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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灵魂的代价不惧前路

  • 作者:唯唯
  • 发布时间:2022-12-17 11:16
  • 字数:34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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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身心陶醉不已的花香,掺杂一点点无法去除血的腥气。苍怜低垂着眼眸收敛踌躇不安的心绪,她轻柔将手侧的梅树枝就此折下,如此娇俏可人儿的花,居然却在她手中显露了美人面。

“以万物轮回转世为根本,承亘古星辰山川之助力,吾名为楚苍怜,遵天道意愿,继九重天第十六位女天君,尔等诸邪今日承受天罚雷刑,我将施予你们永恒的寂灭——”

苍怜眼中掠过猩红,她略微扭动自己的脖颈,她能感觉到这副躯体再次生长出两只手臂,她的周身环绕着肉眼无法参透不朽金色的符文,直到她的指尖触碰到截然不同的两个自己。

“你去破除支撑起这片护界的关键,而我帮你去将一切霸邪鏖杀殆尽……”魔魂揉捏了酸胀的指节,她操纵衍生而来行动自如的躯体。

这副躯体藏着截然不同的两个灵魂,她们的身心都具备完整的善与恶,从某种意义上对于被践踏底线的事,二者的决定出奇的一致。

“一切的不可为,皆不能让母亲察觉到的……”苍怜看着面前完好如初的房屋,如果她面前的一切,都是万千幻象,那么破处的关键又在哪里?

“不知为何我能嗅到彼岸花的气息,夹杂着无法忽略的尸骨味——”魔魂皱紧双眉,她对着苍怜手中的花枝,肆意散发如同尸臭般的梅花香,她不免有些抵制。

她神色凌然缓慢高抬起手,一瞬间夜幕上方的繁星变得格外清晰耀眼,朱雀七星便闪烁着光芒朝下方屋舍所在的位置映射了下来。

直入云巅蕴藏星辰之力的光柱,将这座屋舍暂时封锁禁锢了起来,将屋脊上的琉璃瓦也映射得光彩夺目。

紧紧闭合的雕窗里面的圆桌上有一盏尸油灯,被谁随手捻成的灯芯,晃动幽蓝的火苗堪堪照亮几米外,床榻上交缠而卧的躯体,一只手悄然拉上了笼罩的青纱帐。

“嗯唔……”一声熟悉的低吟,触动了苍怜悬吊紧缩的心,她无法抑制去想到父亲或许已经对母亲有了背叛的邪念。虽然她坚信自己的父亲,断然不会亲手摘一支红杏送予母亲。

苍怜双手合拢捧起诸多凋零的梅花,她贴近唇边猛然一吹,无数四散纷飞的红梅,仿佛顷刻之间燃起了不灭的烈火,它们化为片片赤红的翎羽,而那些光柱也在与其交缠,由灼灼烈焰交织而成的朱雀拔地而起,翱翔云巅之后俯冲下落,将整座屋舍被烈焰所啃食吞噬。

断壁残垣的废墟中,有一个女子正在悠闲自得坐在烈火中,她用食指将红唇上的胭脂涂抹,她娇小玲珑的躯体罩着格外宽大的锦绣华裳,衣尾绣着许多绽放曼陀罗华。

“吾名寐玖——本想护送你们今日去堕了那黄泉九渊了呢……”寐玖惬意眨了眨眼睛,她已经记不得今夕是何年了呢……听闻与那场战役过后,她已经有五百年没有换上由衷喜爱,崭新的皮囊了呢……

“身为效忠于前任罪神幽冥的鬼王,俗称美人皮,美人骨的寐玖,能够让尸界重现也只有你能做到,毕竟你曾经用过此等办法,将蓬莱仙岛所笼罩半日……”

魔魂看着逐渐紧握成拳的苍怜,身为男腹所生,即使在仙气滋养的天界,一体双魂的苍怜依旧难以存活,后来蓬莱仙翁便提议一个办法,那边是双魂一同修习,这样才不会有一方过强,导致突破肉体的限制,吞噬其中一方。

而蓬莱仙翁墨念便是悉心教导苍怜的师尊,当年寐玖遵从前任幽冥灼华的意愿,倾尽全力驱使白骨兵进攻蓬莱仙岛,漫天遍野触手可及,散发毒气的彼岸花。

她为了拦截仙翁墨念的支援,而渊奴驱使百里腐尸攻伐,早已岌岌可危的人界,她便让无数不愿逝去的亡者,以自身肋骨做了人皮天灯,无数人皮将整个蓬莱仙岛包裹起来,形成了遮天蔽日的尸界……

那次交锋蓬莱仙岛的灵兽与药植,险些泯灭化为尘埃。

而苍怜的师尊则让身躯与岛屿的众生灵结合,无数岛屿悬浮而起,重组破灭之后,倾尽全力撞破尸界……

如今在墨念口中早已死去的鬼王寐玖,依旧无恙存活……

苍怜十分警觉环顾四周,地面上居然没有一朵彼岸花的踪影,此刻只顾梳妆的寐玖,应该并不想与她为敌。

“我的妆容还是那般好看吗?此番她或许……也能,将我认得清清楚楚呢……”沉浸在追忆之中的寐玖,将手伸入熊熊燃烧的烈焰,她看着丝毫没有她所知的那股灼热,她的神情是无法诠释的悲怆。

她在心中悼念早已逝去的挚友。

为情而死对于神明来说委实不是好的死法呢……

“我不知道你站在这里,拖延下去还有什么道理……”气结于心实在难消的苍怜,并不想去看所谓的美人儿垂泪。

“这里是我按照记忆中的构造,是不是一模一样呢?但是这里在人界却消失于无痕了,我无处可去,就以万千亡魂为根基,创造出折射出内心想法的幻界……”

