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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指腹为婚的儿媳

  • 作者:唯唯
  • 发布时间:2022-12-21 04:15
  • 字数:35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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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风是万般萧瑟的,直到马车没入前方的枫林当中,车轮转动席卷了地上不少干枯的枫叶。

苍怜一脸想找趣事折腾的模样,她掀开随风摆动的帷裳,她饶有兴致的回眸往后看,十几米远紧随的马车里面,神情略微惆怅的阳旭,端坐着抱紧奶狼崽模样的季尘。

他无视脖颈以及脸颊处,季尘伸出灼热的舌头反复舔舐,恍然抬眸对视的刹那间,阳旭安抚她微微一笑。

“你究竟怎么把他养成那个性子的?那样对你处处提防,惶恐不安……”苍怜再次回忆起阳旭母亲的身影,虽说她可能与识海中见到的略有出入,但是刻在阳旭骨子里的温柔可是随及了她。

就是缩在阴影处,被逼到悬崖上极致的困兽,苍怜能看出他佯装镇定的模样,就像是有一柄匕首抵在他的咽喉处,亲生父亲端坐一碗他母亲的血,告诉他必须对这碗血尝出鲜甜。

“如果有一天我要带阳旭走,你是没有命能去阻拦的——”苍怜随手理了理被风扰乱的发丝,当她看到方誓渝的眼眸隐藏在阴影里,她眼皮微跳,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此刻能想些什么。

“你带不走他的——”就如同将心中的郁结喘息出来那般,他摇了摇头感叹说道“:你却从不问我萧儿为何是毫无根骨之人?”

方誓渝不由得掂量了手中檀梳,他的目光似乎有一丝难言之隐,吐露的话也真假难辨“:簌莹有缝尸的天赋,却不想做所谓的缝尸人,她时常给那些身肢残缺的亡者赋予新生,你们之前遇到的书生署鸣,昔日断头伤痕便是她缝制,她曾与草药谷鬼婆交好,胎在腹中时,二人便已经给未来的子嗣缔结连理……”

苍怜有些不可置信用手指推移着下颚,她轻咬了指节说道“:也就是说萧儿还未出生,这婚时便已经定了?可是他应该不满意这个婚事吧?”

方誓渝将缓缓檀木梳,给一脸沉思的苍怜随手梳下,随后用发带扎成双丫鬓,他垂眸看着裳裙损毁的苍怜,努力挤出一丝笑意。

他似乎有些身不由己的苦楚,看着漫天飞舞的深秋染霜的枫叶,继续说道“:萧儿的根骨在他第一次,上雪山寻你的时候,就被别有用心的人挖了,后来季尘说他在雪山外嗅到外来者的气息,直到遇到了昏迷的萧儿,从意识到方家对外的谎言都是假的,他便对我有了提防之心……”

“由于根骨被挖,所以他年少时便在草药谷长大,如果没有季尘的修为和鬼婆后日的调养,他有何资格敢站在我面前叫嚣?恐怕终日昏睡于塌上吧!”

“每个人都会为了某些事妥协,也会抛开生死勇于反抗。所有的父亲不就是在等着孩子翅膀硬的那一刻?”苍怜不由得谴责屡屡惹下祸根的自己,父亲也不知道被书生封印在了哪里。

她捧起彩陶瓷俑,她感受到母亲是那样思虑重重,她依稀记起来外公提过,母亲可是要渡过情劫才迈入仙途的,也就是说母亲还要经历痛彻心扉的爱恨情仇,可是自己父亲的神魂一直是占据别人将死的躯体,莫非在这个年段,世间某个角落,还存在着与将来牵扯不清的楚枭。

“家主莫要再和夫人谈论这些令人心痛的过往了,绕过前面的方家枫叶坟山,顺着溪流往西南方向走便是草药谷了——”当贺叔粗狂的声音刺破耳膜,他猛然挥扬的马鞭落在马臀上后,往前奔疾的路竟又陡了几分。

“贺叔,什么叫方家枫叶坟山啊?还是说这山上死了好多人啊?那些鼓起坟包怎么都是方家人啊?”苍怜托着腮效仿马夫的嗓音,朝着车厢内的方誓渝呐喊道!

她委实不喜欢马夫随口那一声‘夫人’,让她坐得不顺心如愿,她便让面前的人心境万劫不复。

“你不必恼怒,他并未说错——”方誓渝微微弯腰从暗格中取出一册竹简,垂手转挪脚旁的香炉,往下按压触动了机关,弹出几个略带莲纹檀木板,缓缓升起四个支柱,简略搭成一个边角圆滑的案桌。

他敲击桌案几下,朝着拇指长的木柱按压下去,从暗格里抽出书写用具,他摊开记满方家名氏的竹简,只是那包浆质朴淳厚的朱砚,注入清水后溢出触目的红。

“来帮我磨砚——”方誓渝抬眸看着皱起双眸反复打量的苍怜,耐心出口提起道,这一刻的他竟有些苍老。

苍怜不由得心潮起伏,她审视着竹简上人的名氏,耐心掐指推演着他们会亡命于何时,轮回转世有没有出差错。

“为何?朱笔自古以来在俗世便是用于判决生死的,如若我没有看错,这卷竹简上面所写应该是方家族谱,你为何会一笔笔勾画自己的族人?莫非你是祈求他们早日身首异处,魂消神散?你还真是一个十足十的恶人,谁与你同行皆会惨遭万劫不复……”她耐心研磨着朱砂,染上笔尖那抹狼毫,也不知道他挽袖提笔勾画,是要做些什么。

“枫叶坟山囚禁了许多方家不愿往生的孤魂,而他们的死因千奇百怪,贪婪的人终会为自己一时的盲目而自掘死路——”方誓渝神色带丝惘然,他靛青色宽阔的云纹衣袖,遮掩住竹简上错落在他身旁的方氏。

“你不必遮掩了,那个方氏只能是萧儿的生母簌莹。不过有一点我很是奇怪,尾随在马车四周埋伏的山匪,你的那些暗卫为什么不暗中清掉,莫非在如今的凡尘俗世,你们依旧是什么遵纪守法的良民?”

