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消息上存在不对等,那么也就别怪我了。
卡尔西法心中瞬间转过许多念头,面上稳如泰山:
“我能得到什么?”
不能跟恶魔交易,但必须要想办法拖住这个家伙。
“这个女孩的灵魂,怎么样?”
卡尔西法有些想笑,他又不是恶魔,要个小女生的灵魂作什么。
兴许是听到他的想法,窗外的人发出声音:
“这个女孩之所以会被我所俘获,可全部都是你的原因。”
“那你可要好好给我说说了。”卡尔西法希望能够取得尽可能多的消息,而窗外的人也顺从地开口说起来:
“你打乱了我的步伐,让那个男孩的灵魂从我手中逃走,我本该失败返回地狱,可是却被她的仪式所感召,直到你给了她巨大的打击,让她接受了我的诱惑。”
说得很含糊,假消息的可能性很大。
卡尔西法对于对方透露的消息抱以不屑:
“听起来我好像帮了你。”
“你难道对那个女孩一点感觉也没有么?”窗外那张青黑相间的脸上充满怀疑。
“你会同情她么?”卡尔西法嘿然冷笑。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看样子,我手中的筹码比你多。”
卡尔西法已经发现了,和他对话这么长时间,外面那个家伙却始终没有试图采取强硬措施的意思。
恶魔可从来不是温良恭俭让的角色,祂不采取强硬措施的唯一可能,就是祂无法采取强硬措施。
卡尔西法不认为过去这么长时间,对方还忌惮着自己肚子里的圣水,当时自己曾两度把圣水喷到祂身上,虽然祂有难受的地方,却并没有致命的迹像,应该是可以忍受的伤害。
圣水早就用光了,不过不妨碍对方怀疑自己还有存货,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连门都不敢进,难道是警察局里的人有秘密武器,重创了祂?
窗外的天光此刻已经大亮,卡尔西法思考着对恶魔形成制约的可能,刚刚开口想要挑衅对方一下,却不防身后的大狗贝尔开始大吼起来。
圣熊犬那洪亮的吼声在客厅中回响,他还没来及回头察看,便注意到窗外那张青黑色的脸作出动作。
祂先是对着自己发出一声尖叫,眼中的幽光变得恶毒,随后直勾勾盯着自己,沾着血渍的嘴巴开阖,吐出一段扭曲的黑暗语言。
卡尔西法只能听出对方说的并不是米特语,但是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话,迅速抽身离开窗户的范围:
“你在念什么?”
屋子里,贝尔的吼叫声还在继续,而窗外的少女已经将扭曲的黑暗语言念完,随后将自己的脑袋向右一摇。
站在屋内的卡尔西法耳边只听见简短的脆响,随即窗外脸色青黑的少女的脑袋便直接转过去了,真正的转过去,面孔转后,身体朝前向窗,糟乱金发覆盖的后脑勺也对准窗户里面的自己,一动也不动。
我次奥。
卡尔西法被少女扭头的画面吓得后退两步,而他身后楼梯口处大吼的大狗也呜咽一声,夹着尾巴躲到楼梯边上,身下断断续续坠出黄色的液体。
卡尔西法听到液体落地的声音,扭头看着失禁的圣熊犬,刚欲骂它,就感觉左手掌心阵阵刺痛,抬手一看,却没见什么异状。
情况紧急,他也顾不得什么东西,可看着窗外爱丽叶后脑勺对着自己,一动也不动的身影着实有些恐怖,让他不敢大意,只能迅速跑去壁橱边上摘下话筒,想要拔打警察电话找外援,只是不等拔号就听屋外传来大声的呼喊。
“嗨,小姑娘,快把你的双手举到我们能看见的地方,你已经被包围了。”
原来那些家伙已经过来了,可爱丽叶的脑袋已经扭成那样,还怎么能举起双手,但她现在处于被附身状态,也说不准会出现奇迹,可恶魔会举手投降么?
卡尔西法听着声音,连忙放下手中电话筒停止报警,刚看了眼窗外那一动不动的身影,就听见屋外砰砰两声枪响,吓得脖子一缩,紧接着抬头只见窗外拿后脑勺对着自己的身影摇晃侧倒下去。
次奥,那些混蛋就这么开枪了,要是爱丽叶还活着怎么办?
卡尔西法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把电话撂到一边,去将楼梯口贝尔的狗链解开,带着放低身体吼叫的大狗退到楼上,以避免被屋外警察的子弹误伤。
冰凉凉的狗链捉在手中,让左手的掌心有些莫名的搔痒,卡尔西法退到二楼,听见里间屋里传来萨曼莎的询问:
“卡尔,发生什么事了?我好像听到枪声了。”
“妈,警察来了,他们正在开枪。”
在卡尔西法提醒下,房间里传来被子掀开和脚步落地的声音,头发乱糟糟的萨曼莎穿着睡衣跑出来,满脸的惊疑与戒备,仔细倾听着屋外的呼喊与动静,直到片刻后房门被敲响。
警察赶过来了,他们开枪击倒爱丽叶的尸体,走近替卡尔西法探查了她,尸体的颈骨已经因重度扭曲而断折,再加上胸膛一枪,右肩一枪,已经彻底失去生命气息。
警察收敛了尸体,随后开始敲响赛里斯家,还有隔壁左右的房门,找居民们了解情况。
包括‘萨曼莎’在内的所有人都还带着睡意,除了因某些原因而早起的卡尔西法,还有被吓尿的大狗贝尔。
警察们在狗身上自然问不出什么,只能向卡尔西法询问,卡尔西法将自己的经历有保留地说了出来,满脸的懵:
“我不知道,我早上被狗叫吵醒,下楼就看见她在我家窗户前,然后跟我说糊话,说什么索要我的灵魂,我昨天下午被她追过,不敢答应她,然后她就这样……”
卡尔西法学着做了个扭头的动作,然后不再往下说,而倾听的胖警员沃克则沉默着记下所有:
“还有么,是否能够详细一些?你昨天下午就被她追过?”
“就在学校里,她突然变得奇怪,追着我跑过操场,很多同学看到,后来还是老师们制服了她……”
“那你之前和她有过交集么?”
“她向我告白过一次,我拒绝了。”
唇上留着黄色胡子的胖警员沃克面色沉重,他问了几个问题,并记下卡尔西法描述的所有事情,叫他在记录上签字后就准备离开,却被卡尔西法叫住:
“警官先生,我们家会有麻烦么?”
爱丽叶是被附身的卡斯图杀死,但她的死法实在过于匪夷所思,他怕公门中人搞不清楚情况又急着结案,最后把事情栽到自己身上。
“麻烦?不会,就如同你所说的,她昨天下午在学校伤害了不少人,被送到警察局,等待着被起诉,但今早她逃走的过程中,杀害了我们的两位警员:邦妮与卡尔德,早上也是我和柯尔警官击毙了她。”
卡尔西法见沃克主动把事情揽过去,顿时心下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向他作了个扭头的动作:
“可她的这个……”
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看得出来爱丽叶的脑袋拧转了半个圈,那才是最致命的伤害,如果把致命伤归为枪击的话,受重力拧断的颈骨又该怎么解释!
“这不是你该管的。”沃克看了眼屋外被单架送入车子的尸体,嘴角轻轻抽畜一下,他也很苦恼,现实证明这个小子没说谎,可就是他的报告该怎么糊弄才能让大家都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