

金碧辉煌的古殿内,有无数颗夜明珠泛着光华,却不炫目,反而狠舒心。空气中弥漫着檀香,袅袅环绕,很是醉人。雕饰龙纹的案台前,一黄袍男子平淡地盯着桌上摆着的一份竹卷,如果林孤命看到竹卷上记载的内容一定会毛骨悚然,因为它和林孤命焚毁的卷宗一模一样。

他,就是这巍峨宫城的主人,大凉第二十四代君王。

——姬洹。

“唔。”

他低吟一声,孤寒的脸庞上看不出喜怒,倒是有一抹诧异。

“皇上,要不趁这次机会……”老太监黄石适时出现,压低声音,褶皱红润的脸上浮现一抹凶狠。

姬洹斜睨他一眼,淡然合上卷轴,疲惫地靠在龙椅上。黄石见状,赶忙为他揉肩按摩。

黄石,是皇宫地位最高的太监,甚至一定程度上连于冉和闫乐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原因无他,当年黄石八岁就被当今太后选中,陪伴姬洹左右,姬洹还未立太子的时候,他就为他排忧解难,解决各种因身份而不方便出手的棘手事。随着姬洹立太子、立储君、继任皇帝之位,黄石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一直是皇帝的心腹,他们之间的君奴关系,是几十年的时间堆积的,是无数次用鲜血换来的,是根深蒂固的。

“不必,朕留着林孤生这颗棋子,有大用。”

黄石察言观色的本事何其之高,笑道:“陛下,中州铁军的军权交付在林氏手里四百多年了,如今也是时候收回来了。”

姬洹常年因纵欲过度而白如纸的脸浮现一抹笑意:“是啊,这段时间不管林孤生犯下什么罪,你吩咐下去,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切莫乱了朕的布局。”

“是。”黄石赶忙点头。

旋即,黄石余光瞥见一份奏折,恭声道:“陛下,林破军想调他的长子去江南平叛,您的意思是?”

姬洹将那奏折展开,正是兵部尚书严冬的谏书。他随意翻阅,懒洋洋道:“既然他想给林家留个后,那就随他去吧。不然朕到时候真的收回林氏的爵位和军权,那些撰写青史的不免奚落朕落井下石,他林家为皇室鞠躬尽瘁几百年,要是连一脉香火都保不住,天下武宗得多寒心?能如此这般顺了林破军的心意,也好无声无息化一场干戈。”

黄石点头称是:“还是陛下考虑周到。”

哼。

天下,不过是他的玩物罢了。

姬洹如此凿凿地想道。

“陛下,还有一件事,皖州刺史千里加急密奏,转告丞相大人辛无忌私自大开州府粮仓,赈济灾民……”

姬洹笑吟吟地拈起毛笔,蘸上墨水:“这不是好事吗?”

黄石干笑,他服侍皇帝几十年了,依旧摸不准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君王秉性,但私下收了不少皖州刺史和户部尚书的银子,只好赔笑道:“是好事,是好事,丞相大人忧国忧民,是为大凉社稷,是大凉之福,陛下之福。辛大人是陛下派遣的钦差,他洞开粮仓,救济灾区,也算是陛下恩泽四海,百姓一定会称颂您的。”

姬洹在锦缎帛书上写着,似笑非笑道:“黄石,你用不着在朕这里玩弄权术。”

黄石闻言,一股寒意蔓延全身,“扑通”一声,他慌忙跪下:“陛下,老奴……”

此时。

皇帝终于放下毛笔,似欣赏般看着自己的作品。

只见锦帛上抑扬顿挫写着几个大字。

“既食君禄,当尽臣力。”

姬洹挥了挥手,示意黄石起来,然后负手道:“辛无忌是个好官,唔,如果大凉的官吏都似他那般有崇高理想,那朕何须如此劳累?”

