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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节:本君的儿子是一定做攻的

  • 作者:唯唯
  • 发布时间:2022-12-11 08:08
  • 字数:43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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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无际的黑暗深处,是星辰的光亮也无法抵达的地方,苍怜背过身步步后退,她的目光凝视着待在原地渺小的自己,那个一味躲在他人羽翼下悲泣的身影。

“我是不是只会躲在他人的羽翼下?”苍怜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于哪里,是掌控亡者轮回往世的黄泉,又或者是天道法则无法管辖约束的天外天。

她只知道那个让她怨让她爱的身影,就那样轻飘飘的离开了,只留下独自承受的父亲。

“我不想待在这——”苍怜伸出手朝脚下探去,刹那间荡起一阵波澜,原本潺湲无波的水面,溢出璀璨夺目的星,抬眸仰望的天宇是那般昏暗,而她的脚下却踩踏了星河。

无边无际的星海渐渐褪去光亮,骤然升高直到镶嵌在云端的背后。苍怜有些茫然退后一步,回首时却发现这里仿佛是无限摊开的画卷,这里描绘了凡尘世间的人,沧海桑田的变幻以及日月如梭的勤恳……

苍怜慌忙朝前奔跑,她看向身后尾随的是即将合并的画轴,她感受到自己的双腿,逐渐被画境所束缚,就如同深陷沼泽泥潭一般!

这幅画究竟要把她拖拽去到何处?

“千秋?”苍怜不由得惊叹出口,由远驰来的一柄剑刃,而千秋的剑身瞬间增大了数倍,骤然下落如同山巅屹立在她的身后,抵制收拢的画轴。

格外温柔的手轻轻抚上她的发鬓上,那是一道由天意凝成的魂影,她每抚摸一次,苍怜的躯体就缩减几岁——直到她的外貌与身形,与人界五岁幼童一致。

“你是谁?”苍怜总觉得这个身影是那般让她熟悉,就连对方想什么她都猜测得到。

“我打算送你去个地方……而你要去救救廖哲——”如同人界十五的圆月般的眼眸,她的长发如海的波浪一般随风荡漾,她的笑那般柔和带着一丝悲苦,她缓缓叹了一口气,将手伸往高处,整张画卷瞬间反转将苍怜的身体盖住,牵扯入充满纷争的人界乱世。

时光回溯,八千载。

黄昏中静默着广阔的天地,沧龙山脉蜿蜒盘上,临近时,拔地数千丈高的山峰,顶端常年被积雪覆盖。

如今已近深冬,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什么人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寻觅一处被何人祭祀过的洞穴,摆上贡品佳肴去祭奠已逝的亲人。

“少年,您真的相信夫人临死前那番话吗?我真觉得不可信,再说家主是不可能让她轮回转世的……”一个牵拽着马匹跟随一个临近弱冠之年的男子,男子身上裹着雪狐皮大氅,他紧紧背着行囊,他的眉眼着实俊朗无双,直视着前方离落脚处还有多远……

“我答应过母亲,只要我还活着,一定排除所有阻力也要将她寻找回来!而这一次我不会再让父亲再将她当成祭祀的器品,去献祭给所谓的神明……”慷锵有力的声音淹没在呼啸的寒风里,没人知道这个男子将要去往何方,只知道他要抵达的地方,远远不止面前的雪山——

数年前,年仅三岁的他牵扯住母亲的衣角,他不懂大人口中母亲要逃是什么意思。

他只知道地位崇高的父亲,为了什么他追求的东西,也就派了很多很多的人,因为自己的哀求拦截住母亲逃离的步伐,没什么比孩子的悲泣更能让母亲不计生死……

那年人界蔓延了一场瘟疫,每个人都彼此厮杀,啃食同类的血肉,他们说母亲并非是寻常的凡人也非修士,总之就是一帮人随意批判母亲的生死。

不得不说肉体与灵魂都消散的殆尽,确实救了太多太多残害同胞的人。

“萧儿,母亲会回来寻你的,而且母亲敢保证再次相见时,你一定能认出我来的——你要乖乖的哦……”温柔的手渐渐离开他的头顶,带着他的不舍就那样离去了,至今他的母亲依旧待在那个偏僻的山洞里,他无法将尸骨带出那个洞穴,他也做不到——徒留母亲在那里尸骨已寒。

脚步走进附着洞穴周围的屏障,总算抵达半山腰山洞的入口,一个娇小昏睡的身影依靠在洞壁上,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揉捏了朦胧的双眼,抬眸时,她看到一个身影遮挡住冬外的光亮——

“母亲……”眼前的人只是他产生幻觉后,几缕追思交织的幽梦吗?