苍怜狭长的眸子直视男人时,竟有些不安得耿耿于怀的地步。刹那间她脸庞上的血色褪去殆尽,她猛然伸出手紧握住那支朱笔,无法容忍他竟将阳旭的名字勾抹掉半个字。

“你勾勒阳旭的名氏是准备做什么?他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苍怜义愤填膺诉说着不满,她不懂他为何会突然提笔抹掉阳旭的字,她看着方誓渝如同深陷深渊的黑眸,一时不知道对方竟然怎么了。

“我只是想试探一下,如今确认了萧儿在你心中是底线,不可逾越……”他将手中的竹简递给苍怜,然后略微抬手,示意贺叔就此停歇一刻钟。

苍怜匆忙接过后,她神情紧张掐指推算着,不由得越发慌张,心绪如洪水般翻涌无法停歇,最终她出声质问道“: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啊!这些被你勾画出来的亡者,有的已经死了百余年,为什么他们的命数还在延伸着?死而复生,谁突破天道赐予他们新的生机?如此逆天而为也不怕承受天罚……”

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不知胸膛里藏了几分歹毒的心肠,方誓渝抬步挪出车厢,衣衫翩翩的他轻踏落地的红枫,他仰望着残云交缠的苍天,耳畔的马蹄声更加嘈杂了一些。

“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他轻笑一声看着默许了小孩子的把戏。

“至从我们踏上这条山路,尾随而来的山匪如果没有心存恶意……那是与你们存有交情吗?”苍怜若有所思看着前方,她拾捡起地面上残缺的枫叶,驱使着千秋将锋刃横平,她悠闲坐在上面荡漾着双腿,将叶脉整体剥落摊在手掌上。

就不能有人把刀架在她的脖颈上,遵循她的心愿,让那些人把命交代在这里……

不多时,前方较为狭窄的山径上,就闯出几个将刀柄藏得严严实实的歹人,他们的脸上蒙着鸳鸯戏水的罩面,为首的山匪看到方誓渝后,抽动着疤痕纵横的脸庞,显露出十足的恭敬,他下马后后退半步,身着绣荷翠云衫,头戴帷帽身姿高挑的女子,骑着一只白马哒哒走上前来。

她摘下头戴的浅露,略微晃了晃自己缭乱的发丝,冰肌雪肤映衬下,额间那抹受损的红痕宛如美人痣。

苍怜饶有深意打量几步远外的方誓渝,不由得效仿起街边痞子摇头感叹“:如此矫俏的美人儿,如果没有寻错了地——那便是来劫色的,苦苦追寻至此处,是打算劫谁的色呢?”

“不知爹爹远道而来,为什么也不来支个人托个信,林儿好告知母亲,这样您也不会迷路于此了……”马背上格外俊俏夺目的女子,是那样温顺乖巧得彬彬有礼,她并没有下马,而是命人在阳旭的马车旁点燃一枝香,无法言说的香气是那样沁人心脾。

就连苍怜都险些沉醉此香无法自拔,女子欲言又止看着有些昏昏欲睡的苍怜,她被站在一旁习以为常的方誓渝悄然扶稳。

“那是安魂香,灵魂荡漾根基不稳的人容易受到影响,当然除了安眠并没有别的坏处——”方誓渝看着埋入他衣袖中强撑的苍怜,眼帘微垂面上却毫无波澜。

盘踞在腰间的金丝鞭被夜林抽离,她猛然挥舞瞬间就将阳旭的马车顶端席卷掀开!在众人的惊叹声中,她身姿翩翩轻踏一跃到车厢中,她抱起失去意识的季尘,从身上的包袱中取出了金丝鸳鸯婚服给阳旭换上,虔诚在他的额间落下一个吻。

“阳阳哥哥,季尘哥哥……你们好久不见没和林儿相见了……真不想看到季尘哥哥这副模样,每次见都是在给林儿浪费草药——”女子有些无辜耸了耸肩,便将换上婚服的阳旭扛抱起,将迷迷糊糊的季尘也揣入怀里。

“那么我们就回草药谷吧!巨龟爷爷将草药谷背驮过来吧!”清脆如泉的声音轻启,伴随着鸟群极飞。从西南方向传来,轰塌地陷撕裂耳膜的响声,一只硕大如同山巅的巨龟缓慢爬起,摇晃的龟背上驮载着一座峡谷。

苍怜有些不可思议看到面前的一幕,这巨龟竟然能驮起整座草药谷,它抖动粗壮有力的四爪,不断朝这里挪移着。

“天地间居然有这等灵物存在,还真让我叹为观止——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是谁家养的一株白莲花成精了……”她的眼神游移不定,难道果真要踏上龟背去另一方天地看看?

方誓渝看透她的局促,口中并𣎴点破道“:并非是莲花成精了,而是她的灵魂从出世起便有残缺,内心丧失了该有的恶念,她这一世都只能真心为善。”曾经一度相信子嗣会承载父母一生罪孽,而降生于世的方誓渝,不止一次认为阳旭便是来偿还他犯下的过错的。

“你还不知吧?她便是你指腹为婚的儿媳夜林。”方誓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颇为欣然看着目瞪口呆的苍怜,有些满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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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份卷:为君堕入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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