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西法在身后小奥尔迪的注视下,咚咚敲响自家房门,只听见屋内立刻传来匆匆的足步声,这是属于大狗贝尔的脚步,紧接着的沉重脚步响起。
大门打开,里面的是已经数天未见的母亲萨曼莎,只是不知为何,她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裙,满脸的憔悴,双眼也是红肿的,明显哭过,大狗贝尔正依在她的脚边,并没有像是往常那般想要挤出门去。
卡尔西法上下打量,被萨曼莎的黑色衣裙弄得有些错愕,因为这是一身丧服。
萨曼莎看着门外放学的儿子,痛苦地闭上眼睛,摇头叫了他的名字‘卡尔’,声音里充满痛苦。
“怎么回事?”卡尔西法有些没能反应过来,谁死了?奇特•赛里斯!
萨曼莎没有说话,上前拥住了儿子,用无声汇报了自己的消息。
卡尔西法从无声的回答还有无以复加的悲伤中得到答案,轻轻反手抱住她,同时向那位未曾谋面的父亲奇特•赛里斯报以默哀。
“进屋吧!”卡尔西法拍着萨曼莎的背部,将她和大狗贝尔带进屋,把仰天望雪的小奥尔迪隔在门外。
卡尔西法将萨曼莎扶到壁炉的沙发前,向着熄灭边缘的火堆里扔了两根木柴,而后又烧了一壶水,然后捯饬起晚餐,依旧是酸甜口的鸡胸肉炖豌豆,外带烘热了两根面包。
客厅里,大狗贝尔自觉趴到楼道口处,将脑袋耷在前腿上打盹,萨曼莎在壁炉前面对着火光垂泪不语,在卡尔西法准备好后,默默吃掉晚饭,而后又默默上楼睡觉。
整个行动都是静默的,屋子里除了行动与脚步,还有碗勺触碰的声音外,再也没有多余的声音。
卡尔西法将碗筷刷过,也洗漱上楼,在熊皮上默坐修炼,等火候到了,自然睡去。
冥冥渺渺间,他感觉意识中迷雾顿生,睁开双眼,只见自己盘腿坐在熊皮上,房间角落的阴影如水浮动,从中分出一个人影来。
这不是梦。
卡尔西法的意识微动,意识到自己不是身处梦境,他的念头清净,不会随意产生精神积余,现在的环境是人为手段制造的类幻境,用来沟通的类幻境。
房间的窗户适时向屋内透出光芒,照出阴影里的人影,只见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士,她有着蜜色的皮肤,黑色的眼睛,头发鲜红如火,整体看起来妩媚而又动人。
卡尔西法看到那标志性的红发,再通过现在的手段,便能想到她的身份,而接下来对方也适时开口,她的声音有着不属于女性的沉稳及厚重:
“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陌生的灵魂,我是来向你提醒的,敌人已经来了,祂是奔着你来的。”
“我向你提醒,并提出交易,请你归还我女儿的灵魂,那样的话,我愿向你提供帮助,共同驱逐那个恶魔。”
果然是黛丽拉的母亲。
卡尔西法很容易能从标志的红发认出这位女士的身份,得到她的确认后再微微思索,就明白她指的‘敌人’应该是卡斯图。
卡尔西法并未否决或答应交易,而是有一个疑惑:
“如果决定与祂为敌,又何必将祂召唤来呢?”
黛丽拉魅惑原主召唤了恶魔,而现在她的母亲要驱逐恶魔,这是要闹哪样?
他的开口回复,让红发女人的神情变得复杂,最后以一种委婉的低姿态:
“异世界的大能,请原谅我的冒犯,我的家族世代守护恶魔之书,避免恶魔的知识为他人所沾染。”
卡尔西法心中微惊,目前为止,除了卡斯图叫过他‘异乡人’这种含混的称呼之外,他自觉穿越者的身份还没暴露,结果不想竟然被这位红发女巫一口叫破。
她是怎么肯定的?是了,我的穿越是源于原主的失败通灵,那个通灵术应该是从她们手中流出的。
卡尔西法心念电转,口中呵呵笑道:
“如果不是你们的失误,我也无法到达这个世上,不过只是有些可惜,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从您附身这个孩子到现在的所作所为,我可以看得出来,您应该是一位守序的存在,我请求您,将我女儿的灵魂归还,若是您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帮您找到回家的路。”
卡尔西法听完女巫的话,内心怦然而动。
如果能够找到回中洲的路,那是否也意味着能够找到回地球的路。
可惜不知道真假呀!
卡尔西法在中洲世界的梅山待了几十年,早就看惯尔虞我诈,对于没有实际证明的事,是半个字也不会信的:
“还是谈谈我们共同的敌人吧!”
“祂极有可能已经潜入你的身边。”
已经到了我身边么!
卡尔西法的脑海中迅速过滤了一遍,来历不明的消息不值得相信,但是空穴来风啊!自己现在还是太弱了。
“现在我也不知道祂是以什么样的状态潜伏在您的身边,所以我想要请您在清醒过来后,保持不作防备的状态。”
“所以,我要指望你们喽!”卡尔西法冷笑,他能将生死置于他人手?
“那您有什么办法么?”
“秩序骑士团的艾格尔与亚当被关在警察局。”卡尔西法开始为自己找外援。
“他们已经被遣返回圣庭。”
好家伙,难怪这么长时间都没消息。
“你接触过猎魔人么?”
“是指安普顿的莫洛夫堡么!我们不能接近他们。”
“没关系,我有。”
“那我女儿的灵魂?”红发女巫可不是大发善心来帮助卡尔西法的。
“你女儿对我做的事情,你知道么?”
“她是在试图弥补自己的过错。”
“如果我把她的灵魂还给你,她还想继续弥补过错怎么办?”
“我会控制住她的,我找回了她的躯体,现在将她安置在巅峰疗养院里面,请人帮忙修复,不过必须要找回她的灵魂才能成功……”
“博尔德女士。”卡尔西法打断了红发女巫,然后在她略显紧张的神色中道:
“希望你能真正的控制住她。”
“我会的,我保证。”红发女巫见卡尔西法松口,由衷感觉到欣喜,微顿了顿,或许感觉诚意不足,她又接着说道:
“只要您能放回我的女儿,我会带着她远离阿美利亚,全力避免与您为敌。”
“不用跟我说这些,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卡尔西法没把红发女巫的话当回事,这种许诺听着很有诚意,但是能做成多少真的难说。
“请您说,我一定会尽力做到。”
“有钱没?”卡尔西法认为既然是有求于自己,自己也多少求些回报。
“您需要多少?是现金亦或者是等价的物品。”红发女巫的话让卡尔西法不由心中大叹,这才是超凡人员的格局。
“你有多少?”
“我现在手边能动用的现金约有十三万里亚尔。”
“先给我十万。”卡尔西法感叹果然不愧是女巫,如果能成功的话,自己就有一学期的学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