“萧儿?”熟悉的称呼就那样轻飘飘,从苍怜的口中闯了出来,她看着用力攥紧双拳的男子,最后苍怜神情惬意的站起身,轻拍这个单膝跪地的男子肩膀。

“母亲……你还会离开吗?”男子沉溺在孩童慈爱的目光,他不会嗅错母亲的气息,也变得鲜活了起来。

“嗯?你知道最快抵达的异界方法吗?”苍怜疑惑不解看着四周的洞壁,她这是被什么存在塞入了哪片时空裂隙里。

“母亲,以后你就和孩儿居住在一起,我不会让父亲他们发现你的踪迹的——”男子轻易就将苍怜托抱起,眼前的孩童有母亲一缕意识以及简短的记忆。

他不想询问得太多,就怕昙花一梦。

苍怜趴附在男子的肩背处,她摊开手掌察看这副躯体,就如同人界幼童一般,而神力也蕴藏其中,在凡尘中只要她不遭受所谓的情劫,便可安然而退。

她坚信出现在她面前的男子,或许就是画境中女子施予的考核,或许他知道出现在她心境中的女子是谁——

男子步履踏出山洞后,入眼四周是如此的白茫茫,他感受到从云层中溢出光的灼热,原来让一个被雪早早掩埋的灵魂,获得新生竟是这般容易……

他轻轻抬手遮挡了苍怜的双眼,男子似乎想起了什么,自顾自地说道,“母亲……你常对我说人间一旦被雨水洗礼,天际将会出现明媚的彩虹,而云也似乎被仙人裁剪窄窄一条缝隙,从东跨西方那样的长,那么远……沾染了光的金边——二者镶嵌之处是通往另一处世界的入口,而您说每一个善者死后,都会去往那个安乐之地——”

“那里没有时间流逝,任何逝者都可以永存,他们看着几息之间四季的交替,没有悲伤没有苦痛,只有和至亲永久的离别……”男子似乎想起来自己几岁时,耳畔中回荡是母亲对他说起,自己故乡的呢喃。

而背负数不清命债的父亲,说过最多的话便是,母亲的魂是不会消逝的,他只是送她回了家,回到天上的家。

“有你们在的地方,皆是我的家——”父亲永远忽视母亲屡屡说过的话。

男子终于从过往的苦痛中强行脱离了出来,他看着躲在大氅中娇小的身影,努力将心中的重担挥散一番,他释怀一笑安抚道“:母亲……对了,您的故土所在哪里?那里还有什么亲朋所在吗?还没问母亲这一世叫什么名字呢?”

“我一直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而我每天都会被各种‘人’逼迫处理诸多事情,我有个特别严肃冷血的父亲,他从来都不懂对别人的条件妥协,每一次双方剑拔弩张时候,母亲都会以各种形式处理好……”苍怜指着渐渐下落的夕阳,想起了自己珍重的过往,莞尔一笑。

“而我的母亲总会逼迫我学各种各样的东西,他却是最最保护我的‘人’,直到为了我舍弃了自己的命——由于我的身份,只能与那些带给我童真愉趣的人远离,不知不觉我的身边也只剩下了一个灼华……”苍怜知晓自己为何将灼华视得极重,她也知道彼此的心是一致的。

在后方牵拽着马匹的小厮,僵硬挪动着步伐,他神色是那般惊恐难安,他的眼眸紧紧盯着自家少爷的背后——他肩膀处扛着一块被风雪侵蚀,早已腐朽人的大腿骨,而少爷则一直对那块腿骨,诉说思念生母之情……

苍怜的余光紧紧盯着身后牵马追随的奴仆,她不过是施展了一点点幻术,可以诱发他此刻最为恐惧的东西,她委实不喜这个牵马的随从,在心中随意批判自家少爷,今日上雪山祭奠至亲是颇为蠢笨的做法。

“我诞生之日时母亲曾说,倘若有一日天也能怜悯苍生就好了——只是我的名无法留在凡尘俗世,不如你此刻给我起一个那便好了——”苍怜缓缓开口说道,她的声音格外稚嫩,轻而易举便探知了男子的内心,那是一个值得任何人施予关怀的人,以心为中央,沁入骨髓的思念直通四肢百骸,皆因年少丧母的不幸早已腐朽不堪。就好比是苍老的魂裹着稚嫩的躯体,如今连存活的信念都需要她给予一般。

