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鸦瑞文见卡尔西法不再生气,于是大着胆子飞到他的肩膀上面,将双翅向外张张,作出如同人类耸肩摊手般的动作:
“我这不是在向您汇报么!”
“那个红头雌性今天早上从那个大屋子里走出来,身边还带着两个雌性和一个雄性,他们走到河边,一头跳了下去。”
卡尔西法明白了,玛丽安这似乎是已经成功复活女儿,并脱离巅峰疗养院,村子外面的搜查行动大概率是针对她的。
卡尔西法本来还想问一问巅峰疗养院的事情,但是想一想,瑞文的智慧要高过两只小狼狗,可终究形单影只,自己对它的交代只是盯紧红发女巫玛丽安,没有重点提及巅峰疗养院。
思及到这里,他对着渡鸦瑞文点头表示感谢:
“谢谢了,瑞文。”
渡鸦像是只小母鸡般鼓起胸脯,鸟脸上露出人性化的骄傲,非常高兴,直到想起一件事情,连忙补充:
“对了,那个红头雌性在临走之前,还在一块大石头下放了什么东西。”
“河边的大石头?”卡尔西法很容易想到一个地方。
“对。”渡鸦点头。
“好的,再次谢谢你。”
渡鸦还是非常开心,只是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骄傲,而是思索着提出一个要求:
“我能求您一件事情么?”
“讲。”卡尔西法并不意外,从渡鸦瑞文的种种表现来看,它已经蒙生与人类一般的灵智,灵智即开,私欲即起,有要求也是当然的。
“我想请您多给我一把食物,今天我本来是想找它们俩借的。”渡鸦瑞文敛起翅膀,低头示意下方继续卖萌的两只小狼狗。
这大概就是你被它们追,然后把家里搞成这么一片乱糟糟的源头吧!
卡尔西法心中郁闷,可考虑到渡鸦刚才给自己带回的情报消息,倒是不好再责怪它,只问了一句:
“你要粮食作什么?”
“我结识了一个朋友。”渡鸦学着两只小狼狗,歪头对卡尔西法眨巴眼睛。
卡尔西法无视了渡鸦的东效西颦:
“和你一样?”
“对,不过是雌性。”瑞文老实交代情况。
“没事,带回来吧!以后跟着你。”
既然能够自己拐到伴侣,也省得我再去找其他鸟类。
“谢谢主人。”瑞文高兴起来。
“不忙谢,有些话我提前告诉你,带其他鸟回来可以,我也会按时供给定量的食物,不过要听话,尤其是不允许再去抢露西和贝尔的狗粮,让它们把家里搞得一团糟糕。”
卡尔西法说到这里,望着客厅里到处都是的壁炉灰,还有沾满黑迹灰痕的露西、贝尔两只小狼狗,气就不打一处来,突然动作,低头弯腰就将这两小只横抱起来,吓得它们嗷呜嗷呜地挣扎喊‘救命’。
本来站在他肩膀年渡鸦瑞文,被突然的激烈动作惊飞起来。
“救什么命,你们俩个臭东西,搞得脏死了。”卡尔西法发出低沉闷吼的威胁声音,压下两只小狼狗的呜咽,将它们扔进卫生间里锁起来,然后在它们挠门的尖鸣中点燃壁炉烧开水,顺手给渡鸦抓了两把狗粮洒在二楼窗台上。
渡鸦瑞文从窗子飞出去,约几分钟后,带回一只羽毛浸湿,略显狼狈的白颈渡鸦,俩只鸟一起啄食散落在窗台上的狗粮。
白颈渡鸦啄食狗粮的同时,对于旁观的卡尔西法充满警惕,身上湿哒哒的羽毛撑起来,随时就会飞走,旁边的瑞文看它这样子,用鸟类的语言啯啯向它安慰:
“这是我的主人,放心吧!他不会伤害你的。”
“你们吃,晚上可以在这里休息,但是不允许在这里排放,知道么?”卡尔西法丢下一句话离开,下楼去打扫被搞得一团糟的客厅。
瑞文瞧着离去的卡尔西法,冲白颈渡鸦问:
“怎么样?”
白颈渡鸦歪着脑袋目送人类离去,才小心低头连吃好几粒狗粮,止住冬季里空乏许久的肠胃。
“慢点吃,慢点吃,你千万可别在这里排泄。”瑞文啯啯提醒的同时,也忍不住低头吃了好几口狗粮,听到楼下那两只狼狗还在厕所里嚎叫,便道:
“否则主人会像杀那两只狗一样杀掉我们的。”
楼下的卡尔西法在烧水,但并没有杀狗,他很恼怒两只小畜牲的拆家行为,但也不能跟它们置气,只能闷声收拾掉客厅里的脏污,然后跟杀猪一般把它们摁进温水里给它们洗澡,把它们整得鬼哭狼嚎,用行动让它们深刻明白今天的行为有多么错误。
待得把家里收拾得差不多,两只小狼狗也被整得跟个水耗子似的瑟瑟发抖,卡尔西法才自收手。
介于两小只今天的行为,再加上洗澡后不便出去吹风,他取消今天的溜狗活动,选择单独出门,前往附近的河岸,从曾经隐藏神秘匕首的河岸巨石下,搜出了一只信封。
信封里面是玛丽安的留言:
尊敬的阁下,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离开撒冷地。对于您的仁慈,我表示衷心的感谢,也为了回报您的宽恕,我将遵从诺言,远离阿美利亚,尽管我背弃了与您的同盟约定,但请相信我,我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请原谅我,也请警惕,恶魔永远不会放弃猎物,就如绝望终将降临,我们不放弃希望。
“什么叫绝望终将降临?”卡尔西法看着最后的句子,微微皱眉。
信件并非是通过蒂丝尼转交到自己手中,代表红发女巫非常警醒,或许她应该察觉到自己被监视,才会将信件藏到大石下等自己。
也或许是她从河道水路逃走得匆忙,没能及时送信也说不准。
唯独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女巫很谨慎,达成自己的目标后立刻就溜,完全没有拖泥带水。
“是个人物。”卡尔西法将信封带纸一齐扔进壁炉,任其在木柴炭火堆焦化燃烧,腾的火焰升起,最终化为片许灰烬灰烬。
不管什么绝望、希望,红发女巫已经离开,现在留下的问题就只有潜藏的卡斯图,最好能在去莫洛夫堡之前干掉祂,可要怎么才能灭杀一只恶魔呢?
卡尔西法坐在壁炉前,感受着里面木柴燃烧释放的火光与热量,心中缓缓寻找着自己能借用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