“自古以来假若真时真亦假,稚嫩的羔羊永远不要被表现所迷惑……”她无比真挚莞尔一笑,她不介意告诉所有苍怜想知道的一切。

但是寐玖的话,让苍怜可以触碰的真实,被迷雾所笼罩,同时也让神经紧绷的苍怜再次困惑不已。

“你与那个书生究竟是什么关系,还有我的父亲到底是在哪里的……”明明这里都被她摧残殆尽,结果连最后的蛛丝马迹也假的。

“他是我的弟子——当然我在这里等你,不过是想通过你见见故人……每一个抵达这里的魂都会将此生的经历呈现给我,而你的记忆对目前的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呢!”寐玖从来都不会故意掩饰自己的目的,她单刀直入表示自己的诉求。

她确实有些意外,苍怜会肆意毁掉她和书生费尽心力,重塑百年前的故居呢!

“这里是牺牲亡者灵魂为代价,制造出人界现世存留过的缩影——绯家别院,而我要见灼华……”娇唇轻启吐露的瞬间,寐玖拾起了诸多昔日丢弃的东西。

“你妄想——”无数阴云逐渐汇聚相互摩擦,惊现出如同波涛一般起起伏伏的雷霆,如同游龙的雷霆交缠在一起,被满腔愤懑的苍怜抓握在手里,她双眸凌厉紧紧锁住寐玖的身影,将雷电凝实的长枪,不断朝她投掷而去,顷刻间贯穿她的胸膛

“这次我不会还手,就当是感激你在她婚嫁时,纵使割裂躯体也会舍身搭救……”寐玖欣然的笑意被雷电的光芒所吞没,她的手中却捻起一朵曼珠沙华,一声低喃微不可听,“红色的曼珠沙华,也很好看啊……”

……

不知何时早已摆脱白绫束缚的廖哲,拼尽全力用剑刃击碎拦截在他面前的骨美人儿,他的喘息略微有些急促,他有些疲乏靠在被外力摧残的合欢树,树冠上的枝丫绽放出如同绒毛一致的花丝。他缓缓将手抚了上去,却感觉到灵魂坠落的感觉,恍然抬眸时却看到层层叠叠的房屋,与之前他们所见却被苍怜摧毁的建筑别无二致。

廖哲步步踩踏蔓延到青石台阶上的冰霜,在他的眼前,从虚掩的门扉里面传来,顷刻间冰雕被外力波及炸碎的声响。

“你的反抗真是让我越发欲罢不能……”虚掩的门扉,传出让人气血浮躁的声音,书生吹奏长笛便引诱将楚枭的人魂,拘进这副缓慢愈合撕裂损伤的尸身里,他揪扯尸身的手臂,俯身倾力将其扭折压住,将师尊炼制的情蛊,也塞入这撕裂的皮囊内。

他的目光如此挑衅身处汪洋中,倾力施展禁术的楚枭,他的心魂这几日以来,已经不如之前坚不可破了,纵使他是掌控死者的神,他也驯服得了……

楚枭越发觉得自己的魂力有些起起伏伏,他总觉得自己的力量,似乎被沧海深处的某些东西抢夺走。

他缓缓抬起手掌聚拢在他手中的水球,逐步显露出恶鬼该有的模样,体态越发庞大,身着被鬼气化实盔甲的水鬼,扛着坚冰锻造的巨斧,扒开铜镜的边缘,它四肢灵敏得将手中的巨斧,反复挥砍在身侧躲闪的书生!

数百万恶鬼显露出凶邪的头角,如同烟雾般的它们,争先恐吓从铜镜中闯出涌入书生的躯体!

它们都想抢夺书生的身体,他俊秀的面部开始扭曲,五官移位抽动得鼓胀,直到浓雾的鬼手从他的脸庞往外伸去,将他整张脸皮就此抓剥下来!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凭你如今的模样还敢反抗于我!”诸多厉鬼从面目狰狞的书生身躯里反复进出,它们放肆夺走如同纸张一般书生的五官,从怒不可竭宣泄愤恨的眼眸,再到听辨四方的双耳也被恶鬼摘走!

楚枭奋力从一片汪洋里游到铜镜的边缘,他将头颅探出的一刻,一块遮挡铜镜的黑布,就将铜镜的镜面覆就此盖住,听闻推开门的声响,书生的脸如同白面团一样,再次再被揉捻出五官。

“那个未经许可擅自拜访还请阁下宽容,我来此处是想寻我一个昔日的故友,对了他名唤楚枭,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半腰身高的孩童……”

廖哲步履尽可能轻缓靠近,这个还未完全长出双耳的书生,他看到他双手谨慎捧着被黑布包裹紧密的铜镜,那里似乎有丝丝缕缕的风透出来。

正当他提着剑刃一挥而下的时候,却看到圆桌上瘫软娇喘的楚枭,缓缓将舌头伸出舔舐书生的脸颊,吻上他有些干裂的唇,他有些娇俏妩媚缩在书生的怀抱里,一脸邪魅看着浑然不知,呆愣在原地的廖哲。

“夫君……这个人他是谁呀——”尸身被情蛊操纵了心智,他有些无辜看着廖哲,眨动着眼睑顾盼生情。

“咳咳咳……”廖哲有些踌躇不决轻咳几声,他佯装搓了搓自己的拳头,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浊气,用力揪扯尸躯的肩膀,挥拳便砸向他的下颚,将还未融合的蛊虫直接打吐了出来……

被怒气奴役的廖哲露出森冷的笑意,他直勾勾看着铜镜,而身处汪洋的另一边的楚枭,心中有些忐忑瑟缩,总感觉他做了什么错事,不知觉竟惹了廖哲愤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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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份卷:为君堕入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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