“自古以来身为子息,怎能给自己的生母赐名呢?”格外俊秀的脸庞此刻染了一点笑意,他静静笑给她看,有些执意认定苍怜便是母亲的重生——

苍怜抬眸仰望最西方的景象,宛如流火一样点燃了游荡的残云,它们交织缠绕在一起,直到一缕炊烟袅袅升起,茅草屋内传来了人家短暂的欢声笑语。

“我喜欢这时候人界的残云,就仿佛有谁穿着绯红的霓裳,在即将到来的寒夜里翩翩起舞,那你以后就叫我夕吧——”在天界时,苍怜时常看着灼华身着能将天际渲染得绯红的霓裳,她神情愉悦抬步轻舞,如同一只欢快的鸟儿。

男子就这样迎着寒风,将苍怜背托在脊背上,他敲响了由木板搭建,干草塞实黄泥涂抹的板门。苍怜环顾四周,却看到摆放错落堪堪垒起的石墙,就这样圈起一个农院……

“老者,我等是来祭拜先灵,偶然路过的旅人……天色已晚了,我会留下银钱,祈求可否借宿一宿?昀晗时分,我等便起身离开不再叨扰——”男子清冷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暖意,他看着迎面走来身穿布衣年迈的老人,笑着开口询问道。

“年轻人,你为何要托背着一个孩童,看你的年纪也不像是成家许久的——”老人家看着身染雪霜的三个人,这里离最近的雪山之巅也有数里了。

“她是我的母亲,我理应托背着她——”男子轻轻俯身蹲下,将苍怜缓缓放下,并未整理自己的衣袍就给老人作辑致谢。

苍怜有些尴尬揉搓了自己的鼻尖,随后她感受到,茅草屋内有‘人’面含笑意盯着她,颇有些兴致勃然。她可不管自己究竟哪方面,吸引一个披着人皮妖狼的注意。

她饶有兴致抬手将耳畔的华发梳理脑后,取下短暂化为耳环的千秋,朝着前方还未掩合的门缝丢了进去。

“咔嚓,哐——啊!呜呜呜呜,娘亲救我……”千秋的剑身刹那显现,直挺挺垂立在妖人的面前,剑尖抵制在方木桌上,猛然提起剑身将桌子戳碎了下去,入土几分!剑气的威压在草屋内掀起,将端坐在木桌前的狼妖,额前三公分的毛发削秃,也惊哭了缩在床榻上,将孩子护在怀里的老妇人——

“这……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啊!老伴儿你和孩子怎么样了!”老人惊恐看着草屋的方向,慌忙朝前方挪步而去,他的余光倍感疑惑看着无知无畏的苍怜,狠狠叹了几口气——

男子浑身疲惫感转瞬消逝,他惊恐看着草屋顶部,一股剑气仿佛能将草屋劈开一般,他推开被寒风驱使摆动的门扇,看到了一个令他此刻痛恨至极的‘人’,应该说是狼妖。

“季尘你怎么在这里?”他委实不喜欢眼前的‘人’,无论他去往哪里都能找寻得到。

山狼季尘缓缓伸手将掉落在地上的油灯拿起,摆到用纸糊的窗沿旁,他挪动双眸从上往下看向男子,故作轻松说道,“当然是怕与我前几日订婚的妻,还没等你我大婚就那样逃之夭夭……阳旭,如今你已经了却夙愿,也该将你我的婚事提上日程——”

“婚事……我感谢你一直庇护于我,你让我报答的方式有诸多,我只是丝毫没有根骨的人,所以……”阳旭攥紧双拳靠在土墙上,他的发丝沾染着冷汗,他充满歉意地笑了,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摇头拒绝季尘多少次了。

“此生,非你不可,这里只配你能占领——”季尘觉得身为地狱山狼领主,理所应当一言九鼎。他垂眸走到男子的身旁,抬手抚摸了阳旭的腹部,微微啃咬了他的耳廓。

一柄剑瞬间插入人与妖之间的墙壁,苍怜蹙眉盯着逼迫旭阳依靠在自己怀抱中的季尘,她有些积蓄后膨胀的恼怒,她开口怒斥道,“本天君不同意这个婚事!真正友爱的灵魂理所应当功德无量的!本天君的儿子此生一定!必须是做攻的!”

“母亲……什么是攻?”阳旭揉搓酸胀的指尖,他思忖许久,也没猜想到母亲口中对这个字的理解……

“攻就是有权利欺压别人的人,所以阳旭你要做一个好攻,这有这样别人才会赞颂你的功德——”苍怜脱口而出,便将自己的父亲出卖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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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份卷:为君堕入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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