黄石连连称是,心里却嗤之以鼻,好官?自诩一股清流又如何?这是官场,是你来我往,是刀光剑影,更是人情世故。用黄石的话来说,辛无忌就不适合做官,适合做梦,因为他腰杆太直了,政治和江湖一样,是看不见的网,辛无忌是水,是融入不进来的。此外,黄石也担忧皇上如此对他委以重任,那辛无忌根本就不应该是朝廷中人,他担心辛无忌会叛变,会成为百家逆党一样的传教士。

可惜皇帝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意一样,淡笑道:“你不会懂他的,但是朕懂。”

黄石迷茫。

“他很像朕,像朕年轻的时候。”姬洹说完这句话,就自顾自离开了南书房。

采心殿。

生机溃散昏迷不醒的应子鱼悬在半空,溢出光华。

公主紧闭眼眸,双手结印,快速变化,掐着一种复杂繁琐的手诀,她低声吟唱着一种古老的、晦涩的、玄奥的咒言。

“叮铃。”

清风起。

幽绿色的光华绽放。

似初春的万物复苏,生机盎然。

以肉眼可见的,一抹翠绿如肆意汪洋的涓涓泉水修复着应子鱼的心魂。

公主闷哼一声,熟透樱桃般的嘴唇变得煞白。

“公主殿下……”

“无碍。”

姬子衿香汗淋漓,收了术诀。

殿外。

庞士云焦急不安的踱步,时不时凝目看向宫内,但又怕仙咒在关键时刻,怕扰了公主施法,只好耐着性子。林孤生偷笑,靠在殿外神像前,安慰道:“庞兄宽心,公主殿下怕是这天下城……不,怕是这中州唯一精通治疗系仙术的人了。”

“是,公子教训的是。”

庞士云如此倨傲的一人,在公堂前都临危不惧,不曾喜怒半刻,现在却如此兼备。

他太心疼他的师妹了。

“公子,若是救好了我师妹,以后庞某这条命任公子差遣。”庞士云正色道。

林孤生一笑置之:“庞兄,我说了,我只是路见不平,喜欢交友。若你是我的门客,我岂会深夜劳烦公主?”

庞士云尴尬笑着。

“所以不必说这些话了,若庞兄看得起我,大可以兄弟之交,朋友之论。”

“如此,庞某恭敬不如从命。林兄。”庞士云再一次作揖,郑重抱拳。

“庞兄。”

这时,紫凝走出来,欠身道:“公子,治好了,请带他离开吧。公主费神颇多,有些透支,需要休息。”

林孤生颔首,给庞士云使了个眼色,和紫凝进了大殿。

公主满脸倦意,红唇发白,见林孤生来了,挥手道:“小林子,你欠了我一个大人请。”

“哎哟我的公主殿下,这次可多亏了你。”林孤生谄媚赔笑,然后吩咐紫凝下去叮嘱御膳房弄些补药熬汤给公主补补精气,紫凝领命下去。

和公主寒暄了几句,林孤生也知道她需要休息,于是就不打扰了,把昏迷的应子鱼背在背上,然后出了采心殿。等候多时的庞士云赶忙迎了上来,又心疼,又欣喜,唯唯诺诺地师妹接过抱在怀里,喜极而泣,不停道谢。

“庞兄,事不宜迟,先出宫吧,宫内说话不安全。”

“好,好。”

四人三马,扬鞭而去,直奔城北庄院。

与此同时。

宫城南门,一漆黑巷子。

一头戴兜里,身披蓑衣,一步三回头的身影快速掠过,身法诡异,数次躲过禁军巡视。若是近看,一定会让人大跌眼镜,因为斗篷下,是一张苍老的容颜,监察院大总管,闫乐。

“咻——”

一支箭矢如游蛇般袭来。

闫乐轻叱,隔空抓住了飞箭,眼眸闪过一丝凶狠。

“师兄,别来无恙。”

正当闫乐警惕环视的时候,城墙上跳下来一道人影,如此百丈高雄伟的高墙,此人如履平地,如蜻蜓点水,愣是没有发出半点动静,足以见此人轻功了得。

闫乐神色难看,斗笠下,那张往日里威严的脸此刻阴沉的可怕。

再看那来人,一身紧致的夜行服,带着面罩,身后捆着长刀,腰间挎着短刀,还有一排飞镖,标准的刺客装扮,只露出一双桀骜的眼眸。

“师兄,这些年混得不错啊,都当上监察院大总管了,师弟来不及祝贺,实在抱歉。”

刺客装模作样作揖。

“哼,我自被师父逐出师门那一刻起就发誓与师门再无瓜葛,你还来找我做什么!”闫乐强压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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