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傻愣愣地拿着包袱,再看看她的背影,眨眨眼。
这是要干嘛?
这真的是救她吗?
燕翎没理会姑娘的疑惑,而是扫视着这群下人的动向。
几个侍卫手持刀剑,一步,两步,这个时候,一声怒吼传来。
“是谁敢来撒野!”
下人侍卫纷纷让开,一个男人脚底生风,嗓门粗大,眼睛一瞪,燕翎想起了一种动物:癞蛤蟆。
大肚子,脸上麻麻赖赖,两只眼睛往外凸,四肢短小但是粗壮,这不是活脱脱一个癞蛤蟆吗。
想着,燕翎笑的更明媚了:“癞蛤蟆,你是谁?”
癞蛤蟆气的直喘粗气,用手一指她:“我是这儿的少主人李勇!你是什么人?敢来我家闹事?”
“就是你欺男霸女?”
癞蛤蟆仰天大笑:“原来你是来伸张正义的!行,看在你还有几分姿色的份上,当了我的小妾,我可以不计较……”
燕翎看他的蛤蟆嘴一张一合说的越来越不是人话,思考了一下,伸出了一根手指,狮子大开口。
“一千两,我今天就放过你。”
“什么?”癞蛤蟆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了一句。
“不给我就要动手了,事先提醒你,一旦我动了手,就不是一千两可以了事的了。”
“好,很好!我就喜欢你这种有个性的女人!你要怎么动手?是在床榻上,还是……”
“恩人!你不能和他动手,危险!”
燕翎摆摆手:“你后退,看好我的包袱就行,别的不用担心。”
“可是……”
燕翎没再废话,转过头,笑容没了温度:“癞蛤蟆,你确定不拿钱消灾?”
“小丫头口气不小……”
“行,那你小心了。”
话音刚落,燕翎身形一闪冲到了癞蛤蟆面前,一个拳头轰了出去!
癞蛤蟆只觉得一眨眼,肚子像是被大锤击中,整个人一轻,“砰——哗啦——”院子里的花盆应声而碎。
燕翎轻轻甩了一下头,把发丝甩到后面去,笑盈盈地继续谈判:“两千两,今天到此为止。”
癞蛤蟆恢复了一会,扶着墙哇哇一顿吐,抓起小厮的袖子抹了把嘴,然后摇摇脑袋,颤巍巍地指着墙:“你,你别嚣张……”
她淡淡地纠正:“我在这边。”
下人带着他转了个方向,癞蛤蟆这下看清了,一摆手:“上!都上!给我拿下她!”
燕翎心里发笑,这癞蛤蟆有点眼力见,自己会些三脚猫功夫,知道她不好惹,就让这些小喽啰过来躺枪。
她不紧不慢,拿出一把石子,朝着扑上来的下人身上打,一颗石头定住一个,没几息的时间,七八个侍卫都僵在那不动了。
癞蛤蟆腮帮子都抖了,看她步步逼近,“扑通”一下又一次跌倒在地。
燕翎在他面前站住,笑的“和善”,看他那癞蛤蟆脸,摇了摇头:“真丑。”
“你,你……”
“三千两,不然我继续打了。”
癞蛤蟆咬咬牙,看向一边瑟瑟发抖的下人,梗着脖子大叫:“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拿钱!”
“是,是!”
下人一溜烟跑了,燕翎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上道。
拿了一沓银票,燕翎一张一张地数下来,不错,三千两一分不少。
她回头拿过包袱系在身上,银票一卷:“走吧。”
“啊?”
她扬了扬嘴角:“怎么,想做癞蛤蟆的小妾?”
姑娘抖了一抖,快走两步跟上,让她不可置信的是,这一路畅通无阻,没有任何人阻拦,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了李宅。
“好了,有缘再会。”
她摆摆手,一口气还没等提起来,那姑娘一下子拉住了她的半截袖子,看了一眼,又松了手。
她面露怀疑:“你……就这么走了?”
燕翎微笑地直视她,歪了一下头:“不然呢?”
“他们欺男霸女作恶多端,我们应该把他们扭送官府啊!”
燕翎眼神闪了闪,打量着她:头发有点乱,衣服料子很好,因着刚刚被绑着料子出了褶皱,居然在月色下闪出点点光辉,应该是有银线绣的。
她突然笑开:“姑娘,听过没,衙门口朝南开,要打官司拿钱来。”
她把那一卷银票拿出来晃了晃:“看见没有,三千两,眼睛都不眨就拿出来了,我要给当官的多少钱能赢啊?人家拿出来个四五千两,咱们两个一起锒铛入狱。”
姑娘瞪大眼睛,晃着脑袋:“怎么可能,身为父母官,为民做主是他的职责!怎么,怎么能收钱啊!”
“姑娘,听一句劝,回家去吧,外面危险。”
她转头又要走,那姑娘跑了两步抓住她的手:“你等等……”
“还有事吗?”
“那个……我一定会想办法惩治他们的,在那之前,你能不能送我去找我兄长啊?”
“姑娘,我还有要事……”
“不远的,就在京郊,天泉山庄!”
“真的,我还要去寻亲……”
“我有钱!我给你一千两做辛苦费可好?”
这要是平时,燕翎就心动了,可是她刚刚拿到三千两,去寻亲肯定是够了,她还是摇了摇头,轻轻说道:“不是钱的问题……”
“我兄长知道很多事情,说不定可以帮你寻亲!”
“……”
“你可以护送我的话,一路上的开销我都包了,还可以额外给你两千两!”
“……”嘶……
非富即贵啊!
那个飞鼠也说她的玉是好东西,或许跟着去还真能有什么发现……差点被绕进去了,不论真假,先试一试才对。
想着,她拿出玉佩递给她:“姑娘,你可认得这玉佩?”
她接下来,对着月光细细观察,手指摩挲了两下,胸有成竹:“这是宫里的物件,不过样式是不少年前的,可能是宫里赏赐出来的。”
“哦?”
她的手指轻轻敲着墙面,笑的意味不明。
视线一盯,姑娘磕磕巴巴地解释了一句:“自,自然……我家里有御赐之物,所以明白一些,不过我兄长见得比我多!他肯定知道更多的!”
说着,她把玉佩递过来,燕翎随手接下,塞到腰带里,点点头:“也好,今天太晚,我要回客栈去,你可随我同去?”
“那是自然!”
“别怪我没告诉你,我住的是六个铜板一晚的柴房。”
“柴,柴房?!”
“那可是我说尽好话才求来的低价。”
“不,恩人你怎么能睡柴房呢!”
“没有银子。”
“没关系,我有!我们要两间上房吧!”
“都三更了,重新要屋子未免不值。”
“无妨!我出来的时候……”拿了很多银子。
姑娘一摸荷包,声音戛然而止。
燕翎移了移眼珠子,语气清浅:“出来的时候如何了?”
“我的银子没了!”
“多少银子?”
“估计有五六千两呢!我拿了这么厚的银票!”
姑娘在她眼前比了个厚度,看上去快到一寸了。
这么多?!
燕翎莫名摸了摸刚刚打劫来的银票,卷起来堪堪有一寸的一半。
“怎么办啊!”
“……”
“都是那个癞蛤蟆!恩人,三千两要的太少了!”
“……”
“不过恩人你放心,虽然我暂时没钱了,可是我兄长有钱!届时让他多给你一千两!”
“走吧。”权当是为了寻亲。
“欸?恩人怎么称呼?”
“姓燕。”
“那我能叫你姐姐吗?”
“随你。”
“那……”
“莫出声。”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