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秦阮阮早早就坐到了茶馆,这会儿还没什么人。
小二从肩上拿下帕子擦了擦桌子,把茶壶放下就走了。
像秦阮阮这样奔着说书先生来的还有几个人。
他们似乎都是相识,正在谈论什么,秦阮阮静下心听。
“我拿了一副竹石先生的真迹来,可是好不容易搞到的,先生的画太稀了,给你们瞧瞧。”说着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摸出一小卷卷轴,这群人立马就围成了一圈。
“诶别挤我,别挤!”
“好了!都别挤到我的画儿了!”那拿画的人护犊子似的把画又收回怀里:“你们这样我就不拿出来!”
众人一听就不挤了,好声好气地做鞠:“令兄别生气,好说好说,我们不挤不挤,你拿出来给我们欣赏一下嘛。”
“哼。”那男人才又从怀里摸出卷轴,不敢放在桌上,怕茶水脏污了画,便就在手上展开。幸好画不大,像是写生小画。
画轴缓缓卷开,众人屏息凝神,白色的画纸上先是露出红色的印章印,再往边上卷卷,崎岖怪石缓缓露出模样,这时有人想惊呼被旁边人打了一把闭上嘴。画卷终于全部展开,众人又深吸一口气,目光紧盯着小画不放。
沉默了好久才有人小心翼翼地感叹出声:“好画,好画啊。”
这时人们才像回过了神来,啧啧称叹:“好画,好画啊。”
秦阮阮也好奇想看画,但人挤来挤去,自己一个小姑娘不便过去,就一直紧盯着那群人。
“大家都看见了,画是好画,是真迹吧,还有竹石先生的印章呢。”那男人不着急收回画,仍摆在手上:“我也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实在是……唉,若不是家中出了大事,急需要钱财救急,我也不会把画带出来。”
那男人语气苦闷,摇摇头,似不舍至极。
“这话……”人群中有人已经懂得他的用意,只装不懂,开口问询。
“唉,其实今日带画来就是想将它卖掉,我是无力留它了,只希望一定给它找个懂行的主人。”
其他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沉默没说话。
男人趁热打铁,又补充到:“大家别怕是赝品,我林二的人品大家清楚的,绝不作假。况且竹石先生的画是何水平,世间难找出可以仿造其画的人啊,印章也在此。我也是看在诸位和我有些亲缘,才将画给你们看,不然我大可以拿去拍卖行,不愁没人买啊!”
话是这个道理,掂量了许久有人问了:“那你打算卖多少?”
男人摇摇头,深沉不语。
“三百两?”
男人还是不语。
“五百两?”
这时已经有不少人觉得价钱太高打消了买画的心思。
随着价钱越喊越高,男人还是沉默不语,这景况引来了好几人旁观。
秦阮阮也因好奇抛弃了不好意思,随茶馆的其他女茶客围到了跟前。
秦阮阮终于见到了传言的竹石先生真迹。秦阮阮目不转睛地盯着画,时不时皱眉。
那人见喊的价格还不满足,想罢休了。
这时男人摇摇头终于说出了一个数:“三千两。”
这数让在场的各位都嘘了一声,好贵的画。
“各位各位,无须大惊小怪,竹石先生的画值这个钱。各位不知道,旻南王万金求竹石先生的画呢!我这三千两是贱卖了!”
众人沉默了下来,目光又看向喊价的人。
只见他汗水成股成股地往下流,从紧锁的的眉心流向眼睛,直盯盯地对着画,被咬的煞白的嘴唇颤颤巍巍地松开,成交两字就要从口中脱出。
秦阮阮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憋了好半响,终于是忍不住了。
“真画才值三千两。”