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升起，即便是身上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但是依旧被咬透了，利齿箭入皮肤内，并且随着恶犬的脑袋摇晃嘶扯深入。

卡尔西法看着咬在右肩上的恶犬，左手将从床板下抽出的猎刀握稳，一击便刺在疯狂撕咬自己的恶犬脖颈上面，然后抽出，再扎。

即便被扎了十几刀，巨大的地狱犬已经停止摇晃脑袋嘶扯伤口，但是它也没有要松嘴的意思，反而拼命撑着四肢后拖，想要咬着他，把他拖出门去，但是却被他拼命止住。

卡尔西法连刺地狱犬十几刀，见它依旧不松口，顶住对方的拖咬，手中猎刀换到右手，一刀刺在它的咽喉侧颈，然后刀尖下划。

猎刀本就是野外剥皮切割用的刀刃，很轻松就剖开大狗的侧颈。

卡尔西法用猎刀剖开地狱犬的侧颈黑皮，然后猛得将刀刃连柄塞入黑狗的咽喉颈中后，手掌立刻松开，随手抓住一根软呼呼的东西，咬牙向外一扯。

咔，侧颈咽喉处带着鲜红，透着腥臭刺鼻气味的气管被扯了出来，连带着末端还连着红嘟嘟，跳腾腾的肉球儿，向外冒着滚滚的热气。

伴随着食道被扯了出来，地狱犬死死闭合的上下腭也终于松开，吭嗤吭嗤摇着脑袋，拖着食管，向后撤退，但被扯着它气喉的卡尔西法抓住。

“去你妈的。”卡尔西法扯着气喉，将黑色的大狗拉到面前，从它的侧颈里取出猎刀，手起刀落，三下五除二，将它的整颗脑袋给砍了下来。

卡尔西法把整颗黑色的狗头扔到一边，只觉右手沾染的鲜血，还有左手的掌心都刺痛无比，整个人感觉灵魂一阵飘摇，有要被无形之力拖拽出体，直接晕厥过去的冲动。

不能晕，这种时候晕过去的话，就完了。

卡尔西法深吸一口气，默运起三昧真火，腹下的火焰升腾起来，热量遍及周身，缓缓推行着生命的运行，但是并没有什么作用。

强大的晕厥感还在持续，楼下响起的枪声听起来都有些遥远。

对了，还有萨曼莎呢！

卡尔西法撑起一口气，开始将腹下的气海民火运行起来，那团火焰不再只是燃烧，而是随着他的意念运作，向下汇流，缓入两肾之间，燃起代表精气的火焰。

双肾间的精气火焰一起，本来要模糊的意识顿时清晰起来，身体再度恢复活力。

卡尔西法顾不得右肩的疼痛，将手里的黑色狗头丢开，捡起猎刀，迅速起身出门，待他奔出走廊从楼上向下看去，只见先前还在客厅的奥克斯已经不见，而门外的枪响声连连，忽的一颗流弹穿过大门飞入屋中，打得壁橱崩飞一块，木屑四溅。

卡尔西法也不管现景凶险，登登便从楼上奔下来，跑到门内的萨曼莎面前，只见她的胸前有多个渗血弹孔伤口，身旁躺着同样奄奄一息的大狗贝尔，整个表情昏昏欲睡，已经处于弥留之际。

卡尔西法小心把萨曼莎扶起来，喊了一句‘妈’。

听到耳边的声音，让萨曼莎的意志恢复了些许清醒，等她看清面前的少年后，努力提起气：

“弗瑞斯在卡林湾的乱石街大海公寓四栋506号，我的银行卡在枕头下面，密码是…”

胸腔里的气息有些不够，她的语气微缓，再次提起气来，报出银行卡密码，然后交代后事：

“我有保险，你父亲也有保险，保险单，和银行卡在一起，记得找律师，钱要自己收好，不要相信别人，想做什么就做，但是要照顾好弗瑞斯。”

说完这些，她已经到达极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呼吸声中带着水溅声，但她还是勉力支撑：

“我还有一个问题。”

卡尔西法用沾着血的手抹了眼泪，点头：

“你问。”

“你……真的……是我儿子么？”

卡尔西法有些泣不成声，努力呼吸了好几口气才稳定下自己，点头称是。

萨曼莎闻言，布满弹孔胸膛急涨了两下，吐出一声‘谢谢’后，便就像是睡着般，缓慢的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她走了。

卡尔西法看着怀中死去的萨曼莎，止住流下的泪水，抬眼向门外看去，只见门外的雪地上，奥克斯和不知什么时候赶来的布隆先生站在一起，在他们的脚边的雪地里躺着两具尸体，似乎是一男一女。

奥尔迪•布隆手持猎枪，确认脚下的两人死透，回头看见远处坐在赛里斯家门内看着这边的少年，向旁边高高瘦瘦的青看了一眼，而后迅速赶了过去。

“萨曼……卡尔。”布隆上前先准备喊话受伤的萨曼莎，但他看到萨曼莎那张安详的脸，心中顿时一沉，想要安慰卡尔西法，可是话刚出口，便又咽了回去。

…………

不一阵子，闪烁着彩光的警车驶来，早在枪击开始后的第一时间，左邻右舍中便有人报了警。

蒂丝尼也跟在警察们中间，她的表情非常震惊，在看着同事们收走包括地狱犬、大狗贝尔在内的所有尸体后，走到与奥克斯同坐在楼梯上的卡尔西法面前低声询问：

“这是怎么回事？”

卡尔西法抬头看了一眼女警：

“我家被袭击了，不是很明显么！”

“可袭击的是什么人！”

卡尔西法用双手捂住眼睛，使劲揉了揉，而后放开，抬起头来对着女警：

“我想等着你们告诉我，我也不认识那两个死掉的是谁！”

在警察过来之前，他已经去看过被布隆先生和奥克斯击毙的两人，是一男一女，有着淡金头发，男人有点小肚子，女士微微的发福，化着浓状，都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他们就是列士敦夫妇。”

“爱丽叶的父母？”卡尔西法抬起头来，蒂丝尼向他点头确定。

卡尔西法还不等讲话，远处的一位警察向蒂丝尼发出呼声：

“蒂尼，把那两位带上，我们回去了。”

听到警察的提醒，蒂丝尼才恍然转醒，发现卡尔西法的身边还坐着一个高大强壮的青年，打量了他两眼，而后才向卡尔西法道：

“死了三个人，你们得跟我们走一趟。”

“没问题。”奥克斯站起来，卡尔西法没有作声，默默站起来，跟着蒂丝尼出了门。

奥克斯看着卡尔西法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放心吧！在他们到之前，我已经给学校打过电话。”

“学校。”卡尔西法抬起头来。

“对于我们这些还在为母校效力的学生，校董事会还是有点照顾的。”奥克斯脸上带着微笑，但是卡尔西法没回应他，让他自觉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直到卡尔西法回了一句：

“谢谢。”

“没关系。”奥克斯的尴尬顿解，伸手要去拍他的右肩，却被他闪了过去。

卡尔西法躲过奥克斯拍来的手，他现在的肩膀上可有着地狱犬咬出的伤口呢！

“别，我的肩膀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